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1 / 2)

“哈哈哈哈,恭喜景妹妹了。”

“給景姐姐賀喜了。”

安嬪和塔娜也忙笑著開口道,而後就從圓桌旁站起來準備告辭了。

敬事房的小太監站在門口處,視線低垂、心中連連咂舌,這要不說貴妃娘娘是這宮裡聖眷正濃的人呢?

悄悄看呀,即便人家在新年中被禁足了三個月,但這一解封不就立刻要侍寢了嗎?索相的嫡女還是不得了的啊!

“景妹妹,你就不要再送了,趕緊為侍寢做準備吧,我們倆過幾日再來。”

幾個人走到宮門處,安嬪側過身子伸出手拍了拍晴嫣攬著她的胳膊,笑著對她眨了眨眼睛說道。

“是啊,景姐姐,如果那件事情要是真的話,你可一定要優先考慮一下我和安姐姐啊。”

塔娜也忙又希冀地提了一句。

晴嫣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覺得康熙十有八九今晚上過來肯定也是為了要向她提這件事情的,到時候看看情況再說吧。

等送走安嬪和塔娜,給敬事房的小太監也賜了跑腿的賞銀後,儲秀宮的宮人們就開始喜滋滋地忙活了。

半個時辰後,待其他宮中的娘娘們收到景貴妃今晚要侍寢的消息,那臉色可真是像顏料的調色盤似的複雜的不行。

一時之間都不知道究竟是該感歎景貴妃的手段實在是太厲害了,還是說皇上本來就是個賤的,就喜歡對他有脾氣的,不愛溫柔小意、對他百依百順的。

這樣子一搞就讓大家覺得這儲秀宮禁足三個月就像是個笑話一樣,半點都沒影響到這宮中的格局不說,也沒能將景貴妃的聖寵分薄些。

手中同樣也握有一小部分宮權的溫妃和佟妃,也是被慪的不行。

她們還沒有來得及將後宮裡的幾個關鍵位置插上自己的人呢,卻又眼睜睜地看著景貴妃又要起來了,這給人美好的希望卻又生生破滅的感覺真是太不好受了!

永壽宮的小書房裡,溫妃伸出白皙纖長的手指摸著內務府送來的厚厚賬本,一頁一頁地從頭翻到底而後又將其一本一本地擺放成了一摞,隨後閉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不自覺地扣著手指,心裡有些發堵,隻能說權利真是個讓人食髓知味的好東西啊,這實權和虛權可真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距啊。

如果不是儲秀宮封閉了,她和佟妃怎麼著都看不到這賬本的,這宮權怎麼就不能分成三份呢……

小鈕祜祿氏心中遺憾極了,過了良久,她才伸出手指敲著梨花木的桌麵,睜開眼睛輕聲對站在不遠處的小宮女說道:

“等到明日你就把這些賬本都給送到儲秀宮吧,再將那對青玉手鐲裝進紫檀木的禮盒裡包好送過去就說那是本宮送給貴妃娘娘的解封禮物。”

“是,奴婢記住了。”小宮女俯了俯身,細聲細氣地應道。

溫妃又瞥了一眼賬本,發出一聲極低的歎息就沒再開口了。

與此同時,東邊的承乾宮正殿氣氛也不太好。

佟妃坐在大廳的雕花紅木椅子上,整個人氣得臉色通紅、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當佟嬤嬤帶著一個年輕的太醫邁過門檻走進來後見到的就是這個場麵。

兩個人極有眼色地忽略了地麵上碎成渣渣的成套藍色琉璃杯。

年輕太醫更是直接目不斜視地走上前恭敬地對她俯身行禮道:

“微臣參見佟妃娘娘。”

看到外人來了,佟妃狠狠地用指尖掐了掐柔軟的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迫不及待地詢問道:“情況如何,她可懷上了?”

