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墨愣了很久,直到身體上的疼痛將他拉回現實。
但他依然不明白,眼前這人是哪兒來的,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那個男人讓她來勸說他的嗎?
想到這裡,他的拳頭驀地攥緊,連掌心滾落的血滴都沒注意到。
他深深地垂下視線,抿緊唇沒有出聲。
方曉等了半天沒見他有反應,就爬下床,拖了張椅子到他身邊,舒舒服服地坐好後低頭看著還在地上趴著的他說:“既然你不想走的話,那我們就聊聊吧。”
“你不用說了,我不會屈服的。”李非墨的聲音嘶啞裡又帶了點少年的清朗,語速比普通人緩慢一些,每一個字背後都是身體上源源不斷傳來的痛楚。
方曉仔細打量著他,突然問道:“你還沒成年?”
這個男人……不,隻能說是男孩,有著精致秀美的五官,不看傷口的話,皮膚細膩白皙,如果戴上假發再穿個連衣裙,就是個非常漂亮可愛的女孩子。
李非墨覺得她這是明知故問,根本沒理會她這句話。他已經打定主意,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不會再多說一句話了!
方曉雙手抱胸身子往後一仰,脊背舒服地靠在椅子上後慢慢回憶起來。
這個男孩剛才被丟進來時,她其實還有些迷糊,有些話有聽沒懂,現在仔細回憶,才意識到那個裴天有點毒啊。
男女通吃,葷素不忌。
方曉突然拍了下手,嚇了正在皺眉想她怎麼不說話了的李非墨一大跳,甚至讓他驚得側頭向她看來。
他身上都是傷,一側頭就牽動了傷口,頓時嘴裡嘶的一聲痛呼。
方曉這時候再看李非墨時,眼神稍微有些不同:“你叫什麼?”
李非墨抿緊唇不肯說話,但同時他也很困惑,她為什麼還要問他名字?他們不都知道的嗎?
“不肯說?沒關係,我先來好了,”方曉大大方方地說,“我叫秦芭,芭蕾的芭,你可以叫我秦芭,也可以叫我芭芭。”
“秦芭?芭芭?”李非墨下意識地複述。
還沒等他意識到不對,方曉就笑眯眯地說:“誒,乖崽。”
李非墨愣了很久才明白過來,不敢置信地看著方曉,那個男人的手下,怎麼會有這麼奇葩喜歡讓人叫她爸爸的女人!
李非墨有一雙深棕中帶點兒藍的漂亮眼睛,當他吃驚地瞪大雙眼看著方曉時,特彆像她曾經雲養的一隻貓。
她拍拍手道:“好了,不要岔開話題,我們來說正事。”
剛才岔開話題的究竟是誰!
李非墨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突然一驚,他不是想好了不理會她的嗎?
李非墨抿緊唇,死死地垂下頭去。
方曉也沒太在意,隻問:“裴天的覺醒能力是什麼?”
李非墨一怔,他怎麼都想不到,她問的竟然是這個。
可是,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見對方沒反應,方曉伸手戳了戳他手臂上的傷口道:“這傷口該不會是苦肉計吧?莫非是裴天特意派你來試探我的?”
李非墨痛得往後縮了縮,他腦子裡嗡嗡作響,咬牙切齒地說:“彆拿我跟他相提並論!”
方曉哦了一聲:“除非你告訴我裴天是什麼覺醒能力,否則我不會相信你,我覺得你瞞著不肯告訴我一定是因為你跟他一夥的。”
李非墨實在不能忍受自己跟裴天被扯到一起去,他咬牙道:“火係!”
方曉驚訝地挑了挑眉:“這麼巧?”
李非墨抬眼看她,她笑了笑:“我今天剛知道他表弟是水係,他偏是火係,那可不就是水火不容?”
李非墨總覺得眼前的女人看起來有些奇怪,雖然她很美,比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美,但他感覺她似乎……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方曉眯眼想了會兒,火係的話……把人烤乾之後也差不多是終局畫麵中的那個樣子?她其實看不清屍體上有沒有燒傷的痕跡。目前看來,裴天的嫌疑也很大。況且……
方曉終於正眼打量李非墨身上的傷,突然出聲問道:“他抓了很多跟你一樣好看的男孩子嗎?”
李非墨盯著方曉看了會兒,終於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誤會。
“你……也是被裴天抓來的?”他問。
方曉搖頭,在他肌肉驀地緊繃時,開口:“我是他買的,花了三萬晶幣呢。”
李非墨不可思議地看著方曉那得意的模樣,但她下一句話讓他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