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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聽到五皇子的話,不敢置信地問道:“你瘋了?說什麼胡話。”說完後皇後趕緊看了眼殿內,發現宮人早就被她揮退,屋內隻有她們母子二人心中才鬆了口氣。
“我沒瘋。”五皇子覺得自己的腦子從來沒有現在這麼清晰過,“母後想一想。我們之前做得太過,將父皇逼迫得顏麵無存,您覺得他會饒了我們嗎?”
“若是等著父皇來處置,即便是我們自請出宮和就藩,父皇就真的會如我們所願嗎?”五皇子覺得皇後沒有看清形勢,低聲壓抑道:“就算父皇留了我們性命,廢後他也絕對乾得出來,您想想真到了那一日,您還有什麼臉麵?那些被您壓製多年的後妃又會怎麼對您?”自古以來的廢後又有哪個有好下場的。
“您的尊嚴將被會那些後妃踐踏,您願意嗎?”五皇子太知道皇後的性子,皇後驕矜自持最是在意臉麵。皇後這一生最驕傲的就是自己嫡妻的身份皇後的尊貴,被妾室踐踏,那比殺了皇後還讓她痛苦。
“就算您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平寧侯府打算。被擒的不隻是昌國公,還有大舅父,平寧侯府一定會被問罪。到時候我與母後倒台,平寧侯府又會是什麼下場?抄家滅族不過是在一夕之間。”五皇子知道皇後最掛念的隻有她的皇後身份和平寧侯府的榮華富貴,他若是想要說服皇後也隻能從這兩方麵下手。
被說中了軟肋的皇後果真在認真地思考起造反的可能性,她猶豫地問道:“你打算怎麼辦?昌國公府會願意嗎?逼宮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昌國公府是聰明人一定會同意,至於逼宮一事,宮中守衛森嚴,禁軍統領是承恩公世子不可能投靠我們。”五皇子也知道逼宮艱難,但是事在人為,他相信辦法總是人想得,這個念頭也不是他突然冒出來的,他深思熟慮了很久。
承恩公世子是隆明帝母族的表哥,雖然太後早逝,但是隆明帝對娘家頗為恩寵,將禁軍的節製都交給了自己這個表兄,所以從禁軍下手幾乎沒有可能。
昌國公府如此勢大,隆明帝還能夠安寢宮中就是因為禁軍在隆明帝手中,不然前麵十幾年隆明帝怕是一個好覺都睡不著。
“在宮裡刺殺不了,那我們就隻能請父皇出來了。”五皇子眼中滿是寒意,“由清河長公主相邀,想來陛下應當會給這位嫡公主一個麵子。”
“不會。”皇後搖了搖頭,否定道:“你不了解你父皇和清河之間的關係,他們兩人沒那麼好,你父皇對清河頗為厭煩。”彆說是隆明帝就是她對這個驕縱的嫡公主也沒什麼好感,若不是為著昌國公府和嫡公主這個身份,皇後都不願意和清河長公主打交道。
“你不知道在清河眼裡,她是先帝嫡女,理應比陛下和本宮這個皇後還尊貴,陛下沒登基前,她都不正眼瞧我。”皇後歎道:“你想想她那個性子,你父皇也就是做做表麵功夫,哪裡能真的有情誼。她邀你父皇過府,怕是你父皇自己都懷疑有陰謀不肯前去。”
“我聽聞先帝留給了清河姑母一道聖旨。”五皇子問道:“有人說那個聖旨之上隻用了玉璽,可以由清河姑母隨意填些,還有人說那是一道免死無罪詔赦的旨意,總之是清河姑母的保命符。”也就是因為這道聖旨,清河長公主才敢如此肆意張揚,連帝後都不放在眼中。除去昌國公府這才是她真正的保命符,也是隆明帝最為忌憚清河長公主的地方。
“你想要用這道聖旨將你父皇引出。”皇後若有所思,若是用此辦法,確實可行,據她所知隆明帝對這道先帝聖旨猜忌忌憚已久,時時刻刻想要收回這道旨意。
“可是清河她願意嗎?”皇後有些發愁,不過想到魏寶珠,又笑了,“她最疼她那個女兒,定然不會讓安恪後半生淒慘,想來是願意的。”和他們一起籌謀,謀得是清河長公主夫家的命,也是她兒女的命。
——
隆明帝收到清河長公主請他過府的消息時,喬微就在他身邊,待宮人回稟完,隆明帝直接笑了,喬微也露出了笑容,兩人的眼中滿是嘲諷。
“他們都低估了父皇,也高估了自己,先帝旨意委實有些可笑。”喬微看著隆明帝笑得厲害,給隆明帝奉了杯茶,好笑道:“清河姑母的這道聖旨已然錯過了最好的時機,父皇已經登基十幾年,如今大權即將在握,這樣的先帝聖旨誰又知道真假呢。”
“還是我兒通透,給清河出這主意的人也是草包一個。”隆明帝點頭,他覺得果然還是女兒最和自己的心意。
他初登基之時又或者昌國公府沒失勢的時候,這聖旨他也許真的有些在意,但如今這道聖旨隻會成為清河長公主的催命符。他樂意承認,是給先帝和清河長公主麵子,他不承認,也能給清河長公主安一個偽造聖旨謀大逆的罪名。
隻可惜這些人蠢得自己往槍口上撞!