年輕太醫聽到她語氣中的焦急,微微一頓而後又委婉地說道:

“回娘娘的話,佟貴人身體康健懷上皇嗣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然而從今日診脈的結果來看,想必不出幾日就到小主來癸水的時間了。”

佟嬤嬤老神在在地站到一旁靜靜地聽著,心裡有些嘲弄,這小佟氏滿打滿算也才隻侍寢了兩回,要是能這麼快懷上,那可真是佟家祖墳上冒青煙了。

聽到佟貴人沒有懷上,佟妃皺著眉頭揮了揮手說道:

“行了,行了,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那微臣就先告退了。”太醫忙用左手攬了一下右肩膀上的藥箱,又對身側的佟嬤嬤點了點頭,就躬著身子小心翼翼地退出去了。

佟妃緊緊咬著下唇從椅子上“唰”地一下子站起來,整個人就像一隻不經意間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由內到外都透露著想要炸毛的煩躁。

今年開春後,家族裡就連著給她傳了好幾次消息,甚至是族老都親自發話了,必須要讓宮裡的佟貴人快些侍寢,否則的話給她供奉上來的銀子就要減半了。

這下子即便佟妃再不樂意,她也不能攔著庶妹侍寢了。

近幾年來,她們三房本就遭受了重大的打擊,她阿瑪佟國維如今還賦閒在家,額娘赫舍裡氏的眼睛雖然花了重金及時去醫治了,但現在也隻是勉強能夠模模糊糊看到人影罷了,和睜眼瞎無疑。更彆提隆科多那蠢貨更是為了一個賤婦直接把他的大好前程給磨沒了,縱使他能夠不要顏麵地進宮當個太監,怕是兩宮太後都還嫌棄呢。

加上如今她也已經入宮四年了卻連個孕事都沒有,也不是這宮裡最受寵的娘娘,這日子一長她的腰杆子也漸漸挺不直了,眼下在子嗣問題上她也不得不妥協了。

但讓她每次眼睜睜地看著皇上表哥來她承乾宮中,卻得被她勸去後院找那遠遠比不上自己的庶妹侍寢,她就會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流淚到天明。

看著庶妹受到寵幸她這心裡是又氣又難受的,但是看著她懷不上卻也是又悲又喜的。

不過如果非得讓她二選一的話,她還是寧願讓那人早早地有個孩子,這樣的話,她不僅對家族有交代了也不用將表哥給違心地推過去了。

想到這些,她就繞過地上的碎片走到佟嬤嬤麵前,身子微微前傾在她耳畔低聲說道:

“嬤嬤,過年時額娘不是說偷偷送進來了幾顆前朝後妃們慣常使用的生子密丹嗎?你拿去後院讓她服用試試吧。”

“娘娘,那生子密丹畢竟是前朝的東西,這療效如何咱也不知道啊?”

佟嬤嬤思忖了半刻,有些不同意地搖頭說道。

“無妨,這是額娘和阿瑪用了大力氣才尋到的,要不前朝的皇子皇女會那麼多?再者,如果不是本宮這邊太醫院開的助孕藥都還沒有吃完,怕兩者喝了會串著影響藥效,你以為本宮會舍得給她嗎?”

佟妃不耐煩地甩著袖子說道。

佟嬤嬤斂眉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拗不過佟妃,而且在她心裡也是期盼著承乾宮能快些有個健康的、能擔當得起門麵的皇子的,於是就點點頭、匆匆進入內室取出來一個塞著紅木塞的廣口青花瓷瓶就往後院走去了。

不管紫禁城裡各宮的情況如何,宮外赫舍裡府緊繃了三個月的氛圍總算是輕鬆下來了。

“怎麼樣,老爺回來了嗎?”

