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冒出細小的汗珠,江逸咽了口津液:“我沒彆的意思……也不會告訴任何人……我就是想知道……而已。”
周圍有細微的動靜,黑黝黝的長焦鏡頭正對準這邊。
殺青當天兩位主演避開人群私下談話,這種話題很容易上熱搜,但梁斌一向不屑於炒作,於是他往後退開一步,低聲說:“知道又能怎麼樣?戲裡你是許搴,戲外你是江逸,但不管你是誰,我們都是不相及的兩條平行線,戲結束了就是結束了。”
梁斌意有所指,他抬下巴示意周圍熱絡合影的各路工作人員:“你看看這些人,鏡頭麵前這麼要好,也許不出一星期就想不起來對方叫什麼名字了。”
“現實,電影,你得分清楚。”梁斌把拒絕說得不動聲色。
一瞬間江逸的心揪了起來,眼眶有些泛紅。
他的確分不清虛幻和現實,他在鏡頭下不斷地窺視張津,他莽撞的跟蹤,小心翼翼的注視,他模仿張津的動作,語言和表情,連張津的氣味都想收入囊中,他投注了真感情,可是這隻是一部戲。
“我明白,”江逸狠狠吸了下鼻子,愣愣地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
“給自己放個假,去外麵走走,看看,”梁斌放緩語速,臉上露出一個不那麼正經的笑容,“歐洲不錯,沒準能碰上豔遇。”
江逸偏頭,睜大水霧迷蒙的眼睛,好好地再看梁斌一次。
今日一彆,他們就會回歸各自的生活,回到富麗堂皇的名利場,霓虹流動,西裝晚宴,萬人矚目。不必在這條肮臟的小巷子裡磨戲,不必因為失誤的鏡頭一遍一又一遍重來,不必吃食堂難吃的外賣……他們會去往新天地,各自美麗。
那束目光依然讓人無法直視,梁斌笑容微斂,避開了,說道:“回去吧,萬一孟導找我們。”
說完他轉身打算走,身前卻突然伸來一雙手,抱住了他。
眼睛微微瞪大,梁斌下意識要拿開環在後腰的手,他幾乎能想象到那些躲在角落裡相機激動的哢擦聲。
還沒抬起手臂,下一秒江逸就放開了他,仿佛這隻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分彆時的擁抱。
“梁哥,謝謝你。”江逸垂下眼眸,釋然般笑了笑,“希望你以後拍的每一部戲都收視長虹,所有事都能得償所願。”
電影裡許搴特彆想要張津的一個擁抱,可是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
疾風暴雨般的拳頭落在身上,許搴口中不斷湧出鮮血,臨死前的最後一秒,他向蔚藍的天空張開顫抖的雙臂,想象張津抱住了他,跟他說,彆怕。
江逸麵對著梁斌後退幾步,轉過了身,呢喃道:“再見了,張津。”
看著那抹失魂落魄,越走越遠的背影,梁斌心裡挺不是滋味,他舒出一口氣,轉過身,卻發現對麵站著李翹,和懷裡抱著一束鮮花的沈晚欲。
李翹似乎在那站了很久,他雙手插兜,靜靜地望著梁斌,夕陽的餘暉從他臉上褪去,那神情夾著一段難以讀懂的空白。
“真是不巧,打擾你們了。”李翹撞了撞沈晚欲的肩,示意看完好戲就走吧。
“李翹,”梁斌一下就忘記了埋伏的鏡頭,幾個健步跑上前,急急地抓住李翹的手腕。
沈晚欲是聰明人,立即就能感覺到這兩人間暗流湧動,他丟下句先走,就去找他的孟亦舟了。
梁斌有些緊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