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天子,非普通人。”大夏皇帝道。
“大齊那邊還有個天子呢,你們倆要不要打一架,確認一下誰才是真正的天子?”方曉沒什麼敬畏之心地調笑道。
此時已經從麻痹中恢複過來的金大人聽到這一句,又惡狠狠地瞪了過來,若不是記得前幾次的教訓,他已經引經據典開始罵起來了。
大夏皇帝沒有跟方曉打嘴仗,他慢慢踱步坐回去,望著她說:“朕此次禦駕親征,帶了二十萬大軍。”
方曉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隻要朕一聲令下,你此行帶著的數百人,不用片刻就會全部死亡。你占據數月的澧縣,也擋不住二十萬大軍一個時辰的進攻。”大夏皇帝說。
方曉麵上笑了起來,心裡卻已動了殺意。這麼威脅她,以為她如此容易就屈服嗎?
“皇上,您說您,都已是這樣地位的人了,怎麼還玩這樣齷齪的把戲?我看不起您。”方曉笑道。
金大人急忙道:“大丈夫做事,不拘小節。皇上正是雄才大略之人,怎會在意這樣的小事?”
這次他的插嘴,終於等來了大夏皇帝的讚同。
“沈姑娘,朕還是皇子時,亦曾征戰沙場。朕曾因番雲城不識抬舉抵抗到底而在破城後屠城,亦曾在陣前一個個殺死守城將士的妻兒逼其投降。為了得到想要的,朕沒什麼不能做的。”大夏皇帝慢慢地說著他當年的“豐功偉績”。
可是,他以為他說得越多越容易讓方曉屈從,事實卻是,他說得越多,方曉心中的殺意更甚。
不過,她確實顧慮到許誓他們的安危,如今倒是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方曉準備先敷衍大夏皇帝一下時,有人突然來報:“陛下,前方出現一支大齊軍隊,據斥候回報,乃是輔國公率領的魏家軍!”
大夏皇帝驀地站起來,又看向方曉。
方曉一臉莫名地看回去,她跟輔國公可是一點兒聯係都沒有,看她乾啥!
“沈姑娘,你就先待在此地。”大夏皇帝邁步走出去,其餘人接連跟上。
方曉再一看,營帳門口站了十來個士兵,像是在看守她。
可他們想看住她,實在是做夢啊。
方曉站在營帳門口往外看去,有一個士兵說:“沈姑娘,請你進去。”
方曉隨意地發揮著杠精的本領:“我又沒想走,就站在這兒看看皇上的英姿都不行嗎?你是不是覺得皇上的英姿不值得看?”
那士兵一慌,連忙說:“小人絕沒有這個意思!皇上的英姿很值得看!”
“你口是心非!剛剛還不讓我看呢!”方曉繼續胡攪蠻纏,“我知道了,你就是傳說中的兩麵派吧,嘴上一套,背後一……”
“你、你莫血口噴人!”那士兵氣得滿臉通紅,忍不住反駁道,“我對皇上忠心耿耿,並不是你說的兩麵派!”
方曉卻好似沒聽到那士兵的話似的,失去了逗弄他的心思,注意力全在前方。
大夏皇帝本是一身戎裝,確實英姿颯爽,十分乾練,而在他上戰馬之前,有士兵拿來一套鎧甲,替他穿上,又扶他上馬。
他勒馬回首,看了方曉一眼。
正是那一眼,讓方曉失語。
大夏皇帝坐在馬上看過來的一幕,竟然跟她腦海中的終局畫麵重合了!
他就是自毀傾向!
方曉之前曾經猜到過這種結果,隻是先前她全靠猜測後行動來看自己是不是猜到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竟能將之與終局畫麵對應上。
方曉腦中飛快地運轉起來。
——如果現在殺了大夏皇帝,是不是就能完成任務?
要是能最好,她立即就能脫離,要是不能,她可就得死在這兒了。
風險有點大,方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夏皇帝帶著大軍離開,然後才轉向那個被她玩弄了的士兵:“小哥,我沒聽到,你剛才說什麼?”
剛剛麵紅耳赤地解釋自己對大夏皇帝忠心的士兵:“……”
下一刻,電光閃爍,門口的十幾個士兵都僵立原地。
方曉拖著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一人入內,扒了他的軍服給自己換上,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她很快就回到了許誓等人休息之處,大夏士兵正嚴陣以待地看守著一行人。
方曉估算了一下,大夏兵的數量在八百的樣子,對付沒多少武器的抗擊疫情隊伍輕而易舉。
而她自己也不可能一次性對付那麼多的士兵,還是隻能靠恐嚇了麼?
