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妃趕緊讓宮人將人請進來,問道:“可是皇後娘娘有什麼傳召或是懿旨?”
宮女名叫春雨,是皇後宮中的一等宮女,說話甚至伶俐,“回林妃娘娘的話,皇後娘娘瞧著宮中的牡丹過些日子就要開了,想要廣邀京中的官眷進宮賞花,到時候有許多高門貴女都要來,所以皇後娘娘請公主過去一趟,說一說這賞花宴的事。”
喬微和皇後並不相熟,她這些年和皇後井水不犯河水,隆明帝以她陪伴聖駕和身子病弱為由免了她給皇後的請安禮,所以她也就初一十五去應個景,其餘時候她並不會和皇後相見。
“可是說了什麼事?”喬微其實並不想過去,她對賞花宴也沒什麼興趣。
“是說新奇的點子呢,幾位公主都在,安恪縣主也在,您不如去看看?”春雨知道這位受寵,所以好言相說,“您也七歲了,也能夠出席賞花宴了。”以往華陽公主年紀小,是從不出席這些的,可今年華陽公主的年紀已經大了,改能出席賞花宴了。
說到這份上,喬微隻能起身,“那就去給母後請個安。”這個時候皇後還願意請她去商議什麼賞花宴,可見她的那篇文章還沒在前朝流傳,她隻怕自己現在去了,真到了賞花宴那天,皇後怕是根本不想見她。
上了輦轎,來到鳳儀宮,隻見皇後正在和幾個少女說說笑笑,看見她走進來,對著她招手,“華陽來了,快過來,到母後身邊坐。”
喬微看著皇後熱情,笑著行禮後就坐在了皇後的下首,她可沒興趣和皇後挨著坐,更沒興趣和女主搶地盤。和對麵公主中年紀最大的二公主與身旁的四公主點了點頭,無視掉被皇後摟在懷中的女主,笑道:“聽聞母後想要開賞花宴,可是有什麼好點子?”
皇後指了指自己身邊的魏寶珠,臉上滿是笑意,“這孩子是個淘氣的,想了個點子,說是到時候要行什麼飛花令,說是輸了的姑娘就表演才藝,到時候誰表演的好便將本宮的牡丹賞賜給這些姑娘,也算是給宮中添添才氣。”
這個時代的貴族取樂方式不外乎就是詩令、酒令、投壺、射箭、騎馬等,這是宮中,後二者自然舍去,飛花令算是最為雅致的一種,算不得新奇。
“那到時候一定精彩。”喬微笑道。
說完這話後,喬微就不再說什麼,一時間有些冷場。一旁的二公主趕緊打圓場道:“安恪的主意向來是好,聽說世家高門的姑娘們個個都才藝非凡,倒是把兒臣這不學無術地給比下去了,到時候母後見了更好的,可彆嫌棄兒臣們粗笨。”
二公主心中歎了口氣,她一直都摸不透她這個七皇妹的心思,皇後將話題引到魏寶珠身上,不就是想讓喬微誇讚魏寶珠幾句嗎?宮中人人都知皇後待安恪縣主如親女,偏偏喬微不順著皇後的話往下說,
可要說喬微和皇後或是魏寶珠不和,她也沒聽說。
想不通她也不去想,左右不管是皇後魏寶珠還是華陽,她都得罪不起,她隻求皇後在這個宴會上給她相看個好人家能夠讓她滿意。她如今到了出嫁的年紀,去年的賞花宴給大皇子挑了大皇子妃,如今輪到她的婚事。
“你這孩子最是伶俐孝順,每日請安勤勉,承歡本宮膝下,本宮怎麼會嫌棄你?”有了二公主打圓場,皇後也順著台階下來,笑道:“你是最出色的一個,到時候可要好好打扮,彰顯我大盛公主的風範,本宮這裡新得的一套赤金紅寶石頭麵就給了你,到時可要戴上。”
這話說得就是在諷刺喬微了,喬微歎了口氣,她這位嫡母看著慈善大氣,其實心中最為記仇。
“兒臣多謝母後。”二公主趕緊謝恩,她母妃也不受寵,又不像喬微一樣有聖眷,雖不缺一套頭麵,但皇後賞的終究能給她帶來些體麵。
之後又有四公主湊趣,魏寶珠哄著皇後開心,喬微覺得無趣,就直接告退了。
魏寶珠看著喬微離去的身影,咬了咬嘴唇,全程喬微基本是無視她的存在,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她在哪裡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唯獨在喬微這裡被無視。不過以前的華陽公主也沒有這般傲慢,她也不知是如何得罪了這位驕縱的公主。
皇後看出魏寶珠的心情不好,她心情其實也不妙,華陽公主仗著盛寵,連她這個皇後嫡母都不放在眼裡,這要是再大些,是不是她這個皇後還要避其鋒芒?
摟著話中的魏寶珠,皇後淡淡地道:“寶珠不要和華陽一般見識,她年紀小,又被陛下養的嬌,倒是越發驕縱了。”
雖然這些年隆明帝愈發忌憚昌國公府,皇後也清楚這點,但她依舊將魏寶珠當作自己的準兒媳,昌國公手中的兵權誰不想要?有時候活在宮中靠得不僅是帝王的寵愛,還有家世、子嗣等等,她身後是平寧侯府是昌國公府,所以她才在這個位置上做得穩。
和昌國公府的關係,要更加牢固才行。想到這,皇後看向懷中的魏寶珠越發和善和喜愛。
另一邊,喬微出了鳳儀宮後,一旁的畫春覺得今日的喬微有些奇怪,這惹得皇後生氣,有些擔心道:“公主,您今日……”
“今日本宮進了鳳儀宮,安恪縣主並未對本宮行禮。”不管女主是有意還是無意,可最終就是下了她的麵子。她和公主一處上課,也不常去鳳儀宮中請安,和魏寶珠的見麵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印象中,女主確實稱得上乖巧可愛,她沒什麼反感,也不會存心和這位過不去。
“可你瞧瞧不管是皇後,還是二皇姐又或是四皇姐甚至連安恪縣主本人不覺得有問題。”喬微冷聲道:“可見平日裡,咱們這位安恪縣主的禮節並不到位。”換句話說,二公主和四公主恐怕都忌憚魏寶珠的身份,沒讓其行過禮,魏寶珠又被捧得厲害,所以見到她沒有要行禮的意識。
“安恪縣主確實無禮,可為何您不當場點出?”畫春有些不明白,何必為了此事惹皇後不快?
“還不到時候。”喬微對著畫春道:“走,我們去見父皇。”就像隆明帝需要隱忍,她也必須忍耐。隻是這該知道的人必須知道,比如隆明帝,比如一些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