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舟站起身,打算找扳手把門撬開。
江月雯突然說:“我分手了,已經一年多了,現在是單身。”
她的聲音很輕,表達的意思卻很明確。
下一句是:“我心裡還掛著你。”
江月雯用滿是愛意和後悔的眼神凝望著孟亦舟:“說實話,在英國這兩年,我談過兩個男朋友,他們很有趣,會花時間陪我,想方設法逗我開心,在我身上花費很多心思,你沒給我過的戀愛體驗,他們都給我了。可我知道,我不愛他們,隻有和你,我真正動了心……我想你是明白的,”江月雯繞過矮幾,一邊步步逼近,“孟亦舟,這兩年來我反反複複的想,為什麼當時會那麼蠢,傻到要離開你,一個人去英國,我好希望我們重頭來過……”
“江月雯,”孟亦舟後退一步,冷靜地看著她,“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聽到孟亦舟直呼自己的全名,江月雯動作的腳步顯然停下了。
他們認識很多年,從牙牙學語的孩童時期到絢麗的青春期,孟亦舟幾乎沒有這樣叫過她,這一聲江月雯,畫出了她跨不過去的鴻溝。
那個意氣風發,有些冷酷,但時刻嗬護她的年輕男孩早已丟失在她無法填補的歲月中,她不在身邊的這些年,他一定經曆過很多世事,擁有了她無法窺探的秘密。
孟亦舟打斷了江月雯迫近的曖昧,直接了當地為他心裡的愛人宣誓主權:“我有在談戀愛,他叫沈晚欲,是個男生。”
江月雯銀色的高跟鞋踢到碰到矮幾腳蹬,發出“錚”一聲脆響。
“我也沒想到,”說到這,孟亦舟笑了一下,神色罕見的變得柔和,“遇見他很幸運,他是我的同校同學,表麵上是個成熟的大人,其實心裡就是個小孩,他很可愛。我們一起去濠江,一起排話劇,他寫本子,我導戲。我們很聊得來,明明我隻認識了他幾個多月,又覺得好像認識了他很多年。”
江月雯看著孟亦舟,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將這番驚世駭俗的話說得如此輕鬆簡單,仿佛不過在談論今天的‘熱可可怎麼樣’。
告訴前女友自己彎了,不理智,不體麵,可孟亦舟管不了那麼多,沈晚欲不在身邊,他要替戀人劃清應守的界限。
彼此沒出聲的這段時間裡,江月雯消化了一下話裡話外的信息。
江月雯在英國念公立大學,年級裡不乏同性戀人,她玩得最好的男生朋友也是gay,她不歧視性少數人群,但孟亦舟彎得太突然也太堅決,她從沒在他臉上見過這種神情。
念起沈晚欲三個字時的時候,得意又大方,好像在同旁人炫耀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珍寶。
在江月雯心裡,孟亦舟是童話般的存在,矜貴紳士、知情識趣、才華橫溢,他的光芒都多耀眼呢,哪怕用字典裡最好的遣詞都會落入俗套,所以她覺得就算得不到他同等價的愛意也沒關係,可是如今她知道了,孟亦舟不是不會愛人,而是他現在才遇到了那個百分百心動的戀人。
她從來沒有在孟亦舟身上得到過的東西,彆人卻得到了。
江月雯不甘心也不願意相信,嫉妒使她張不了口,欲言又止。
孟亦舟知道江月雯的想法,說:“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開口時,江月雯的眉頭明顯皺了皺:“你真的確定你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孟亦舟,你應該明白像我們這種人,所擁有社會資源、人脈、地位,都是家裡給的,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我們做主,我當時拚了命也要去英國,就是想逃脫家裡的管控。但說句實話,哪怕你選擇我,孟叔叔都不一定會滿意,他怎麼可能讓你走這條路呢?”
孟亦舟知道江月雯這番話是出於好心,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深諳某些不成文的潛規則,大家心照不宣。
孟亦舟不在意地笑了笑,沒正麵回答,而是說:“還記得嗎?大一那年,我學期末的作業是拍一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