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法真君也很驚訝喬微能夠使出劍氣凝絲,之前他見喬微與鼎筠動手,一直以癸水神雷為主,以為喬微與肅元道君一般以雷法見長,卻不想會落在劍術之上。
劍絲如雨顯然隻用手結印已經無法抵禦,定法真君釋放出法器,隻見一枚散發著金光的鈞天寶印淩空飛起,抵禦在劍雨之前。
劍雨如寒雪,冷如寒冰,與金光結成的寶引糾纏在一起,勢均力敵,誰也不能更進一步,最後一起消散在天地間。
喬微第一次感覺到如此吃力,之前無論是對戰金烏王還是邪陰魔君的時候,都沒有過如此感覺,定法真君不愧是元嬰大圓滿的修為,實乃她大敵。
對麵的定法真君感覺也不好,他之前雖有預感覺得喬微實力不弱,但卻不想對方能有這般實力。自進入元嬰期後和人對戰,他還是第二次有忌憚之感,上一次還是和玄誠真君爭奪掌門之戰的時候。
這般試探下去走個二三百招都不會有儘頭,無論是定法真君還是喬微都不想在此戰上拖延,最終兩人選擇了齊君澤與承康真君的鬥法之術,以法相定輸贏。
定法真君的法相是喬微從未見過的道意,隻是一瞬還不待喬微施展道意,她有一種置身於玄之又玄的境地,隻見她的對麵有一處水簾,裡麵有一個少女,頭戴上清蓮花冠,身著藍白道袍,儼然是另一個自己,與她一模一樣。
少女對她招了招手,巧笑焉然,蓮步輕移,“我有一至愛卻不能宣之於口,情之一字,最是傷人,姐姐可有同感?”這少女與喬微唯一不同的便是神態,比起喬微清冷如月的樣子,少女更似真正的二八少女,少女懷春,嬌柔明媚。
喬微挑眉,在見到這少女的刹那,她就知道是誰了。
“沒有。”喬微冷漠地拒絕了。
少女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回答,可很快她又恢複了笑容,“世間男女,哪能沒有情愛?情之所至,輾轉難眠,我愛他重於性命,他是劍氣縱橫的劍子,隻是為何他不愛我。我修道又有何用?若是能得他憐惜之心,便是散儘這一身修為又何妨?……”似乎想起那人少女就滿心歡喜,提起愛又痛苦萬分,神女有夢襄王無心,癡男怨女。
喬微打斷了這位少女的話,道:“抱歉,我修無情道。”從見這少女的第一麵她就知道這位是誰了?這番模樣和為愛輕狂的樣子,分明是原主。至於這勸她為愛放棄道途的說法,才是落腳點,她若是真的是原主,恐怕這少女再勸說一段時間,原主恐怕會散儘修為求愛。
隨後喬微一件洞穿了這水簾隨後這鏡中的少女也一並褪去,喬微又回到了比試台上。
“你沒有心魔?”定法真君臉色有些意外,這麼短的時間就破除他法相出來的,喬微是第一人,當初的玄誠也用了近一個時辰才從中走出。
雖然當初他推演之時也不覺得喬微會為情所困,但紫微鬥數的推演結果就是如此,從未出錯,如今喬微在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輕鬆化解,可見她並無心魔,也沒有被情所困,這讓定法真君第一次對自己引以為傲的紫微鬥數產生懷疑。
“勾人心魔,執念橫生?”喬微對著定法真君不吝誇讚:“定法師兄虛實相生的法術當真是精妙,您的紫微鬥數堪為化身之下第一人了。”很多人和法術都能夠勾引人的心魔和執念,可是定法真君的法相不同,虛實相生,甚至能根據她推算出原本的命運,按照原主原本的命運,確實會為情所困,若思見到這少女恐怕會因愛生恨甚至入魔。
勾出人的心魔不算本事,但若是能幻化出虛實幻象這就不一樣了。如女主鳳瀾衣當初在宗門大比中被勾引出心魔,那是因為她心性不堅,自己沉迷於前世的想象中,和她對陣的林玲根本做不出任何幻境,也窺探不到鳳瀾衣的心魔到底是什麼。
可定法真君不同,他能夠運用紫微鬥數和虛實相生的法術幻化出具體的心魔事情或是場景,元嬰真君都是何等道心堅定之人,若無真實的場景和對話讓其重溫心魔景,又怎麼會讓他們陷入心魔之中?