係統聽著隆明帝和喬微都不在意這聖旨,有些迷茫,問道:“劇情中不都是經常出現這樣的情節嗎?有什麼不對嗎?”
喬微覺得自家係統的書單應該再增加十米,不過還是耐心解釋道:“依照我大盛律例,聖旨詔書都要在內閣存檔。”至於不在內閣存檔的聖旨,能不能被承認,會不會承認就要兩說了。
“不被內閣記載在案的聖旨被承認的幾率極小,若這份聖旨是先帝親手所書,在隆明帝還沒有坐穩皇位的時候拿出來還有可能被承認,至於現在幾乎不可能了,腦殘和劣質劇情還是彆看,懂嗎?”喬微覺得是時候再加幾場考試,免得自家係統越來越沒有腦子。
“可是給清河長公主出主意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常識啊。”係統還是覺得不對,“就算這些人不了解這些,那先帝呢,先帝怎麼會不了解這個,他不會給自己的愛女留一個沒用的聖旨對不對?”
喬微覺得自己係統終於有了些腦子。
“先帝自然不可能,所以這個聖旨一定是隆明帝樂意承認的。”喬微眼中閃過一絲暗光,“你覺得隆明帝最在意的是什麼?”
說到這喬微就不得不對隆明帝提醒道:“父皇可要替皇祖母爭一爭嫡妻的名分?”出身和已經逝世的皇太後是隆明帝的軟肋,庶子出身也曾經讓隆明帝被清河長公主鄙夷,所以這大義名分,是先帝和清河長公主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的交換條件。
聽到女兒這麼說,隆明帝一愣,很快他就意識到了這份聖旨存在的道理,同時隆明帝的眼中有些暗淡,又有些說不明的不憤與憂傷,“父皇終究最疼愛的還是清河,為了她居然願意拿母妃的名分做文章。”
他雖被立為太子,但是他的母親卻從未被先帝追封為皇後,即便是他登基後為母親立封號,封太後尊貴起來,在皇陵中依舊處處矮先皇嫡妻也就是清河長公主的母親一頭,他的母妃至今還躺在妃陵,沒有和先帝合葬。所以私下裡他還是習慣稱自己的母親為母妃,那是母子二人最親切也是最真實的稱呼。
這中名分大義是他即便當了帝王也無法改變。
“父皇要去嗎?”喬微再次問道。
“朕不想去。”隆明帝搖了搖頭,卻又有些不甘,“可朕不想要你皇祖母到了地下還處處矮仁蕙皇後一籌。”仁蕙是先帝嫡妻的諡號。
“您去我也不攔著您。”喬微無法阻攔隆明帝給母親爭名號的孝心,隻能道:“不過您應該知道清河長公主此時不帶聖旨入宮卻要您出宮相見……”
隆明帝不是傻子,“有人要算計朕,等著朕踏入這牢籠之中,可是他們未嘗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朕未嘗不能借此機會將這些心懷鬼胎之人擊殺,他們自尋死路,朕不介意送他們一程。”
其實喬微覺得給清河長公主出這主意的人還算有些腦子,這不是陰謀詭計,而是陽謀,所謂陽謀就是你明知對方要算計你,你還想要往陷阱裡麵跳,這本事也算是不錯了。
“你覺得這是誰的主意?”隆明帝對著喬微問道。
喬微想了想,猜測道:“像是五皇兄的手段,走得都是因勢利導光明正大的路子,五皇兄善於此道。當初以昌國公府聯姻利導,到朝堂之上以威勢壓人,說起來,我倒是覺得幾個兄長中五皇兄是最有能力的。”當然除了這些,最重要的是此時能和清河長公主聯合起來的隻有五皇子,這些她不說,隆明帝心裡也明白。
隆明帝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幾個兒子中,五皇子才是最出色的一個,他確實被皇後教導地很好,比起三皇子喜武厭文,六皇子的陰謀小道,五皇子雖然以母族和妻族的勢力逼迫於他,但也確實是他這些皇子中最能乾的一個。
到現在這個處境,五皇子都沒有選擇舍棄未婚妻,而是另謀出路,這讓隆明帝頗為意外,也覺得這個兒子有可取之處。
可天生的對立和五皇子這些年所做的壓迫,讓隆明帝即便還有欣賞之意,卻也不會留有慈愛之心。一個要殺自己的孩子,不配再有他的慈愛。
看著隆明帝胸有成竹,心中已有打算,喬微也不再說什麼。隆明帝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布局過京都的局勢,雖然還有昌國公的心腹在,但這些武將隻是看著實權在握,可實際上基層的將官都已經被替換過了。
她倒是不擔心隆明帝會有危險,不過還是勸道:“您還是要小心些,您莫要忘了當初刺殺時審查出的那些北齊的暗探……”至今為止皇城司審查出的結果也不儘人意,但依照宮中的情況,宮務都有皇後掌管,宮人也是由皇後調派,對於皇後隆明帝早有懷疑。
喬微不清楚這其中的故事,她覺得皇後不可能全然無辜,但是若說這些人都和皇後有關,也不儘然。隆明帝提防昌國公府,同樣對皇後和平寧侯府也有戒心,怎麼可能讓皇後隨意在他的寢宮安排人手,所以這些人到底是誰的手筆,又是走得誰的路子,就需要仔細探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