周嘉言被氣的直揪他那頭橙紅橙紅的秀發,司渺心虛,溜到浴室洗澡。
洗完之後,他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跟經紀人報備一下自己的感情狀況,以免萬一出了事,公司這邊措手不及。
他抱著枕頭敲了敲周嘉言的房門,周嘉言聲音裡充滿絕望:“這麼說吧,我不想看見你!”
“言哥你彆生氣,”司渺說,“我想告訴你,我也許、可能、大概是要談戀愛了。”
周嘉言:“???”
周嘉言撲騰著爬起來,拉開門:“進來說進來說,你這個‘也許可能大概’是什麼意思?”
用了十分鐘時間,司渺簡明扼要地把情況跟他講完了。
周嘉言表情一言難儘:“所以說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
“就......”司渺想了下,“算是友達以上吧。”
周嘉言:“可你們不是都親了嗎?!!”
“言哥你小點聲!”司渺趕緊捂上他的嘴,“這麼害羞的事你說那麼大聲乾嘛!”
周嘉言崩潰:“你做都做了,還不讓我說?再說你既然喜歡他,他有跟你表白的意思,你就順水推舟從了他唄,為什麼要拒絕啊?”
司渺坐回去,雙臂環住腿,聲音有點悶悶的:“因為我配不上他。”
周嘉言張張嘴,要出口的話全梗在了喉嚨裡。
剛和司渺認識的時候,他沒預料到兩人能成為最鐵的兄弟。原因很簡單,司渺這個小孩兒表麵看上去溫和好相處,實際上無論說話做事都進退有度,帶著淡淡的疏離感,是那種能成為朋友,但很難交心的人。
後來兩人關係漸漸深了,周嘉言才知道他這種性格來自於自卑和敏感——那樣家庭出來的孩子,無論多優秀,骨子裡大多都帶著些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揮之不去的自卑。
他們相處的過程中,周嘉言也曾有意勸導過,但用處不大。他的家庭存在一天,就將會如跗骨之蛆般影響他一天。
周嘉言歎了口氣:“隻要後續資源能跟上,明年這個時候你差不多能躋身一線小生行列了,到時候要錢有錢,要名有名,網吧小老板會哭著來倒貼你的。”
司渺笑笑:“他不會。”
“你咋知道?”
“......他就是不會,”司渺不想再提這茬了,下巴靠在枕頭上,“彆說我了,說說你吧言哥,你跟那個裴影帝是怎麼回事?”
提到裴錚,周嘉言臉色瞬間變了。
司渺原本也是猜的,看到周嘉言的表情基本能確定,兩人肯定有一段不同尋常的過往,搖搖頭道:“你不願意說就不說。”
周嘉言沉默半晌,扯了扯嘴角:“其實也沒什麼。”
兩人相處這麼久,司渺什麼都跟他說,他便也不想瞞著兄弟,從床頭櫃裡摸出來煙點燃,狠狠吸了兩口。
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就讓司渺握緊了拳頭,他道:“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四歲那年,我父母死於一場車禍,兩方親戚踢來踢去都不願意養這個累贅,商量一下,就把我送到孤兒院去了。”
“因為我去的晚,孤兒院其他孩子聯合起來排擠我,我經常和他們打架打到渾身青紫。院長認為我是個刺頭,不太待見我,所以一直到十二歲,我都沒被領養走。”
“後來他......裴錚來了,說是為了做公益要領養一個孩子。院長把他帶到七歲以下孩子的寢室,途中路過我寢室,他看了我一眼。”
“二十分鐘後院長告訴我,我被他領養了。”
說到這兒,周嘉言笑了一下,撞撞司渺肩膀:“乾嘛呀,搞出一副這麼喪的表情。”
他把孤兒院的經曆說的輕描淡寫,可司渺能猜出來那是一段多麼艱難的歲月,點點頭“嗯”了一聲,“你繼續說。”
周嘉言掐滅煙頭:“他當時緋聞纏身,鬨的焦頭爛額,為了做公益挽回形象才把我領養回去的。回去之後他把我安置在一棟房子裡,讓助理幫我找了個學校念書,生活也是雇阿姨打理的,隻有需要拍照的時候才會來看我一次。”
周嘉言說到這兒,停頓了片刻,司渺小心追問:“然後呢?”
“然後我以為我會一直這麼生活下去,直到有一次——”周嘉言深吸口氣,“直到有一次,他喝醉了,半夜來我這兒。他還把我當孩子,不避諱我,直接在客廳脫了衣服洗澡。幫他拿浴巾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的身體......那次我弄清楚了自己的性向,也對他產生了一種朦朧的情感。”
“這樣的情感促使我瘋狂想見他,經常裝病或者逃學,讓他不得不來看我。十六歲那年,我憋不住和他表白了,可他說他不談戀愛,隻養情人。”
“我說那就做他的情人,他笑著告訴我,他從來不碰未成年。”
司渺現在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滋味兒了,聽的心都揪了起來,問:“再然後呢?”
