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接著說:“其他人隻能嗷嗷叫著被老虎咬死,隻有你有可能攔住它,我就在邊上等著,你攔住它,我就給它來一悶棍。我們合力一定能打敗它!”
說著,方曉還豎起大拇指比了比。
猛虎:“……”
他上下打量方曉,這會兒自然沒什麼旖旎心思,隻是忍不住鄙夷她這小身板,怎麼有膽子說跟他一起打敗那老虎的話?
“快滾開,彆待這兒給我搗亂!”猛虎根本沒把方曉說的話當回事,惡狠狠地說。
為了增加血腥程度,人獸角鬥往往隻提供一根木棍,沒有刀之類鋒利的武器,此時猛虎凶狠地揮動著手中的木棍,想把方曉嚇走。
方曉沒走。
猛虎便獰笑:“既然你不想走,就當誘餌吧!”
說著他便去抓方曉的手腕。他打定主意,待會兒老虎衝過來,他便將她往老虎跟前一丟,老虎被吸引了注意力,正好給他打敗它的好時機!
鐵鉗般的手抓住了方曉纖細的手腕,猛虎剛心生興奮喜意,突然感覺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大力從他捏著的手腕上傳來,他不過一個閃神,方曉的手腕便脫了出去,他一愣,想再抓去,卻聽方曉尖叫:“老虎!”
猛虎心神一凜,驀地轉身時手中木棍已狠狠砸了出去。
木棍砸了個空。
老虎還在慢悠悠地踱過來。
他再轉頭一看,方曉已經跟泥鰍一般滑遠。
她騙他!
但……剛才怎麼回事?
猛虎想不通方曉是怎麼從他掌心逃脫的,他明明抓緊了她的手腕!
然而沒時間給猛虎多想了,他離老虎最近,它原本正漫步而來,在某個輕緩的步子踩下去後,身上的肌肉驀地發力,怒吼著向他衝了過來。
猛虎再顧不得許多,捏緊手中木棍,嘴裡發出足以跟老虎比大小的喊聲,同時向老虎衝過去。
方曉有些遺憾地看著猛虎衝向老虎,她剛才對猛虎的提議是認真的。她力氣大,隻要猛虎纏住老虎,那她一棍子下去,老虎就開瓢了。
因為不信任陳見昀,而且她也想不出保險措施會是怎樣的,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她寧願稍微暴露一下她的巨力。
更何況,若她真的一棍子把老虎打死了,觀眾也不一定會多想,人的潛力在危急時刻是無窮的,就算她是個弱女子,怎麼就不能在關鍵時刻腎上腺素狂飆呢?
方曉盯著猛虎與老虎間的對峙,有點為猛虎捏把汗。
猛虎確實身強體壯不錯,但他對麵的老虎也是牙尖嘴利,猛虎卻隻有一根短短的木棍。
一人一虎都緊盯著對方,慢慢轉著圈子,似乎都想要看出對方的破綻。
而觀眾在短暫的屏息靜氣後,又一次高喊起來。
“上啊!打死它!”
“咬他,咬他!”
“把他們都撕碎!撕碎!”
聲嘶力竭,眼睛通紅。
在這片鼓噪聲中,一人一虎終於動了。
老虎一個猛撲,瞬間拉近距離,像是一大片烏雲,籠罩住猛虎,可他也不含糊,就地一滾,躲開了老虎這凶殘的一撲,來不及回頭便是一棍子砸去,狠狠地打在老虎的後腿上。
老虎嗷嗚一聲吼,尾巴狠狠一甩,正中猛虎胸膛,竟將他打飛了出去!
猛虎也是個硬漢,呸地吐出一口血水,撿起落地的木棍又向老虎衝了過去,凶悍勁堪比麵前的這頭老虎。
一人一虎再次纏鬥起來,嚇得其餘奴隸們趕緊退到邊上,連方曉也怕被殃及而退到一旁。
剛才她還想著一人一虎僵持時自己可以敲悶棍,但她還是天真了,就憑那一人一虎的打法,她根本沒辦法靠近,棍子太短了,要是換根竹竿她還能試試。
猛虎再凶殘也隻是個人類,跟這不同尋常的凶悍老虎一比還是落了下風,漸漸的,他的動作開始跟不上想法,在接連傷了手臂和大腿之後,他終於一個踉蹌被老虎一個猛撲狠狠撞到地上,後腦勺砰的一聲撞了個結實,他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老虎的肉爪狠狠踩在猛虎的胸膛上,幾處血口子裡湧出鮮血,它知道自己又一次贏了,仰頭嗷嗚一聲,整個競技場上空頓時被雄厚的虎嘯聲占滿。
看台上的觀眾們興奮得歡呼起來,他們雙目通紅,滿臉扭曲地看著大屏幕上的這一幕,嘶吼著,狂叫著。
老虎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它那碩大的腦袋轉向一旁。
它的事還沒完,這裡還有能活動的!
被它盯上的奴隸們嚇得哆嗦,戰戰兢兢地握緊了手中的棍子,可卻生不出一點兒反抗的心思。
看台上無數觀眾在嘶吼:“撕碎他們!撕碎他們!”
在這一片山呼海嘯般的嘈雜聲中,方曉握緊了手中的棍子,不管猛虎是不是陳見昀給她安排的保險措施,他都已經敗了,這場戰鬥,她躲不過。
她瞥了眼其他瑟瑟發抖的奴隸,決定在老虎去撲咬他們時動手。
“馮蓁!”
頭上有人在叫馮蓁的名字,方曉反應了一秒才緩緩仰頭,韓序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看台邊上,在她抬頭時,他道:“接著。”
有什麼東西從他手上筆直地掉落,方曉下意識伸手,剛剛好將落下的東西接入手中。
是槍。
帶著些許體溫的、剛從韓序腰間槍套中取出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