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來自小鏟屎官的怒意,胤哈瞬間委屈地“次哈、次哈”再次打起了哭嗝兒。
保清低頭瞅見自己已經變得臟兮兮的、還糊滿了口水、邊緣處還有幾個尖尖破洞的暖帽更是嫌棄地不行,再看到如今“惡狗先告狀”的畫麵,直接被氣笑了,晃了晃手中胖乎乎的狗子就朝它怒罵道:
“爺就是一不小心薅下來你一小撮毛毛,你倒好直接都把爺這一身新年吉服給毀了,爺不是損失更大嗎,你竟然還有臉哭?”
但是在胤哈的腦子裡就是覺得,小鏟屎官可以罵它。
你這個薅毛的壞兩腳獸怎麼還有臉衝著狗狗大吼呢?
胤哈瞪圓了它的一雙藍眼睛,頭上的兩個三角形耳朵也直直地豎立了起來。
它趁著保清不備再次猛地一使勁兒,伸出兩隻毛茸茸的前爪照著他的臉一拍又用自己的兩條後腿往保清的胸前一踹,就借著力氣掙脫了束縛。
看到狗子又溜走了的保清也再次腳下生風地去追它。
白露還來不及在心中安慰自己,如今損壞的是一套茶具還在可控範圍內呢,下一瞬她就看到胤哈已經朝著博古架跑去了,霎時間頭皮發麻,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她的身體就已經又衝出去了。
何柱兒也敏感地感覺到情況不對勁兒將太子殿下和四阿哥攔在原地後就也忙衝上去幫助白露。
胤哈往後一扭腦袋就看到保清正雙眼冒火、氣呼呼地伸出胳膊想要往前再次將它給撲倒。
它一激靈立刻伸出兩隻前爪扒拉上博古架,鑽進了其中的一個格子。
保清跑得太快了,一朝撲空直接撞到了博古架子上,一人一狗一瞬間將整個博古架都撞得往後倒。
胤礽:!!!
小四:!!!
白露和何柱兒也驚恐地朝前撲,還好在危機時刻雙雙潛力爆發一左一右地將博古架給牢牢扶住了。
奈何他們倆兩雙手隻能穩住架子,那些擺放在架子上的各種擺件卻是無論如何都攔不住的。
幾個人隻能看著上麵的擺件因為慣性“鼓鼓咚咚”、“啪啪啪啪”地像是洪水放閘了似的,全部往下掉。
象牙白玉的如意接觸到地磚傳出來了清脆的響音直接碎成了好幾瓣兒。
官窯去年燒製出來的天青釉祥雲紋螭耳尊也被摔得麵目全非,隻剩下了一個圓圓的底蓋兒在地上滾了兩圈就又躺在地麵上裂成了兩半。
包括胤小禛周歲時,身為郭羅瑪法的索額圖廢了大功夫特意讓赫舍裡家的匠人們燒製出來的一座雙狗搶繡球的玻璃塔也碎成了渣渣。
更彆提其他的珍寶古玩了,全都變成缺胳膊少腿兒的殘次品了。
白露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事情,她看著滿地的狼藉,不禁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這下子損失可是太大了啊,眾人都像是被定住了般。
從地上揉著發疼的胳膊爬起來的保清看見這樣的場景也傻眼了。
小二哈也知道它又闖禍了,灰溜溜地從博古架子上跳了下來。
但是因為它突然的舉動,原本最後一個還好好待在架子上的翡翠西瓜也從上麵滑下來,“啪”的一聲裂開了。
眾人:……
“嗷嗚嗷嗚嗷嗷嗷~”
胤哈慫兮兮地抬起頭朝著在場的兩腳獸們都行了一個注目禮,像是在說,它不是故意的。
胤小禛也不知道眼下該咋辦了,但是他清楚地認識到一點,額娘這次真的會被氣瘋了。
小太子也頭疼地扶額。
保清更是開始琢磨了延禧宮到底有多少錢,他額娘把他賣了之後能不能賠得起二娃姨姨的損失。
但是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門邊突然響起來了靜鞭聲,緊跟著康熙、景貴妃以及惠嬪就一前一後地走進來了。
因為郭絡羅氏是頭胎的緣故,生的比較艱難,雖然如今羊水破了但是宮口還遲遲沒有打開。
接生嬤嬤看了後就先讓宜嬪喝碗溫熱的雞湯續續力,猜測怕是宜嬪得等到戌時初、夜幕降臨後才可能會開始生產,那麼就注定今晚主位娘娘們都沒法回自個兒宮裡守歲了。
翊坤宮和儲秀宮恰好是一南一北地緊緊挨著,因此晴嫣和惠嬪才會想著先抽出些時間去儲秀宮裡叮囑一下幾個孩子,讓他們待在一起守歲,誰知卻在翊坤宮門口碰上了康熙。
當康熙知道宜嬪的情況後,就也跟著她們倆一起先來儲秀宮了。
誰知三個大人剛剛走到西偏殿就看到了這裡混亂至極的景象。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
晴嫣看著空空如也的博古架以及滿地的碎瓷片,血壓蹭蹭蹭地往上漲。
“嗷!”
當小太子等人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進行解釋呢,小二哈看到“怒起來想宰狗”的大鏟屎官瞬間嚇得渾身都炸毛了。
慌不擇路地就往前跑,還不慎又被繡著山水圖的屏風給絆倒了,像是一個長滿了毛毛的保齡球一般又咕嚕嚕地朝前滾,將擺放在一個高腳木托上小巧精致的三足鎏金的小香爐也給撞到了地上,裡麵用秋季新鮮果皮製作的果香灰燼也全都灑到了地上。
儘管摔得比較慘,但是小二哈也不敢稍作停留,它爬起來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就又朝著它的目的地狂奔。
眾人就眼睜睜地看著這隻藍眼睛的狗子一下子鑽進打開著的木籠子,然後伸出它的兩隻前爪熟練地“啪”地一下子將籠子門給帶上隨後就撅著屁股趴在軟布上,將狗頭給埋在兩個前肢上,又心機地將它身上那一小塊被保清揪禿的地方正對著門口,嗚嗚咽咽地悶悶叫著。
好的,看完這一整個連貫的長鏡頭,麵無表情的景貴妃立刻就找到第一嫌疑犯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