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浩道君這句話落,旁邊的虛玄道君和玄誠真君心中也被激起萬千豪氣,想當初他們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修真界中驚才豔豔的人物,他們來就是與天爭命的修士,即便氣運不在他們這一方又如何,他們問道之心不變,向前而行絕無悔意。
“弟子謹受教。”玄誠真君對著旁邊虛玄道君和太浩道君行了一禮。
看著玄誠真君明白自己的意思,太浩道君也就不再說什麼,到了他們這個修為點到為止就好。
不過結束這個話題,玄誠真君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女兒還是對著兩位長輩問道:“隻是不知師尊和師叔為何讓阿微前去測靈會,是否和氣運之女有關?”
“不錯。”回答玄誠真君的是虛玄道君,“此氣運之女出現在測靈會中不止我一人測出,特彆是玄天宗的明韻估計也已經推算出。”玄天宗、上清宗、少陽派同為瀛洲大陸上三宗,曆來就有競爭。
“明韻道君莫不是想要爭奪氣運之女?此舉可有違天道?”玄誠真君問道,比起已經能夠參悟天道,知道不少大道奧秘的化神道君,元嬰期的玄誠真君對這些知道的並不多,他身為一宗之主總要問清楚再行事。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這一線天機若不可爭,又哪裡來的我等修士?”虛玄真君對天道演算一直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他現在未嘗不是在和玄誠真君講道。
“少陽派已得氣運之子宴景逸,而我上清宗若得氣運之女,這上三宗中隻有玄天宗無大氣運之人入宗,百年後的宗門大比,他們又如何維持上三宗的地位?”虛玄道君解釋道。
這個道理很淺顯,玄誠真君未嘗想不到,可這中間有一個問題,曆來道門的氣運之人隻有兩人,上三宗卻萬年都沒有變過,而氣運之人每千年就會出現一次,那其他的幾千年中沒有得到氣運之子和氣運之女的另一個宗門不也是沒有掉出上三宗的名次。
上三宗之所以能夠屹立數萬年而不倒,就是因為他們有鎮住宗門氣運的神器,這些神器可比每千年就出現一次的氣運之人更為重要,它們能夠延綿宗門氣運數萬年的鼎盛。
不過很快玄誠真君看著自己師尊和虛玄道君的神色,大膽猜測後心中一驚,連忙問道:“可是玄天宗鎮壓宗門氣運的鈞天鼎出了問題?”
玄誠真君的快速反應讓兩位道君很滿意,身為一宗之主就該反應迅速。
“鈞天鼎出現裂紋,玄天宗雖極力維持,但最多也隻能維持其千年不碎裂。”虛玄道君說道:“神器本就與宗門結契,宗門出現問題神器自然也會被毀,玄天宗近幾千年內鬥不斷,宗門內一團烏煙瘴氣,連真傳弟子都開始泛濫,本就是自作孽,若不是神器替其背負因果,玄天宗早就衰落。”
“因果太多,便是神器也承受不來,出現碎裂也是正常。”虛玄道君說道,和上清宗的內鬥一方總能壓製住另一方不同,玄天宗的師徒一脈和世家一脈實力旗鼓相當,兩任宗主都死於內鬥之中,這樣的宗門落敗是必然。
玄誠真君明白這未嘗不是虛玄道君給自己這個宗主的警示,若他壓製不住世家一脈,到時候上清宗會重蹈玄天宗的覆轍。
“說得有些遠了。”太浩道尊看兩人越扯越遠,輕咳一聲將話題來回來,“此次讓阿微前去測靈會,是因為少陽派的宴景逸也會去。屆時道門的氣運之女和氣運之子都在,你虛玄師叔想讓阿微用道體遮掩氣運天機,推演道統之爭。”當然虛玄道君要推演絕不隻是道統之爭,還有飛升一事,瀛洲大陸萬年來都無人飛升了,這其中的問題非一個元嬰期的人可以過問。
天道體之人是離大道最近的人,如果說身懷大氣運之人能被稱為氣運之子,那麼天道體的人便是道子。有道子壓製氣運之子,在三人同時所在的百裡之內就可能遮掩天機推演大道。
“那也就是說此次測靈會師叔也會去?”玄誠真君問道。
“不止是你師叔,我也會前去為你師叔護法。”太浩道尊補充道,推演大道這樣的事太過危險,沒有人護法即便是化神道君也不敢隨便嘗試。
“此事不用你費心,我和你師叔自會安排。”太浩道君對著弟子擺了擺手,轉瞬間就把徒弟送出了這水榭,隻留下自己身邊的女童。
玄誠真君看了看自己已經回到主殿中,而自己女兒卻不見了蹤跡,隻能苦笑,果然比起自己師尊更喜歡他女兒。
在把嚴肅端莊的大弟子送走後,太浩道君又恢複了風流寫意的姿態,到了太浩道君這個修為,每日的打坐對他來說已經作用不大,特彆是太浩道君已經到了突破的瓶頸,若無機緣百年之內也無法進益。
“阿微你也該到了拜師的年紀。”太浩道君遞給好友虛玄道君一壺靈酒,然後給了喬微一杯用六品靈植萃取的靈露,一邊揉了揉喬微的頭,一邊對著旁邊的好友問道:“能不能推算出我家阿微的師父是誰?”
虛玄道君抽了抽嘴角,對於好友這種散漫的性子有些無奈,“道子是大道恩饋,我能推算氣運,卻不能推算道子命數,這是對大道不敬,你再想些什麼?”這個道理他不信太浩不知道,再說上清宗這麼多的人還找不出來給道子當師尊?
