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此時的樣子不過及笄,可當她悲憫地說著“好孩子”時,如今已快二十歲的呂小亮真的覺得自己仿佛被觸動了,差點因此而流下淚來。
方曉問完這一個,又去找下一個。
無一例外,當方曉利用語言加電流的細微刺激過後,這些士兵即使最開始對她有敵意,最後也全都消失了。電流的細微刺激加快了他們的心跳,幾乎給了他們對她以及她的話有觸動的錯覺,再加上那種被細微電流刺激而產生的汗毛直立、酥麻感,不過是一個照麵,他們就對方曉多了幾分好感。
原本不相信方曉能引雷劈人的士兵,這會兒也都不再懷疑。
方曉在問完所有士兵後不禁看了許誓一眼。
許誓找來的這些兄弟,一個個都是家裡沒人了,為了混口飯吃才來參的軍。也就是說,他們不會被家人所拖累,要做什麼大事,也會相對果斷。
那麼問題來了,許誓是知道她想乾什麼,才找來了這些人,還是他本就有什麼打算?
方曉忍不住在心裡高看許誓一眼,不管是什麼緣由,這個許誓不容小覷。
方曉再次走到許誓麵前,又誇了一句:“許誓,你做得很好。接下來,就麻煩你了。”
許誓連忙道:“是,小人一定不會讓沈姑娘失望!”
他說完,立即轉向他帶來的人,極有條理地分配各自的巡邏時間等。
這一夜,方曉讓春雨和朱蓓跟她三人一起輪流守夜,免得楊雄半夜偷襲。不過可能是方曉的神棍形象太過深入人心,擔心她在睡著時也有“老天爺”庇佑,方曉這一夜過得很平靜。
怕春雨和朱蓓不願意叫醒自己,方曉給自己安排了第一輪守夜,周圍安靜下來沒多久,許誓便回來了,在離方曉一丈遠外盤膝坐下,並在方曉的堅持下,才肯睡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負責煮飯的俘虜就在大夏士兵的監督下取糧煮粥。
雖然沈若晴的記憶方曉大致瀏覽過了,但都不如親眼看到來得震撼。俘虜的數量如今已不到兩千,而大夏士兵幾乎沒折損,還有兩千。總共四千人的隊伍,排成長長的一列,不見頭尾,隻見炊煙嫋嫋。
方曉所在的位置偏靠前,起初她領到了一碗飄著點菜葉子的稀粥,但沒一會兒,楊雄就派人送來了一碗肉末粥。
方曉擔心有毒不想吃,就當著送粥人的麵對許誓說:“許誓,你昨夜辛苦了,這碗粥應該你吃。”
許誓激動地說:“那怎麼行呢?今日還要走很遠的路,您多吃點才能有力氣,我們還有的。”
作為楊雄的親衛,許誓能享受到的條件自然是極好的。
方曉違心地說:“我不喜吃肉。”
許誓一怔,方曉再勸:“拿去吃吧。”
許誓不再猶豫,便去端來人手裡的碗,可那人卻對他使了個眼色。
他眯眼,隨即微不可查地點點頭,接過對方手裡的碗,並沒有立即喝粥,而是對方曉解釋了一句:“沈姑娘,我待粥涼了再喝。”
方曉一副好像什麼都沒看到的模樣,實際上將他們的互動都看在眼裡。
什麼粥涼了再喝,等喝了人就涼了吧!
不過方曉覺得有些古怪的是,許誓怎麼不繼續勸她喝了?還是說,因為她說她不喜歡吃肉,他就把毒下在沒肉的粥裡?
方曉這下真的什麼東西都不敢吃了。
可這樣下去不行啊,不吃東西,她可堅持不了多久。
方曉正琢磨著該怎麼解決麵前的難題,就聽許誓說:“沈姑娘,可要再吃些彆的什麼?或者,您有什麼彆的要求,小人也可替您告知楊校尉。”
方曉心想,果然要再勸她吃東西了。所以說,昨晚的一切,都是為了降低她的戒備啊?
還好,她沒外表看上去那麼傻白甜,不然現在說不定已著了道了。
“不必了。”方曉淡淡地說,“不用麻煩楊校尉。”
許誓應是,隨後便端著那碗粥退下了。
方曉雖然沒有當過神棍,但她顯然擁有作為神棍的自我修養——當其餘人都在忙著收拾東西時,她就端坐樹下,什麼都不乾,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片刻後,楊雄帶著人來了。
雖然沒有證據,但方曉認定楊雄之前給自己下毒了,因此見他此刻來見自己時那一副坦蕩的模樣,她就來氣。
她以前做壞事時都沒這麼他坦然好不好!
“沈姑娘,你若沒什麼彆的要求,我們便準備出發了。”楊雄站在距離方曉一丈遠外說道。
他身後站著的都是他的親兵,其中還包括了許誓。
“要求確實是有一個。”方曉可不想吃那麼個啞巴虧,故作淡然地笑著說,“煩請楊校尉今後彆再玩那種花樣,我可是要生氣的。”
楊雄麵色不變,故作疑惑道:“我不知沈姑娘說……”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好似不敢置信。
方曉順著往下看去,隻見楊雄的胸腹之間,穿出一柄帶血的刀。
而那把刀的主人,正是許誓。
作者有話要說: 方曉:??!臥槽這麼嚇人的嗎!我都還沒開始搞事呢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