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高跟鞋聲回蕩在陰臭的巷子裡。
長滿青苔的土磚牆斑駁不堪,牆角的縫隙裡滲出的汙水彙聚成細線,野草雜亂無章的生長在汙水附近。
兩側老樓房的窗戶裡昏黃的燈光奄奄一息,就像那日暮的黃昏。
昏黃的光影投射在牆壁上。
牆磚縫隙裡,一條透明的觸手狀輪廓若隱若現,不斷延伸增長,飛蚊落在觸手上直接被黏住,然後逐漸滲入觸手內部被消化分解。
高跟鞋聲越來越近...
伴隨一聲短暫而又急促的驚呼,兩側的居民樓被驚動。
破舊的窗簾背後藏著窺視的目光。
隨後傳來窗戶緊閉上鎖的聲音。
不知是誰打了報警電話。二十分鐘後,警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閃爍的紅色車燈將小巷染得血紅。
......
“據超凡社報道,五月四日晚點12點24分於上穀區雀鳴路三段區域發現妖魔,一名單身夜歸女子不幸遇害,現妖魔已被警方捕獲,在此警衛署提醒廣大市民儘量不要夜出晚歸,避免孤身經過偏僻區域,以免遭遇妖魔......”
電視裡的主持人熟練的通報著新聞稿。
任武坐在飯桌上,腦袋埋下,大口大口的刨著碗裡的飯,碗沿上方露出一對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
“雀鳴路啊,離我們這裡不是很遠。”坐在任武左邊三十多歲的賢淑婦人歎了口氣,“小武,晚上放學後早點回來,最近妖魔越來越多了,這是這個月我們家附近的第四起了吧,你平時也少去那些小巷子,妖魔就喜歡出現在那些不乾淨的地方。”
任武敷衍的點點頭,將碗裡最後一點飯吞進嘴裡,風風火火的抓起書包就往大門跑去。
“喂,聽見沒有,晚上放學後早點回來,還有你嘴沒擦。”
“知道啦,真囉嗦。”任武揮揮手,騎上自行車往學校趕去。
我叫任武,是光明市上穀區清河中學高二在讀學生,今年十七歲。
愛好學習劍術,也喜歡武術。
班級裡大部分同齡人的愛好都和我差不多。
在這個妖魔就生活在我們身邊的世界,人對力量的追求超乎想象。
超凡者的地位也因此變得非常特殊。
騎著自行車穿過商業街。
街上人聲鼎沸,
公路上擁堵的汽車還有大巴車發出的暴躁的鳴笛聲。
嘟嘟——
嘟——
“店麵裝修,全場最低六折、全場最低六折清倉大處理,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俗話說得好,金獎銀獎不如顧客的誇獎,金杯銀杯不如顧客的口碑,來一來,看一看,你不來是你的錯,你來了不買就是我們的錯!”字正腔圓的普通發從音箱裡發出。
“啪啪啪啪啪......”幾個穿著黑T恤的馬尾小姐姐站在店鋪前拍掌,口中吆喝著:“全場八折,全場八折。”
人行道靠公路的那一側停留著一整排早餐推車,推車前擠滿了人。
一些背著書包或者提著公文包的人圍成一團。
熱氣騰騰的早餐冒出霧氣將眼鏡染成霧白。
大家都腳步匆匆。每個人都像輕軌上的列車,無休止的徘徊在軌道線上。
“早啊,武哥。”站在紅綠燈前等綠燈的任武肩膀一沉,轉過頭鼻尖差點擦到一張油膩的大圓臉。
任龍,任武的同桌。家境殷實,愛好打遊戲。最重要的是他是任武的遠方表弟,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那種。
除了有錢,一無是處。
任胖子胖乎乎的大手拍在任武的自行車後座上,猥瑣一笑:“表哥載我一程。”
任武打量任胖子逼近兩百五的體重,默默搖頭。
“哇,武哥,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啊,如果我把你自行車壓壞了我就賠你一輛新的,飛度的最新款,藍V空騎係列。”任胖子拍拍胸脯,臉上還有胸口的肥肉又是一陣顫抖。
任武好笑的搖頭,“我又不是心疼錢,我是心疼車,這是我爺爺送我的生日禮物。”
“哦......”任胖子臉上露出一絲遺憾,但很快就將這點遺憾拋之腦後。
他知道任武爺爺的生日禮物對任武的意義,說起來他還要喊任武爺爺一聲大爺爺呢。
“你爸今天怎麼沒開車送你。”任武記得以前都是他爸開車送他上學的,疑惑問道。
“我爸昨晚就去重鋼區考察什麼業務了,我媽的身體你也知道一向不好,就不麻煩她了。”任龍嘿嘿一笑。
“你這身體需要鍛煉一下啊,否則哪天不小心遇到妖魔了跑都跑不動。”任武提醒道。
任龍個子不矮,足足有一米九,這讓兩百九十斤的他看上去像座小肉山。
“怕啥,隻要不去那些地方就好了,妖魔哪有那麼容易遇見,都是以訛傳訛罷了。”任龍大方的揮揮手。
既然遇見了任龍,那任武也就不騎車了,就推著自行車和任龍一起去學校。
反正這裡距離學校已經不遠了。
“你看早上的新聞了麼。”任武隨口問道。“雀鳴路又出事了。”
“啊,又出事了啊。”任龍愣了一下,雀鳴路就是附近的街道,當然,那裡的住宅區相對老舊,還有不少小巷子,無論是衛生還是設施都有二三十年的曆史。
“我聽說雀鳴路那塊要被拆遷了。”任龍說道:“聽說是準備規劃成寫字樓還有商業街,到時候應該就會安全許多了。還有你擔心這些乾啥,你居住的翡翠居也是一個高檔小區,裡麵都是按照標準要求建造的,很難誕生妖魔的。不過武哥你平時也注意一點啊,我可不想哪天在新聞上看見你。”
任武笑罵道,“你這烏鴉嘴就不會說點好聽的。”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
兩人說說笑笑的來到學校。
學校大門極為氣派,兩側建有保安亭,大門寬敞,校車減速駛進學校。
來到教室,教室裡已經坐好了大半同學。
這會兒老師還沒來,教室裡全是收作業、交作業、抄作業、做衛生的。
“武哥,作業借我一觀唄。”任龍擠眉弄眼,伸出肥大的手掌。
任武已經習慣了,他一開始也勸過任龍好好讀書自己認真做作業,但並沒有效果,後來任武也就懶得管。“你要哪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