此法相的厲害之處不隻是勾引心魔,更會動搖人的道心,對於元嬰修士而言,道心一旦動搖,重則走火入魔,輕則終身修為不得寸進。
單論推演之術,這位定法真君當真是厲害,連原身會為情所困都能算出,也算是在一眾元嬰真君中獨領風騷了。
“你究竟是何人?”定法真君看著喬微冷聲問道,他還是不相信自己的紫微鬥數會出錯,“你不是明微。”
聽到這話,原本在考試的係統警鈴大作,“宿主,他懷疑你了,這可怎麼辦?”它和宿主穿越這麼多時間,被懷疑還是第一次。果然這修真界麵就是危險叢生,居然會被懷疑來曆。
比起大驚的係統,喬微卻是不慌不忙,對著定法真君笑道:“定法師兄這話好笑,我不是明微又會是誰?師兄在推演我命數心魔之前,不知是否還記得我的體質?”
“天生道體,心魔不生。”喬微冷聲道:“師兄又如何能推演出我的命數?”
定法真君一愣,也覺得有道理,大道又如何會讓人推演道子命數?果然他之前的推演有誤,想來是大道誤導他。
喬微卻不再給定法真君繼續深思的機會,“該輪到師兄領教我的法相了,我雖不才,但也想請師兄指教一番。”
和定法道君虛實相生的法相不同,喬微的法相更像是一個小千世界,被喬微的法相包圍,他置身其中,就如同他置身於原本的瀛洲大陸之中,他隻是其中的一個普通的修士,甚至是一個普通的人,如螻蟻一般,這法相之中的天地隻有喬微能夠掌控,這讓定法真君心中驚駭。
大道無情孕育天地,而這方天地中,喬微如大道般主宰天地萬物,無情無欲,無聲無息,法道自然。這天地間萬物隨自然之法運行生存,萬物如此,人如此,他亦如此。
他每次術法的使出,都如同螻蟻在與天鬥,與大道爭鋒,可是哪裡有螻蟻能影響地了天?能掙脫大道?
他感到無力,他掙脫不了這天地,也無法跳出這法相。
“我認輸。”最終定法真君嘗試了各種辦法,還是破解不了這法相奧秘,最終選擇認輸。
隨著這句話落,喬微將法相撤去對著定法真君一拱手,“師兄,承讓了。”
“小師妹的道接近於大道,其中的道意我不敵。”定法真君雖然敗了,但卻還能保持風範,從容地認輸,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問道,“小師妹當真是修無情道的?”
“這是自然。”喬微點頭。
“你這無情之道似乎與肅元道君不同。”定法真君似乎有些好奇地問道。
“殊途同歸罷了。”喬微無意和定法真君交談這些。
見喬微不願多說,定法真君也不在意,隻是笑了笑說道:“小師妹這無情道當真是有意思。”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道意與法相,他敢說有此道意和法相在手,喬微化神期手下無敵手,怕是玄誠那個老家夥也不一定能夠打得過自己的親生女兒。
勝負已分,玄誠真君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道笑意,在高台上朗聲道:“自此之後,我上清宗十七代弟子真傳第二人為希音真君!”
喬微在萬眾矚目下走到玄誠真君下首坐下,那是原本屬於定法真君的位置。
真傳大會中最重要的三場比試,世家一脈勝一場,師徒一脈得勝兩場,總體來說,是師徒一脈略勝一籌,特彆是喬微擊敗了定法真君,讓喬微名聲再一次傳遍上清宗和道門九宗。
事後,喬微不知世家一脈如何氣憤,反正師徒一脈都頗為高興。
不過之後喬微並沒有輕鬆太長時間,很快她就收到了要出發前往宿元仙宮的消息,她知道真正的道統之爭要開始了。
“此行要注意安全,若是可以,勢必要多斬殺魔門親傳,特彆是魔門的氣運之子與氣運之女。”肅元道君對著喬微囑咐道。
喬微應是,之後就與上清宗其他弟子一起前往宿元仙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