不過看著太浩散漫中又帶著算計的眼神,虛玄心中覺得不妙,“你在打什麼主意?”
“我記得肅元這幾日就該出關了。”太浩妄想了遠處的一座高山之上,那裡是肅元道君的道宮。
“你想什麼呢?”虛玄看了眼太浩,他實在是搞不懂太浩想要乾什麼,“那是一個修無情道的!”肅元道君算起來還是他和太浩的師弟,也是上清宗中最年輕的化神道君,同時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親傳弟子的化神道君。
“阿微她有父親,有師祖,有我們,修什麼無情道?”虛玄也是看著喬微長大的,他覺得太浩瘋了,直接想要上前牽起喬微的手,將她帶離這個瘋子的地方。
和虛玄的反應相反,喬微倒是對無情道充滿好奇,“大道無形,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何為無情?可謂自然乎?”即便是修真界中也有很多人對無情道這個道聞之變色,何謂無情,喬微覺得無情道遠不止世人所認為的那種要斷絕七情六欲,六親不認,更不是一些書中寫的殺妻證道那些亂七八糟的。
道法自然,自然才是大道追尋的根本?大道無情亦有情,自然之道謂之大道。
太浩聽後果然很欣喜,指了指虛玄得意洋洋道:“爾竟不如我家阿微懂道!”
喬微覺得自家師祖應當是最會拉仇恨值的一個,不過虛玄道君並不氣,他其實有此誤解是因為曆來修無情道的人很多都是斷情絕愛之輩,就比如肅元道君本身就是孤兒,父母親緣斷絕,一彆說是道侶子嗣就是侍妾也無,孜然一身,而之前每一個修無情道的人似乎都是如此,外人不了解此道隻以為此道必然要斷情絕愛,也才有了此誤解。
其實也不是虛玄道君不懂道,不懂這道法自然的道理,隻不過無情道太苦,清心寡欲,他不想要自己喜愛的後輩過得這麼辛苦,以喬微的天資不管是師從太浩一脈還是選擇上清宗其他師承,都不會太過艱難,唯獨無情道是最難走的。
無情道的悟道是所有道中最難的一個。
“既然阿微對此感興趣,就等肅元出關後再說吧。”虛玄道君想了想從手中拿出一個看似平常的玉佩遞給了喬微,“此玉佩刻有能夠遮掩你的道體,測靈會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魔門每次都會滋擾事,你跟在敬暉身邊不要亂走,有事就和我與你師祖傳訊。”
隨後太浩道君也不放心地給喬微塞了一堆法器甚至是靈寶,喬微對太浩道君來說是不一樣的,那是他親手養大的孩子,比起玄誠真君這個弟子,太浩道君更覺得喬微是自己的孩子,平日裡就很是溺愛,出門更是如此。
若不是此次必須要推演大道,太浩道君是不會讓喬微幼年時就出宗門的。這世間覬覦天道體的人太多,實在是讓人不放心,總是要做了萬全準備才敢讓人出門。
喬微無奈,她覺得如果不是她有記憶,真的容易被長輩慣壞。
將刻有陣法的玉佩帶在身上,喬微再三日後準時去和敬暉真君會和。
敬暉真君催動玉符,隻見一艘飛舟突然顯現在空中,飛舟碩大,上有亭台樓閣,雕梁畫棟,金碧輝煌,空中雲氣繚繞,一派仙家氣象。
隨敬暉真君一起前往測靈會的還有兩位金丹真人以及五命築基弟子,剩下數十人就都是最普通的練氣弟子了,而且這些弟子大多數都是外門弟子,都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華麗輝煌的飛舟,一時間頗為震撼和興奮。
敬暉真君是鎮陽道君首徒,也是師徒一脈的代表。剩下的兩名金丹真人,一位是昨日來找她的孟子繹的師尊,也是她父親玄誠真君首徒的齊君澤,這也是為何孟子繹會稱呼她為小師叔的原因。剩下一人是世家一脈的代表鐘均輝,鐘均輝是世家一脈的翹楚。
隻從此次出行的帶隊之人就能看出師徒一脈對世家的壓製,不過鐘均輝畢竟是世家中悉心培養的人才,即便是被人壓製也不覺尷尬,和旁邊的齊君澤談笑風。
喬微此次出行日常倒是用不到麻煩敬暉真君,有齊君澤這個師兄在,喬微被照顧地很好。
和玄誠真君的嚴肅或是太浩道君的風流散漫不同,齊君澤身為掌門首徒端的是溫文爾雅、溫柔可親,和敬暉真君常年嘴角含笑的溫和不同,齊君澤更有長兄風範和常人沒有的雍容典雅,雖為人溫和卻無人敢冒犯,這其中和齊君澤的手段不無關係。喬微知道齊君澤是師徒一脈心怡的下一代宗主人選,宗主人選若無手腕又哪裡能讓人信服?
不過對喬微,齊君澤就完全是處處體貼的長兄。幼年喬微雖跟著太浩道君長大,可是太浩道君沒養過孩子,遠離凡世已久,所以喬微幼年的很多活瑣事都是由齊君澤包辦。換句話說,喬微是被太浩道君和齊君澤一起養大的,至於玄誠真君這個父親反倒是用處不大。
至於原主更是如此,原主沒有得到太浩道君的青睞,之後也是拜自己父親為師,那是完完全全被齊君澤養大的孩子,齊君澤對原主十分疼愛。後來原主出事,齊君澤十分痛心,和男女主之戰被兩人聯手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