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因為三藩動亂的原因,大清江山不安穩。
這宮裡發生的一件一件禍事背後也都隱藏著極其複雜的勢力,對此,他早已有心理準備,但卻萬萬沒想到現實遠遠比想象中的“真相”更加荒誕,這些不同的勢力竟然還會因為同一個目標互相結交竟然隱隱達到宛如蜘蛛網的地步。
看到年輕的帝王一幅極其頭疼的樣子,魏珠在這一刻深深的和康熙共情了。
熬了這麼久的夜,他才將這些事情的頭緒大部分給捋順,還有一些事情他一直未能查到頭緒,怕是還得再詳細暗查一段時間。
“回主子的話,折子上的事情都是經過精簡的,您看起來可能會有些不太清楚,奴才還是仔細給您說說目前掌握的情況吧。”
魏珠抬頭瞥了一眼高坐在上首的康熙,小心提議道。
康熙擺擺手讓三人都起來,隨後就閉上雙眼,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
站在斜後方的梁九功伶俐地從旁邊拿起一塊濕潤的白汗巾,將兩隻手仔細擦乾淨後,又轉身從身後那約莫有三米高、四米寬的大書架上,拿起放在第四排最右邊黃花梨木盒子中的舒緩藥油,拿掉瓶塞往左手掌心中倒了約有大拇指甲蓋兒的量,又將藥油重新放回原位,兩個掌心相對著搓了搓,就移到康熙身後,用拇指肚輕輕給康熙按壓著太陽穴。
獨自一個人站在室內中央的魏珠又在心底過了一遍腹稿,決定還是按照時間線來說。
“主子,去年先後一周年忌日的時候”,魏珠抬起眼皮看到康熙麵無表情的臉,又嚇得趕忙低下頭,吞吞口水,加快語速繼續說道:“噶布喇嫡福晉舒穆祿氏曾去過龍泉寺上香,準備去齋房休息時,偶然在路中央見到了一個衣著華麗的健碩婦人毆打幼兒的畫麵。”
“那幼兒慌不擇路之間撞到了舒穆祿氏的腿上,還不待噶布喇夫人身邊的仆人上前拉開那孩子,幼兒就極其可憐地跪在地上砰砰砰地朝著夫人磕頭,嘴裡還不停地嚷著繼母狠心虐待他這個原配嫡子,還不待舒穆祿氏有所反應,隨後那幼兒就被健碩婦人罵罵咧咧地給擰著耳朵拖走了。”
“這些都是我們從當時緊跟在舒穆祿氏身邊的仆從那裡查證出來的,噶布喇夫人回府後就連著做了好幾天噩夢。”
“或許是因為被這件事情給嚇到了,在八月中旬赫舍裡庶妃剛剛入宮的時候,噶布喇夫人就借助先後的人脈想要給庶妃下絕子丹,怕是為了避免以後赫舍裡庶妃有親子後,會對殿下不好。”
魏珠查到這裡的時候,簡直對這舒穆祿氏的愚蠢感到一言難儘。
康熙睜開眼,示意梁九功停下,有些玩味兒地說道:“那這是哪股勢力給朕這為人膽小又愚蠢的嶽母做的局?”
