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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武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大腦袋,如同在撫摸一隻大貓。
“大禮......這個瘋子又要做什麼。”電話的另一頭,肩上有兩條金荊棘的中年男人麵色陰沉。
想了想,他又重新拿起座機撥通了另一個私密電話。
離開車內,任武前往另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雖然他待的時間不長,但那裡卻有兩個對他來說意義特彆的人。
老房子外的牆壁上爬滿了爬山虎。
屋門口的門檻上堆滿了灰塵。
老房子內冰冷、空寂,沒有一絲生命氣息。
任武感覺內心仿佛被針紮了一下,很疼。是阿呆殘留的本能意識。
推門而入,房間裡空蕩蕩的,似乎不止一次都搜尋過。
任武來到房間內,客廳牆壁上掛著一張全家福。
左邊的是一對老人夫婦,右邊是一對年輕的夫妻,中間站著一個陽光燦爛微笑的小男孩,小男孩露出潔白的牙齒,眼睛裡滿是幸福。
“全家福啊......記錄那美好的刹那,但卻留不住它。”任武忍不住歎息。
順著記憶,任武來到書房。
但書房裡空蕩蕩的,有用的東西都被翻動過,隻剩下一些無用的書籍。
來到臥室,折疊好的被子放在床頭,枕頭放在被子下麵,就如同房間裡的人還住在這裡一樣。
隻不過被子和床上麵早已堆集了一層厚厚的灰,不知道多久沒人住過了。
這是阿呆的家,不是任武的家。
但任武卻在房間裡站了三個小時。
他隱約感覺到似乎在這具身體的靈魂深處有一個小人在哭泣。
這熟悉的環境似乎短暫喚醒了他。
他躲在靈魂深處,躲避著所有人,包括任武。他就像一個厚厚的罐頭將自己藏在其中。
......
潮汐聲在耳邊回蕩。
南格裡城的海岸線被浪花拍打。
今天盤旋在天空中的海鳥們有些煩躁。
不安的盤旋在天空中發出刺耳的鳴叫。
一隻巨大的黑色陰影不知何時籠罩了整片天空。
巨大的鳥腹部仿佛被一柄手術刀剖開,森森的肋骨上糾纏著一條條塑料袋,塑料袋在風中飛舞。
代表著死亡的破碎漁網從脊椎上一直順著中空的腹部吊懸在半空中。
空洞的眼眶裡儘是迷茫、麻木。
黑色的羽毛如燃燒殆儘的灰燼從它身上緩緩飄落。
“咳咳......”城市裡接觸到灰燼的人都忍不住彎下腰劇烈咳嗽。
他們隻感覺喉嚨火辣辣的仿佛被燒乾。
【燃燒的灰燼鳥】——因為人類廢棄汙染物而致死的鳥類所化,喜歡在陽光下舒展身軀,不擁有實體但卻可以被肉眼所觀察到。灰燼鳥無時不刻都在從體內散發著一種名為灰燼的物質,灰燼不擁有實體可穿過牆壁隻可被人類所接觸而融入體內,吸收灰燼的人會劇烈的咳嗽有種喉嚨被灼燒的疼痛感,當疼痛感到達極限後就會......徹底燃燒。
“真是壯觀的場景。”任武已經坐上了離開潮汐國的郵輪,站在郵輪欄杆邊的他靜靜看著遠處地平線儘頭的城市和城市上空的【燃燒的灰燼鳥】。
無比巨大的黑色半透明巨鳥遮天蔽日籠罩整座城市,陽光仿佛都被其吞噬。
一層淡淡的灰幕籠罩這座邊境小城。
恍惚間這片灰幕似乎化為滾滾濃煙。
任武眼神深邃。
打聽後他得知原身的爺爺奶奶在一年前就去世了。
但在這一年裡原身在研究所得到的消息是爺爺奶奶還在,並且研究所還定期給他看他爺爺奶奶錄製的視頻,背景就是他家,所以他一直未曾懷疑。
現在想來破綻太多了。
隻能說阿呆太天真天年輕。
阿呆今年十三歲,還沒有成年,也不能獨立成戶。
現在所有監護人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