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茹的眼睛顫了顫,即便她在剛才的會議室內見到過喬微絲絲入扣的分析能力,但是現在聽來仍是十分心驚。
撇開兩人的血緣關係不談,孔茹覺得喬微如果是他們的敵人,恐怕曙光早晚會被喬微吞得連渣子都不剩。
如今的曙光其實走了很多錯路,她也知道,但她是曙光的人一天就不能背叛自己的組織,當初她在女兒和曙光左右為難的時候,她為了曙光放棄了女兒,事到如今,她看著曙光的路越走越偏,說不後悔那是假的。
“你還知道些什麼?”孔茹歎了口氣,她知道這個孫女絕不會無緣無故和她說起此事,喬微不在宗魏鈞麵前說出這些而是和她言明,絕不是突發奇想。
“您在曙光隻怕不怎麼受到重視吧,這麼說也不對,您身居曙光副部,位高權重。”喬微搖搖頭,又換了一個更為準確的詞語,“應該說您是被排擠得厲害吧,您和宗魏鈞之間應該有些不對付吧。”
孔茹如今聽到再震驚的話,都能很好地掩飾自己內心的驚訝了,不過她還是十分好奇,按照道理來講喬微應該接觸不到曙光內部的情況才對。她當初沒有告訴自己丈夫曙光內部的情況,至於齊雯她多年未回曙光,對她的處境也不清楚,再者齊雯並不知道她和喬微之間的血緣關係,所以也不可能和她透露這些事。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孔茹好奇地問道,如果說餘玥的事情還有之前的基因證據和以前的蛛絲馬跡可以佐證,那麼她在曙光內部的情況喬微又怎麼能在這短短的半日之間知道?
“我一進入會議室宗魏鈞就要向我介紹您的身份,不僅是想要給我來個措手不及,何嘗不是想要一箭雙雕?”喬微說起宗魏鈞神色變冷,“若我拒絕相認,那便是下了您的麵子,讓您在曙光其他的人麵前丟人且威嚴掃地;若是我認下了您,合作不成宗魏鈞可以輕而易舉地說您有通敵之嫌,即便是合作成功,在未來我與曙光發生衝突之時,他們便會讓您出麵解決,若是解決不成您依舊有通敵之嫌。”
“還有此時宗魏鈞恐怕正在和心腹密謀商議我的事情,這種重要的場合以您的身份應該參與才是,他卻把您打發了出來。”
“說什麼敘敘舊情,不過都是托詞,舊情何時不能敘,偏偏要現在?”
“這種對您的防備和排擠難道您看不出來?”
說到這看向旁邊臉色也越來越冷,但卻帶著無奈和孤寂之情的孔茹,她不相信這些孔茹猜測不出,隻不過孔茹猜出了又能如何,她已經離開了丈夫,放棄了子女,終身以曙光的宗旨為信仰,告訴這樣的人她的選擇一直都是錯的,那才是對這種忠心教徒的最大懲罰和殘忍。
所以這個時候孔茹無可奈何隻能選擇自己欺瞞自己,不去想這些,如今被喬微戳破這層紙,將真相暴露在眼前,孔茹才沒有選擇隻能麵對現實。
現實給孔茹的打擊是巨大的,她以前從不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如今卻有些動搖了。
“他們……宗魏鈞和我確實有些不和,我曾經和他競爭過曙光至高之位,他一直對我心有忌憚,這些年顧及著我之前為曙光立下的功勞不敢動手,但就和你說的一樣,他在處處排擠我。”孔茹歎了口氣,“我之前不想和他計較,卻不想他如今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孔茹也是經曆事情的人,如何看不出宗魏鈞有一箭雙雕的打算,宗魏鈞想要的不僅是喬微俯首稱臣,甚至是在利用完喬微後,讓喬微的命留在這曙光之中。宗魏鈞是絕對不允許一個知道曙光那麼多秘密的人留在世上的,盟友也不行。
宗魏鈞本人的權力欲望有多大,沒有人比孔茹知道的更多。
“您難道不想要反抗嗎?也許您對宗魏鈞還顧及同門之誼,可宗魏鈞卻不一樣,他對您可不心慈手軟,您確定要坐以待斃?”
孔茹知道喬微說的事實,她內心有人確實對宗魏鈞不滿,但她並不糊塗,喬微笑得甜美看似一心為她著想,自她進入這房間後處處都在誘惑著她對宗魏鈞出手。這絕不可能是喬微以晚輩的身份在擔心她這個長輩,而是……
“你這是想要我曙光內亂?好趁機從中牟利?”孔茹知道喬微不僅是文明星際的科學家,她更是一個政客,如果真的順著喬微的思路被她牽著鼻子往下走,隻怕到時候被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喬微見孔茹識破她的用心,也不惱怒,她確實有這個意思。至於孔茹對喬微的評價,喬微並不在意,她雖然心思多,但有自己的處事原則,對曙光她隻是想要修剪枝葉,還沒有想要直接趕儘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