“主子聖明,暗衛已查明那婦人打幼兒的確是一場特意給噶布喇夫人演的戲。”
“這股勢力背後的影子更多的是後宮之人的手筆,其中還隱含了蒙古察哈爾部的勢力。”
“察哈爾部?”康熙猛地在心中滑過了一個人,隨後用手敲了敲桌麵,示意魏珠繼續往下說。
“那後宮之人的勢力不小而且隱藏的還挺深的,它不僅和白蓮教餘孽有勾結,甚至和南邊三藩牽涉得也頗深。”魏珠語速逐漸放平緩,繼續往下說道。
“慎刑司裡的暗衛們動用了重刑來審問那裕親王府的大丫鬟,最後她實在是挺不過去,為了速求一死才鬆口說,她是白蓮教的教徒,已經隱藏在裕親王府有將近八年的時間了。”
“嗬~八年,那豈不是朕的二哥福全剛剛被冊封為親王搬到王府後,那大丫鬟就後腳進王府了?”康熙在心中盤算了一下時間,才開口說道。
“主子說的是,那大丫鬟的確是在康熙六年入的王府,因為辦事細心,手腳麻利辦差期間從未出過差錯,才漸漸地被裕親王福晉西魯克氏所倚重,待嫡長女出生後,特意放到了親王愛女身邊做了管事大丫鬟。”
“此外,她就是那個在慈寧花園裡蠱惑保清阿哥說‘水是沒有味道的,但冰是鹹鹹的’小太監。”
魏珠說完這句話後,全場安靜了幾秒鐘,梁九功更是驚疑不定地看著下首的魏珠。
作者有話要說:【注釋1】
曹寅是順治十五年出生的,比康熙小4歲,他是曹璽長子,曹璽的夫人孫氏是當初照顧幼時玄燁出花的奶嬤嬤,康熙對其很看重,百科上顯示曹寅曾經擔任過康熙的伴讀,君臣間的關係也很好,青年時代的曹寅文武雙全、博學多能而又風姿英絕,十七歲擔任康熙的侍衛,二十多歲時被提拔為禦前二等侍衛兼正白旗旗鼓佐領。
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甲子年)六月,曹寅的父親、時任江寧織造的曹璽在任上病逝。“是年冬,天子東巡抵江寧,特遣致祭;又奉旨以長子寅協理江寧織造事務”。
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庚午年)四月,曹寅被康熙提拔為蘇州織造;三十一年(1692年壬申年)十一月,調江寧織造。其所遺蘇州織造一缺,由其內兄李煦(時為暢春園總管)接替。
曹寅一生兩任織造,任內連續五次承辦康熙南巡接駕大典(四次南京接駕,一次揚州接駕),其實際工作範圍遠遠超過了其職務規定,所受到的信任與器重也超出地方督撫。
他的大舅子是李煦,他和納蘭容若的關係也非常好。
曹寅不是孫氏的親子,摘了一篇論文的摘要
《關於曹寅“嫡出”身份的考證》來源《蘭台世界》|2015年第016期|88-89|共2頁
作者馬美琴;
【摘要如下】
【紅學專家朱淡文先生在其論著《紅樓夢論源》中分析認為:曹雪芹的祖父曹寅的生母顧氏不是曹璽的嫡妻,隻是個婢妾,所以曹寅是庶出。庶出的曹寅卻繼承了父親的職位,於是造成了他和嫡出的弟弟曹宣之間的一係列矛盾.但本論文經過仔細的研究得出了全新的結論:曹寅的生母顧氏乃曹璽的嫡妻,而非婢妾,故曹寅應是嫡出身份.論文著重“從曹寅的生母顧氏不是明遺民顧景星的親妹妹、曹寅之父曹璽在娶孫氏之前應該已娶妻、李煦生母文氏的婢妾地位比照、孫氏嫁為人妾屬正常事”等幾大方麵進行了科學合理的考證,探析細致,見解獨到.】
我沒能找到原文,隻看到了這一段摘要,本文私設曹寅是曹璽原配顧氏嫡出的長子。
【百科:身份矛盾】
內務府包衣是特殊曆史時期出現的特殊人群,曹寅是其典型代表,他的身上充滿矛盾。他是漢族,又是旗人;是奴隸,又是官員。就是在官員中他的身份也難以確定,滿官認他為漢人,漢官認他為滿人。他所擔任的職務雖是最能撈錢的肥差,卻又為正途出身的漢族官員所不齒。他若是像大量內務府人一樣,沒有什麼文化,唯以撈錢為能事倒也罷了,可他同時又是學富五車的人物,是詩人、戲劇家、藏書家、出版家。他不能不為這種身份的不確定、靈魂的無歸屬而苦惱。曹寅坐轎出門總是低頭看書,從不抬頭,表麵上,他說是為了避免官民向他行禮,實際上與這種矛盾的心態大有關聯。他在寫給豐潤兄長曹鋡的詩中言到:“棗梨歡罄頭將雪,身世悲深麥亦秋。人群往往避僚友,就中唯感賦登樓。”很形象地寫出了他的這種苦悶。他活得風光又淒苦,體麵又卑微,他是在曆史的夾縫中生存的邊緣人,他在曆史的夾縫中歌吟,他的詩便在沉雄樸厚之中時時帶有若隱若顯、揮之不去的悲哀。若問曹寅詩歌的最大特色是什麼,就是這種欲說還休的悲涼。在舊文學中,這是一種獨特人物發出的獨特聲音,是瞬間繁華與無常命運合奏的音響,曹寅本人也因此成為獨特的典型人物。
【注釋2】福全康熙六年被冊封為裕親王。
【注釋3】晚安,先到這裡了,明天捉蟲~感謝在2022-03-0701:12:15~2022-03-0801:12: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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