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空間很大,分為上下兩層,不像住所,更像工作室,裝修是那種冷淡工業風,第一層陳列著無數樂器,鋼琴,貝斯,架子鼓和吉他……
“都是以前吃飯用的家夥,賣不上好價錢,丟掉又可惜,”蕭山神色有些落寞,手指輕輕撥了下鼓麵,“隻好帶過來了。”
“隨便看看吧,要是有喜歡的,送你一兩件,”蕭山向二樓的廚房走去,“我去泡壺茶。”
蕭山和沈晚欲相識於柏林,那時候是沈晚欲最難捱的日子,他辦理入學後,白天上課,下午去醫院照顧宋丹如,其餘時間都在打工。沈晚欲經人介紹,進了劇組,蕭山有次撿到沈晚欲遺落的筆記本,裡頭標注了他對原著的見解,蕭山從那些字裡行間讀書難能可貴的才華,介紹了一位製片人給他認識,沈晚欲幾經周轉,終於得到《鳥的眼睛》改編的機會。
蕭山和沈晚欲的關係,是談得來的忘年交,是他最黯淡無光的時候發現他身上充滿無限可能的伯樂,也是於他有恩的恩人。
蕭山左手拿透明茶壺,右手拎著迷你型碳爐,從樓梯上走下來:“彆站著了,坐。”
“喝點兒這個,”蕭山點燃炭爐,倒了一杯茶,“你帶來的那些水果一樣切了點,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沈晚欲接過杯子:“謝謝蕭叔。”
沈晚欲默不作聲地,揉了揉發疼的胃,他的胃病是在柏林時染上的,那會兒吃飯不規律,有時候忙,有時候沒錢,連最便宜的麵包都買不起。
熱水下肚,不一會兒,緩解了輕微痙攣的胃。
這時候門外的小黑貓跑進來,爪子搭在蕭山鞋子上,“喵喵”地叫了幾聲。模樣跟晚崽有三五分相似,沈晚欲伸指,撓撓小貓下顎:“它叫什麼名字?”
蕭山彎腰,把小貓抱來膝蓋上,撫著它黑色和橘色相雜的毛發:“秋葉。”
兩人閒話家長片刻,蕭山問:“什麼時候回國的?
“半年前。”
“現在在哪兒高就?”
“南亞。”
這家公司是影視界的龍頭企業,蕭山猶記得《大河向西》裡每一個完美的鏡頭,記得姚佳穿著一抹紅裙,美得不可方物的倩影。那部片子當年包攬了三大電影獎項。南亞不止數次驚豔大銀幕,還給日漸蕭條的影視業注入了新鮮的血液。蕭山感慨地點了點頭:“南亞不錯,比起那些隻會拍爆米花電影的公司,起碼還有藝術追求。”
兩人聊了起來,從電影的娛樂性,商業性跨越到音樂的藝術內核。沈晚欲說:“您的離開,對華語樂壇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蕭山嗤笑一聲,唇邊弧度有些自嘲的意味:“沒什麼損失不損失,這一行永遠都不缺天才。”
沈晚欲聽出了蕭山口中的遺憾和不甘,他說:“蕭叔,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想求您幫忙。”
“求我?”蕭山有點意外,“什麼事值得你跑這麼遠的路?”
沈晚欲開門見山地說:“孟亦舟之前聯係過你,他想邀請你做《花裙子》的配樂。”
蕭山臉色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