“再然後就沒什麼意思啦,”周嘉言笑了一下,更像是自嘲,“十八歲以後我做了他的情人,後來掰了,就這樣,不說了不說了,明天還有戲,快回你房間睡覺!”
司渺被周嘉言連推帶搡的弄回去睡覺,躺在床上時而回味晚上那個吻,心裡甜的直化糖水,時而想起周嘉言的經曆,又酸的想流淚。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季東東真是太好了,一定要好好珍惜他啊!
.
裴錚是看著和錢導的關係友情出演的,這場戲演完,和錢導吃了頓飯之後就走了。沒有他,周嘉言自在很多,陪司渺拍了兩天戲,看司渺感冒完全好了之後告彆回公司,給唯一的藝人安排接下來的工作。
三月中,陸驍的戲份全部殺青。全組人都特彆舍不得他,當晚聚在一起吃了一頓簡單的殺青宴。
錢導和蔣柏良脾氣相投,都是愛喝兩口的那種。兩人酒量也好,司渺在一旁陪的有些喝多了,拄著腮幫子打了好幾次瞌睡。
等酒局快散的時候,司渺被劈啪的酒瓶子碰撞聲吵醒,低頭一看,手機上躺著兩條未讀信息。
都是越過冬季發來的,一條問:【聚餐結束了嗎?】
另一條問:【是不是喝酒了?】
司渺先回了一個字【快結束了】,沒等回第二條,旁邊的凳子被拖出來,蔣柏良坐在了上麵。
“小司,”蔣柏良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又覺得說出來沒什麼意思,舉起手機道,“咱倆拍個合影吧。”
自從把微博和粉絲團交給周嘉言後,司渺很少上微博了。上去也隻是看看今我來司的動向,不怎麼看八卦,自然也不知道,蔣柏良曾點讚過一條吐槽小鮮肉的微博,給他引了一波不好的輿論。
蔣柏良不是流量男星,這個小插曲在取消點讚之後很快被網友遺忘。可他還是覺得對不起這位小鮮肉,在取得司渺同意後,將他們的合照po到微博上。
——蔣柏良:@司渺,新生代男演員的希望,加油![圖片][圖片]
蔣柏良拍完,又有幾個演員過來找他合影,司渺一個一個照過去。飯局結束,他也正式結束了在《代號57》裡作為陸驍的熱血生活。
他這次是真的喝了不少,走路有點飄。梅梅上來接他,扶著他下到負二層停車場,打電話讓老劉把車開過來一點。
卻聽自家藝人說:“梅梅,你和老劉先回去吧,提前給你們放假。”
梅梅詫異:“你不和我們一起走了?”
司渺:“不了。”
“機票呢?”
“機票......我的就退了吧,你們一路平安。”
梅梅還是不知道這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那你現在怎麼辦,我先送你回酒店?”
“不用,”司渺擺擺手,“你們先走吧,我在這兒......在這兒隨便轉轉。”
這時老劉開著車過來了,他們都不明白一個地下停車場有什麼轉的,司渺心急地把梅梅塞進車裡,活生生把人都趕走了。
車走沒影之後,司渺還真的在停車場轉了一大圈,然後手腳麻利地鑽進角落一台黑車裡。
“季東東!”司渺喝了酒,嗓子有些啞,“你怎麼來了!”
季越東用手指刮了刮他臉頰:“來接你回家。”
在停車場等了半宿,季越東的手指涼絲絲的。司渺掰開他手掌貼在自己熱熱的臉上:“那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呢,我好早點出來......還有機票,退不回來多少錢,白瞎了。”
季越東笑:“機票不是公司報銷麼,公司的錢,不用心疼。”
司渺心想確實不需要心疼公司的錢,東方財大氣粗,應該不在意這幾千塊。
打那次從A市回來後,季越東就來看過他一回,司渺早已經想他想的不行了,抱著他的手掌,從掌縫裡偷偷看他。
季越東一隻手沒法開車,隻能假裝不知道,像猴一樣靜靜地被觀賞。
但五分鐘了司渺並沒下一步動作,季越東無奈道:“還沒看夠?”
司渺:“!!!”
司渺觸電般扔開季越東的手,“夠了夠了!”
季越東開始頭疼,這位小朋友臉皮薄的厲害,到現在依舊沒能適應親密關係。他一說點什麼出格的,或者做點什麼出格的,小朋友的反應都大的出奇,弄得季越東總覺得自己像在調丨戲他。
拿上次看他來說,兩人在車裡說了好久好久的話,季越東連他手都沒牽到。到最後還是季越東把goodbye kiss的事拿出來說了,才得到了一個淺嘗輒止的吻。
而更氣人的是,小朋友還總是無意識撩他,比如說現在——
季越東板起臉:“這就看夠了?”
“不夠不夠!”司渺也發現自己話裡的漏洞,頂著一張紅透了的臉,異常認真且嚴肅地看著他說:“看十年、百年、千千萬萬年都不夠!”
作者有話要說: 這回是真的接吻。
小學雞臉皮太薄,深感季總調♂教之路艱辛,老母親不禁掬了一把辛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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