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孟亦舟突然問:“你怕被彆人看出來我們在談戀愛麼?”
腦子裡立刻浮現了一張笑起來痞壞的臉,沈晚欲無可避免的想起許軍,想起那些喜歡坐在巷子口,以談論彆人私事為樂的左鄰右舍,想起那些難聽的流言蜚語。
如果說除了身份地位以外,沈晚欲還有什麼顧慮的話,大概就是這一件。大部分人談起同性戀,第一反應是艾滋,第二就是惡心。
他那麼珍視的孟亦舟,怎麼舍得讓他承受一絲一毫的不光彩。
已經走出了一小段距離,沈晚欲才說:“不是怕,我隻是覺得戀愛畢竟是私事,儘量低調一點,也是保護自己。當然了,如果以後能等到一個更自由的時代,我會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三個字把孟亦舟哄得心花怒放,沈編劇就是有這樣的本領,跟自己對陣時,不需要利刃和子彈,隻要一句軟話,孟亦舟就能心甘情願為他丟盔棄甲。
於是孟亦舟終於不再糾結這個話題,笑著說:“明白了。”
自從談戀愛以後孟亦舟就不要老林接送了,老林是孟浩欽的眼線,老跟在自己身邊壞事,他十八歲就學了駕照,車技不差,這段時間開著一輛黑色賓利,不過車子昨天拋錨了,送去了修理廠,兩人便上了公交車。
車上客流少,沈晚欲和孟亦舟並肩坐在後排的雙人座上。
孟亦舟偏頭看窗外的風景,這是他第一次搭這路車。
金烏西墜的景象十分美麗,玫瑰色從地平線隱沒,天際轉為墨藍。沈晚欲偏頭看著,突然說:“我最喜歡的就是坐公交車回家這段路了。”
孟亦舟偏頭過來,下巴幾乎枕在他肩膀上:“為什麼?”
沈晚欲往後靠,那是個類似放鬆的姿態:“因為什麼都不用想啊,不用擔心期末的獎學金,考試分數,萬一咖啡店突然找借口開了我另外的兼職去哪兒找……從第一站坐到最後一站都不下車的感覺特彆好。”
掩藏在座位下的手悄悄伸了過來,握住孟亦舟的大拇指。
沈晚欲接著說:“不過今天這趟,在哪兒下車都行。”
孟亦舟舒展掌心,反扣住沈晚欲的五指,他懷疑自己知道答案,在沈晚欲說出口前搶了他的台詞:“因為有我。”
沈晚欲心底滿是飽脹的幸福,沒再接話,隻是將他的手攥得緊些,再緊些。
孟亦舟曾經和李翹在武環山飆車,險象環生的彎道超車都他都沒緊張,此時借著座椅遮掩,偷偷牽住心上人的手,一顆心竟悸動得像要跳出嗓子眼。
俱樂部裡還是那幫有錢少爺,李翹和秦智在打台球,見人推門而入,立馬丟掉球杆,過來摟著孟亦舟脖子:“可算來了,每次都叫我好等。嗨嘍,好久不見,師弟。”
秦智朝這邊看了一眼,眼神淡漠,像看陌生人。
沈晚欲認得他是秦晴的哥哥,麵不改色地朝他頷首。
男孩間勾肩搭背很正常,但沈晚欲站在旁邊,孟亦舟恪守距離,把李翹的胳膊推開:“你都快把我手機打爆了,我能不來麼。”
李翹笑著罵了聲:“我這不是想著你馬上就要出國了麼,攢個局請你好好喝一頓。”
對啊,離畢業隻有不到三個月,談起戀愛不覺時間過得快,現在李翹一提醒,反倒像給兩人上了個倒數定時器。
“來,廢話不多說了,”李翹搭著孟亦舟肩膀,將人拉去擺好球的台球桌前,“今兒我奉陪到底,輸了我直接吹瓶,夠意思吧。”
孟亦舟的確不在意旁人的崇拜和羨豔,可今晚沈晚欲在場,他難得有想要開屏的衝動,便轉頭說:“你坐著隨便喝杯飲料,我跟他打完這一局咱們就走。”
周圍立刻有人過來搭話,他手裡抬著威士忌:“這就是沈師弟吧,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了,賞臉交個朋友。”
話音還沒落,孟亦舟就護短:“彆灌他啊,他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