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的巧妙非常,又異常小心,但沒想到後來不知為何,還是被佟氏那個蠢貨給查到了真相。
不僅在宮內散播自己背叛主子、無恥爬床的流言,讓自己的名聲一時之間,在這宮中臭到了底,還說服皇上抱走了自己的長子。
自己那長子,後來也被那賤人養的和自己不親。
想想上輩子,自己住在永和宮,和那佟賤人比鄰而居,都以那個逆子當靶子,來來往往、明爭暗鬥地過招了十幾年。
不過,終究不還是自己贏了?
身為皇上的嫡親表妹,出身顯赫又如何?
不是還被她這個包衣奴才給壓得死死的,小產兩次,短命女兒活了一個月就沒了,她怎麼和自己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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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雅德蓮想起上輩子的事情,心裡就湧起一股恨意、痛意,和夾雜在其中說不出來的爽意。
上輩子她沒覺得哪個後妃命好。
即使是那些家世極好,出身滿蒙權貴之家的宮妃們,入宮後空有位份,寵愛稀薄,大多都被她們這些包衣旗和小官之女們壓得死死的。
而她們這些先前得皇上偏愛,出身低微的寵妃們,也沒幾個晚年幸福的。
卻沒想到,當初和她一起小選入宮的萬琉哈氏,竟然是個有後福的。
雖然剛開始不得寵,但因為一直在這慈寧宮中伺候太妃,生活的安穩平淡,最後竟然被太皇太後看入了眼,調到了乾清宮伺候皇上。
伺候了沒多久,就一舉得男,為皇上誕下來了十二阿哥胤祹。
胤祹自幼撫養在蘇麻喇姑膝下,為人踏實敦厚,性子沉穩,對萬琉哈氏孝順極了,上輩子自己死的時候,聽說她還極為康健。
即使自己被那逆子奉為聖母皇太後又如何?
最後登頂的不是她的老十四,她才半點兒都不稀罕那勞什子的太後之位。
那個時候,她就對萬琉哈氏挺嫉妒的,因為她有個孝順貼心的好兒子,晚年還過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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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等自己前世滿懷不甘和怨恨閉眼後,再睜眼就發現自己回到了剛剛入宮第一年的十月份。
自重生後,她就一直在回憶上輩子發生過的每件大事。
想起當年那場鬨得沸沸揚揚的慈寧花園溺水事件,才裝作今早臨時有事情,讓萬琉哈氏替自己去慈寧花園采摘紅梅。
反正她得寵的時間也晚不是嗎?
烏雅德蓮拋開萬琉哈氏,眉頭緊鎖,不自覺地從一旁素淨無裝飾的白瓷花瓶裡,揪出了一朵萬琉哈氏拿回她們倆居住的耳房裡,給太妃們插瓶剩餘的紅梅,思索著如今的情況。
這輩子已經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上輩子的今天明明飄著雪花,而今天卻是陰天。
太子姨母平妃,明明是赫舍裡家性格卑微軟弱的庶出三小姐,是在康熙十九年,還是個沒長成剛剛十歲出頭的黃毛丫頭時,就被索額圖給急匆匆地送入了宮裡。
因為和太子年齡相近,壓根兒就沒在一起相處過。
皇上也隻是給了她妃位待遇,養在儲秀宮裡,不太重視。
最後還是個沒福氣,親子早夭的短命鬼,活得還沒那個連赫舍裡家族旁枝都算不上的僖嬪長。
而如今宮中卻已經有了一個長得極好,性子還很強硬,據說是赫舍裡家庶出二小姐的,儲秀宮·赫舍裡庶妃?
且她因為早就知道,今日宮裡不會太平。
手腳麻利地辦完自己的差事,一大早,就安安靜靜地待在這後殿耳房裡。
卻一直沒有聽到前麵傳來裕親王嫡長女穆爾登格溺死的消息,那裕親王嫡福晉西魯克氏也早早地順利平安生產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突突地跳的厲害,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難不成,這些都是哀家重來一回,增加的變數?”烏雅氏有些迷茫地喃喃自語。
“不會,絕對不會的,哀家可是聖母皇太後啊,隻有像哀家這樣‘德高望重’之人才會死後,還有這逆天的運道。”
烏雅氏猛地搖了搖頭,緊緊地捏住手心裡的那朵紅梅,用力將它揉地稀巴爛,紅色的花瓣碎屑星星點點地粘在白皙的手上。
明明那般柔弱溫婉的長相,卻無端透出讓人心驚的狠戾來。
“不急,不急,上輩子,哀家什麼都不知道,還能笑到最後,這一回,哀家定要把那些個賤人早早地全都一個一個收拾掉,包括那個該死的逆子,給我的小六和老十四……”
她抬頭看著門外,不知何時又開始飄揚的碎雪,默默在心底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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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因為這件事,鬨得人心惶惶的。
大批的宮女太監被帶入慎刑司審問,宮中那些小主們的眼線,以及滿族權貴之家好不容易插進各宮的人手,都在這場風波中折損了大半。
後續如何,晴嫣已經沒精力注意了。
因為這次為了救助那三個孩子,不僅耗光了她剛剛養出來沒多少的異能,還在這寒冬臘月的冷水中泡了那般久。
原本就沒有修複好的身體,這次是徹底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