佟氏捏著手絹在三房院子中的大廳裡走來走去的,一看到穿著淡綠色衣服的小丫鬟走進來了忙走上前詢問道。

“回夫人的話,還沒有呢。”

小丫鬟整個人跑的氣喘籲籲的,這已經是她往前院跑的第四回了,但是門房都說連三老爺的馬車都還沒看到呢。

佟氏也知道自己這是太急了,她自從除夕那日聽到景貴妃禁足的消息後就掰著手指一天一天在心底裡計算日子,今天就是解封的時間了,但她卻遲遲得不到準確的消息可不是著急嘛。站在一旁的嬤嬤看到自家夫人整個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半點兒都坐不到椅子上,隻顧著在這大廳裡打轉就對著她柔聲建議道:

“福晉要不咱去後花園裡散散心吧?下個月娘娘和四阿哥就要過生辰了,緊跟著就是太子殿下的生辰了,您也可以換換腦子好好想想這禮該咋送啊。”

“唉,嬤嬤我知道你是想讓我轉移注意力,可這嫣兒的情況我搞不清楚的話,是啥事兒我都沒心思做啊。”

佟氏兩手交握,有些苦惱地說道。

嬤嬤聽到這話也不再出聲規勸了,貴妃娘娘也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此刻她心中也是等的有些焦灼了。

主仆幾人又難耐地在大廳裡等了小半個時辰後,直到暮色四合一個小廝才喜笑顏開地跑進來對著佟氏大聲喊道:

“夫人,夫人,老爺下值回來了。”

“果真?”

佟氏聽到他的話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往外走,遠遠就看到正穿著官服、沐浴著夕陽大踏步朝著他們院子急步趕來的索額圖。

“老爺!”

佟氏眼睛一亮忙小跑著迎了上去。

索額圖看到她的樣子後就知道這是要問什麼了,邊伸出手攬著她的肩膀往回走,邊寬慰道:

“福晉你就好好地將心放到肚子裡吧,儲秀宮已經解封了,皇上也翻娘娘的綠頭牌了。”

“這就好,這就好啊。”

佟氏這下子心總算是不再心慌地砰砰跳了,隨即喜極而泣地拿著手絹擦拭著眼角。

等到夫妻二人走進內室、稟退掉眾人後,佟氏才拉著索額圖的衣袖小聲詢問道:

“老爺,那禁足的原因你打聽清楚了嗎?真是因為一條狗?”

在佟氏眼中看來,自家閨女就是個憨的,那宮裡的人各個心眼兒都多的像個篩子似的,生怕這傻孩子一不小心再次著了彆人的道了。

“對,確實是和那狼犬有關,老夫聽嫣兒的意思是皇上這還算是從輕處罰了。”

索額圖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說道。

“不過她沒有細說,老夫也聽說儲秀宮今日往內務府那裡送了許多損壞的殘缺擺件,想必這下子閨女的銀子是花去大半了。”

“閨女就沒說彆的?”佟氏又問了一句。

索額圖放下杯盞說道:“嫣兒說了,那座給四阿哥周歲送的玻璃塔也被摔壞了,倒是希望能再讓匠人們做一個更好的。”

“這人沒事兒就好,其他東西都是身外之物啊。”

佟氏又給他的杯盞中添了些茶水,不太在意地笑著說道:

“現在你不是說匠人們已經能夠燒製出來彩色玻璃了嗎?你就再讓他們給燒座更大的,等到嫣兒她們母子倆過生辰時加上一萬兩銀子一並送過去。”

“是這個理!”

索額圖也頷頷首笑著說道。

因為玻璃的豐厚利潤,如今赫舍裡家可真是不缺銀子了,他以後經常地多往宮裡送些錢,不僅他閨女的日子過得好了,也不用擔心皇上哪日想起來這府邸裡的錢財而對赫舍裡府有防備之心了。

等到笑完之後,索額圖突然想起來懷裡揣著的那個信封瞬間笑不出來了。

佟氏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兒就疑惑地開口問道:“你這又是怎麼了?”

索額圖扭頭看了他夫人一眼,而後伸出手從懷裡掏出信封,語氣有些無奈地對佟氏說道:

“福晉,你可敢相信這世界上有畝產千斤的糧種?”

“怎麼可能呢?”

佟氏失笑地搖搖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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