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此時恨極了燕王,他這麼想為國儘忠,怎麼不讓自己長女去呢?憑什麼來作賤她的女兒。
曹士良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麵,燕王見到曹士良趕緊道:“讓公公看笑話了,不過是婦人不識大體,本王訓斥兩句就好了。”
“王爺說笑了,王妃慈母心腸,皇後殿下也是能理解的。”曹士良對著燕王客氣完後,對著燕王妃道:“王妃,皇後宣您和寧定郡主明日進宮。”燕王的女兒及笄後,按照規矩嫡長女和嫡次女都有郡主的封號,嫡長女賜封號寧安,嫡次女寧定。
聽到葉皇後要宣她進宮,燕王妃心中咯噔一下,顫抖地問道:“可是和親的事情定下了?”
“是不是您進宮不就知道了?”曹士良沒有正麵回答,他看著燕王妃憔悴的樣子,歎了口氣道:“王妃,是福是禍,等您和郡主進宮後才能知道,何必現在就傷心?”
其實曹士良本不想多嘴,他是怕燕王妃到時候一臉憔悴的樣子衝撞了葉皇後,這才開口的。
彆人不清楚,他跟在葉皇後身邊是最清楚的,這次的和親公主不同於以往的哪些因戰敗送上的公主,這次葉皇後和長平郡主給了這位公主極大的榮耀和極高的待遇,甚至給出了極多的優待,所以這次的和親公主未必有多苦。
聽到曹士良這麼說,燕王妃細細品了下其中的意思,這才止住淚水,帶著女兒深拜道:“您放心,明日臣婦會帶女兒進宮拜見殿下。”
見燕王妃好起來,曹士良就笑著告辭離開了。
在曹士良離開後,燕王妃理都不理丈夫,直接帶著女兒回了自己屋內,準備明日進宮的衣服首飾,再怎麼傷心都不能失禮,進宮失禮可是不敬。
比起燕王妃的傷心,她懷中的女孩寧定郡主卻是一滴眼淚都沒掉,她對於遠嫁和親沒有傷心,隻有無限的迷茫,直到被自己母親拉回屋內都還有些愣愣的。
一旁的燕王妃一邊準備第二日進宮的衣服,一邊看著愣在那裡的女兒,歎了口氣說道:“明日見到皇後殿下,你一定要哀求殿下不要讓你去和親,殿下向來喜歡年輕的小姑娘,你去求她,說不定她會心軟。”
比起燕王妃愛女心切,一時間被糊了眼,寧定郡主此時卻心思澄明。
“如果是其他事情皇後殿下或許可能心軟,但和親乃是國事,殿下絕不會因私廢公。”寧定郡主上前抱了抱自己的母親,說道:“如果非要我向皇後殿下求些什麼,我隻求皇後殿下能讓您和父王和離。”
“你瘋了!”燕王妃趕緊捂住自己女兒的嘴。
“這件事我已經壓在心裡好多年了,以前我一直盼著自己嫁人後就把您接過去跟我在夫家住,這樣就不用受這王府的肮臢氣了。”
“隻可惜如今女兒要去和親,沒法把您接到關外。”對於自己的命運,寧定郡主自己不感到難過,但說起自己母親這些年所受的委屈,寧定郡主從心裡難過。
“如果一定是我去和親,那我就去求皇後娘娘讓您和父親和離,讓阿弟彆府另居。”除了自己母親,她還有一個弟弟。
如果一定要去和親,她的付出換來的恩賞都應該用在自己母親和弟弟身上,絕不會便宜燕王他們。
燕王妃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既欣慰自己養了一個孝順的女兒,又難過這麼懂事的女兒偏偏要被燕王磋磨,派去和親。
這麼想著,燕王妃哭得更傷心了。
見自己母親不知道又想到什麼,哭得厲害,寧定郡主歎了口氣說道:“也許去和親也沒有那麼多不好,我大齊此戰大勝,我是公主,到了韃靼沒人敢不尊敬我,我隻需要過好自己的日子,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見女兒這麼說,燕王妃錘了一下女兒的後輩,嗬斥道:“你知道什麼,不說彆的就塞北的風雪你就受不了,他們那裡茹毛飲血,你從小金尊玉貴,哪裡受得了那些苦。”
“再說自古以來和親的公主哪有過得好的,很多不到三十就鬱鬱而終。那的人根本不通人倫,連妻子都是父死子繼,兄終弟及,咱們這裡的姑娘哪裡受得了這等粗鄙之行?”
“還有那前來求親的韃靼部大汗,聽說如今都快三十了,孩子都有幾個了,你這嫁過去還不知道過得是什麼苦日子呢?”
燕王妃覺得女兒年紀小,根本不懂這和親的苦楚,一點點掰開給她講。
寧定郡主聽後卻反問道:“就算我不想去,您又能阻止地了嗎?”
聽到女兒這話燕王妃哭得更厲害了,她是個沒用的,娘家也不得力,根本幫不上忙。
見自己把燕王妃惹得更傷心了,寧定郡主趕緊手忙腳亂地安慰母親,“與其這般哭著,我明日還不如大方得體地去見皇後殿下,說不定殿下還會看重我一些。”
燕王妃聽後覺得女兒想得也對,葉皇後不喜歡動不動就哭的女子,又忙讓人進來給女兒挑衣服,衣服首飾都按照葉皇後的喜好打扮。
第二日,母女兩人收拾好自己,帶著哀愁和最後的希望進宮了。
葉皇後前朝政務繁忙,兩人到的時候葉皇後還在議事,派了喬微在這裡等她們。
燕王妃也沒覺得怠慢,要知道如今見葉皇後的榮耀比見崇安帝還高,平日裡葉皇後也部召人入宮,能夠私下裡拜見葉皇後成了命婦的一種榮耀。
特彆是人人都直到長平郡主是葉皇後的心尖子,如果不是重要的人,連長平郡主的麵都見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