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兩人跑到一條河邊,臟汙的河麵上漂浮著綠油油的水藻,中間架起一座拱橋,底下有岩洞。
沈晚欲側身鑽入洞內,孟亦舟緊隨其後。
這橋洞狹窄,其實隻能容身一人,孟亦舟一跨進來,琥珀香瞬息盈滿了整個空間。
“你彆擠這麼緊——”還沒說完,沈晚欲被孟亦舟捂住了嘴巴。
“噓,”孟亦舟在他耳邊輕輕說,“他們追過來了。”
上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那群人跑到了橋上。
林世韋明明看見他們朝這邊跑了,現下連個鬼影都沒有,氣得在原地轉了幾圈:“真他媽邪門,這麼大點地方,難不成還能鑽到地底下去?”
張敬明看他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心驚膽戰地勸道:“林哥,我打聽了一下,掄你酒瓶那小子好像是孟浩欽他兒子,要不還是算了吧,事鬨大了也不好收場。”
聽見孟浩欽三個字,林世韋太陽穴猛地跳了跳。
圈裡有規矩,碰上內行讓三分,況且偉業和南亞還有生意往來,林世韋不能由著性子撒野,但眼下當著這麼多人,他也不好拂了自個兒麵子。
林世韋狠聲說:“算個屁,不廢掉他一條腿,老子就不姓林。”
林世韋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垃圾桶,怒吼道:“繼續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沈晚欲屏息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
孟亦舟放開捂住他嘴巴的手,另一隻手攬住他的腰:“靠近點,你也不怕掉下去。”
手臂一個用力,兩個身量無幾的男生幾乎麵對麵,沈晚欲感覺到孟亦舟的心跳,還有他呼吸時撒到他臉龐的氣息,濕濕熱熱的,貼得近,每一下不經意的碰蹭都是煽風點火,沈晚欲頓時有些不自在,他試著往後退,可勒住他腰的那隻手就像一道銅牆鐵壁,叫他進不能進,退不能退。
黑暗中,孟亦舟目光灼熱,穿過尚未平息的心跳、纏繞的呼吸、隱秘的光線,直達沈晚欲眼底。
沈晚欲被困在他臂彎間,隻好側開臉,說:“你盯我好半天了。”
“怎麼?”孟亦舟俯身,鼻尖逼近,“不讓看啊?”
沈晚欲的後背浸出了熱汗,心跳“嗖”的提了上去。
孟亦舟看他強裝鎮定,又看他脖頸泛紅,笑道: “阿欲,你耳朵好紅,熱嗎?”
“熱,”沈晚欲抬手抵住孟亦舟腰腹,不要他再靠近。那處肌肉繃緊,觸感如堅硬的石頭。
下一秒,沈晚欲頭皮發麻,他抬手捂住耳朵,瞪了孟亦舟一眼。
那人在沈晚欲耳尖上吹了一口氣,偏偏笑得天真又無辜:“不是熱麼,幫你降降溫。”
“……”
這個壞人。
橋洞潮濕微涼,沈晚欲的臉頰卻燒得很厲害,他壓低嗓音說:“彆鬨。”
孟亦舟覺得沈晚欲“不理人”的反應像極了貓,伸出爪子來撓了你一下,然後立刻跑遠,你追上前,他就跑,他不追,他反而會停下來等著你。欲速則不達,孟亦舟不再急於逗他,而是打算暗處蟄伏,等待下一次更好的出擊。
於是在靜默中,橋頭嘈雜的聲音漸漸遠去。
等那群人徹底散了,孟亦舟才提起剛才的事,他問沈晚欲:“你說幫朋友做兼職,就是在爛玫瑰?”
耳根的火熱逐漸散去,沈晚欲嗯了聲。
孟亦舟想起那首歌,眸光一亮,追問道:“那你看到我們表演了?也聽到那首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