方曉的目光落在之前那上前叫陣的低級軍官身上,包括他在內,有將近五十名騎兵。
她躲在暗處,先是給許誓丟了個極小的,隻是相當於按摩的電量。
遠遠的,她看到許誓驀地坐直了身體,隨後不動聲色地向四周張望。她又小小地電了他一下,示意他那不是他的錯覺。
長久以來的默契使得許誓立即開始向四周人傳信,而他周圍的人,也立即將訊息傳遞出去。
跟方曉一起去抗擊疫情的,都是在培訓中表現不俗的,腦子都比一般人好使一些,這樣的傳話在平緩有序地往邊緣傳去,一直傳遍了整個隊伍。
然後,方曉看準了那些士兵正騎著的馬,聚精會神,使用足量的雷電,打在這些戰馬身上的鼻子、關節等部位。
下一刻,大夏軍隊裡立即出現了混亂,所有的馬就像是同時發了瘋似的,要麼原地上躥下跳,要麼橫衝直撞,將大夏軍隊的陣型瞬間衝亂,而許誓他們幾乎在馬亂起來的同時,便丟下不必要的行李,數百人猶如訓練過似的,同時朝大夏兵人少的方向衝去。
方曉依然躲在暗處,見許誓他們開始行動之後,她立即予以協助,有大夏兵提著刀砍過去的,她一個電擊,那人手裡的刀就落到了他想砍殺的目標手中。幾次之後,許誓隊伍中多了不少武器,而大夏兵也輕易不敢靠過去。
畢竟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知道敵人在哪裡,好像有一個無形的屏障,將許誓等人都保護了起來。
因此,許誓等人便如開閘泄洪的洪水一般,瞬間脫離了大夏士兵的包圍圈,快速逃離。
而方曉也在徹底保證那些戰馬沒辦法再追上來之後,趕緊向許誓他們追去,一邊追一邊還要震懾幾個不知死活追來的大夏兵。
在所有人跑出快三裡地後,方曉才跟他們彙合。
之後也來不及多說什麼,方曉隻讓許誓趕緊帶他們回澧縣。
“沈姑娘,那您呢?”許誓緊張地問。
方曉道:“大齊新朝廷來了人,跟大夏打起來了,我得去看看。”
“戰場凶險,您怎麼能一個人去?”許誓說,“若您想了解戰況,我會派斥候前去探查。”
其餘人也紛紛應和,不希望她去涉險。
方曉想了想,給了個完全說得過去的理由:“大齊這邊來的是輔國公,我去看看我的未婚夫在不在。”
這樣的理由拿出來,連許誓都沒辦法再說什麼。
然而,許誓卻依然不願讓方曉獨自涉險,指定一人帶著所有人回澧縣後,他堅決地跟上了方曉。
方曉也隻好隨他去了。
要找兩軍戰場很容易,這附近能裝得下那麼多人的平原地帶並不多。二人很快便在翻過一座丘陵後看到了正在對峙的雙方軍隊。
大夏和大齊新朝廷都算是客場作戰,兩方隔著一百米擺開陣仗,最前方分彆是大夏皇帝,以及老當益壯的輔國公。
方曉和許誓趴在山頭,眼前那密密麻麻的人看得她有點眼暈。
許誓偷偷往她這邊看了眼,突然小聲道:“沈姑娘……無論你去哪,我都不會攔著您。隻求您離開時,也帶上小人。”
方曉詫異地看他,心說她要是完成任務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即便想攔也攔不住,而她即便想帶也不可能帶上他。
“我能去哪兒?”方曉笑笑,“你不要亂想,我就是來看看,又沒說要跟我那未婚夫走?我之前早說過了,我如今可過不慣那種大宅裡的日子,在澧縣的日子才是我最喜歡的。”
許誓不敢相信,又不禁竊喜。
他知道關於會不會去投奔大齊新朝廷的事,她早已說過,但當他聽到她說來看看她的未婚夫時,他依然會覺得心慌,認為她會改變主意。
畢竟,那可是她的未婚夫啊……從前是青梅竹馬的感情,為了未婚夫而回歸大齊,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快穿最煩的就是取名字,所以皇帝和未婚夫都不給名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