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想到,赫舍裡庶妃剛剛帶著小太子回到儲秀宮。
她們不怕死,憑借家族的包衣勢力才好不容易插入慈寧宮外圍當一些灑掃宮人的眼線。
就傳出了一條讓她們聽後,覺得好似是在開玩笑,但偏偏是“真相”的消息。
“什麼因為小太子被膽大包天的奴才們苛待,忍饑挨餓,赫舍裡庶妃才痛揍刁奴的?”
有人信,有人不信。
“小主,您說這消息是真還是假啊?”
一個大宮女打扮的年輕女人,看著眼前跪在菩薩麵前,閉著雙眼,輕輕地念著經文,身穿一身素淨淡青色繡著大朵百合花的旗裝女子說道。
跪在蒲團上,聽完大宮女詳細稟報的女子。
想了一會兒,才睜眼慢慢起身,拿起手邊放著的香點燃,插到桌案上的香爐上,後又虔誠地彎腰拜了拜,才說道:
“管它是真是假,流言本身不就是真真假假,才能越傳越廣嗎?”
“那我們?”大宮女上前邊攙扶著她,邊往桌子旁走去。
“用咱家的勢力在宮內傳播這個消息,而後再想辦法給舅老爺通個信兒,讓他聯係一下那位大人,想必他會很樂意,幫助咱高貴的太子殿下在未來得及舉行冊封大典前,就好好地在這京城裡出出風頭。”
“小主,萬一這要是被查出來,那我們的日子就更難過了。”大宮女有些擔心。
女子嘴角帶上嘲諷的笑:“你看,如今這裡都快成冷宮了,我還有啥可值得計較的,總不能,這世間所有的好事都被赫舍裡氏那賤人給占了吧?”
“小主,您這又是何必呢?先後都已經去了。”大宮女有些無奈地說道。
“她去了又如何?她兒子不還好好的,在宮中受儘寵愛嗎?”
聽到心腹宮女這樣說,女子有些激動,她氣地伸手,一把將飯桌上的膳食給拂掉。
嚇得大宮女連忙邊跪地賠罪,邊熟練利落地伸手收拾地上灑了一片混著瓷器碎片的湯汁菜葉。
看著滿地的杯盤狼藉,女子忍不住捂著臉,嗚嗚嗚傷心地哭泣起來。
她好想,想的厲害。
但這個吞人的皇宮,現如今,是個容不下皇子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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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熱乎的飯來了”,白露跑得氣喘籲籲地提著晚膳,踏入室內來。
身後緊跟著,手提小太子糊糊飯的何柱兒。
後者全力追趕,都沒有超過前者。
他何柱兒作為小太子身邊的第一能乾太監總管,輸了!
聽到動靜,等著乾飯的晴嫣和小太子像複製粘貼般,動作一致地,齊齊扭頭看著像是在賽跑似的,前後腳跟著跑進來的兩位“衣食父母”。
“白露啊,你可彆一著急,把我的紅燒肉給灑了。”
晴嫣邊說邊起身,把胤礽放到旁邊的高腳凳上。
然後伸手先一步左手拿過白露提著的紅木漆盒,右手又順便一把接過了何柱兒手中拿著的黃花梨木盒。
何柱兒看著晴嫣仿佛手中無物似的輕鬆隨意動作,不禁咂舌。
這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
白露走在前麵,提著比他手中飯盒大一圈的紅木漆盒,那小碎步邁得比他都快。
雖然上午已經見識過晴嫣腳踢顧嬤嬤的大力氣了,但是看到她用兩條纖細的胳膊就一手一個,半點兒不費力地提起差不多有她小半個身子那般大的三層飯盒,還是覺得震撼!
事實證明,是他何柱兒太垃圾了。
他忍不住腦補道:嗚嗚嗚,如果有一天小太子因為嫌棄他弱雞比不過他的漂亮姨母,而不用他了!
那他堂堂梁總管的得意徒弟,可不就得在這偌大的紫禁城裡“失業”了。
惹,“失業太監”太慘了!
不知道何柱兒腦補出了什麼淒風血雨的畫麵,一瞬間麵色有些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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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知道主子用膳不喜歡彆人伺候,就揮退其他的小宮女和太監,上前幫助晴嫣,將兩個飯盒中的膳食都一盤盤地在桌子上放好。
餘光看到身側傻呆呆地站著,仿佛遭受了什麼巨大打擊的何柱兒,不禁有些嫌棄地撇撇嘴。
小太子身邊的奴才,真是既沒眼色,又沒體力。
因為上午那一遭,太子殿下身邊的大部分奴才都被太皇太後一聲令下給送到慎刑司審問了。
平時充當胤礽身邊太監總管的何柱兒哪裡乾過,親自跑去禦膳房提膳的事情?
如果不是今日人手不足,平時的何柱兒隻用傳聲命令就行了。
沒想到就是這第一次和白露共事,就被白露給嫌棄了。
白露自小和主子生長在京郊莊子上,身邊照顧赫舍裡·晴嫣的奴才們很少。
白露可是一人承擔了不少粗活的,不僅同樣練就了一把子力氣,而且還身體健康,手腳靈活。
比這宮中大多數的宮女太監們,做事都強!
今天如果不是她看著何柱兒實在是拿不住,才不會主動讓膳房師傅們,把小太子的食物放了一些到自家主子的紅木漆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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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跟著晴嫣和白露的動作流轉,忍不住習慣性地把右手小食指放到嘴巴裡吮吸著。
其實他在慈寧宮中用的糕點不少,肚子現在飽飽的。
但是他知道如果這次不再吃些,就得要等到明天才能吃飯飯了,到晚上睡覺時候又要餓肚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