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子哀傷得讓人透不過氣,卻斬獲了那年威斯尼電影節的最佳影片獎,同時讓孟亦舟聲名大噪。
沈晚欲看著漸黑的投影,目光變得柔和:“孟亦舟說一場電影一場夢,現實裡有人意氣風發,有人鬱鬱不得誌,有人愛而不得。電影裡,也一樣。”
“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專注在電影領域,不追熱點也不為流量低頭,”沈晚欲轉頭,看著蕭山,“和您年輕時那股勁兒,挺像的。”
蕭山沉浸在電影營造的氣氛裡,有些深受感動,但他仍然忘不了被侵權的傷害,也忘不了環網買通媒體,引導輿情,網絡上鋪天蓋罵他的那些聲音。
蕭山抹了把花白的頭發,說:“七點半了,你該下山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解開心結,任重道遠。
沈晚欲很識大體,站起身,就從蕭山家離開,回了酒店。
其實比起人情債,還有更好的方案,比如找到當年汙蔑蕭山的媒體,利用金錢倒逼真相,讓媒體向蕭山抱歉。或者從蕭山的老東家下手,但思來想去,沈晚欲都覺得不合適。
回到酒店,沈晚欲先處理好腳底的傷口,便上網查當年的資料,事實上環網侵權在先,蕭山要求合理賠償,環網不但不理睬,還造謠蕭山忘恩負義。
桌上的電話響,是顧萊的短信,那頭問:“沈編劇,事情怎麼樣?”
沈晚欲舉起手機,打字回複:“再給我一天時間。”
顧萊告知,他老板可能明天就要親自上山。沈晚欲讓顧萊儘量想辦法拖住孟亦舟,並且不要告訴孟亦舟自己在香海居。
天一亮,沈晚欲去了山上,兩人又看完一部孟亦舟主導的電影,蕭山還是沒同意,不過他留沈晚欲吃了晚飯。
最後一天,天空飄起了細雨,山間氣溫低至零下,風冷得像刀刃,蕭山沒待在家裡,而是搬著棋盤去了山澗溪邊。
沈晚欲冷得嘴唇發白,牙齒都在打顫,一張口就呼出一口白霧:“蕭叔。”
蕭山這幾天被他纏得煩了,懷裡抱著黑貓,嘴邊叼著一支煙:“你到底想怎麼著啊?”
沈晚欲打了個冷噤:“想請你做《花裙子》的配樂。”
蕭山心思全在縱橫交錯的棋盤上,頭也懶得轉:“早跟你說過了,我沒興趣,你回去吧。”
劉備三顧茅廬請到了諸葛亮,沈晚欲能察覺到蕭山的動搖,來此一趟,他絕不允許自己铩羽而歸。
沈晚欲乾脆在蕭山對麵坐下:“南亞不是環網,不會在背後搞無恥的小動作。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音樂是你的夢想,放棄它絕不對不是你的本意。現在有機會讓你重回樂壇,為什麼要拒絕?”
蕭山被戳了心窩子,臉色漲得通紅,聲音忽地拔高:“你懂什麼?牆倒眾人推,重回樂壇說得輕巧。蕭山這個名字在那些資本家眼裡是棄子,在另外一些人眼裡,是沒良心的白眼狼......”
這話未免重了點,蕭山緩了口氣,低歎道:“算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說這個沒意思,你彆在我這浪費時間。”
表達者被誤解是常態,跟蕭山同期出道的音樂人也有被噴成篩子的,那人不但沒退縮,還據理力爭,句句都是拷問姿態,他在鋪天蓋地的抨擊中質問“當一群人把一個人架上審判台,民意就是百分百正確嗎?”沈晚欲和蕭山就這件事唇槍舌戰,開展了一番激烈辯論。
畢竟是寫字的,嘴皮子也利索,沈晚欲拿圍棋舉例,大談“勢孤取和”,每一句都在情在理,堵得蕭山無話可講。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