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1 / 2)

飯後程如山說去新房那裡看看, 雖然天黑, 有電燈並不耽誤乾活兒。

在鄉下打炕是很累的活兒,大熱天活草泥、脫土坯、曬乾。如果是陳年的炕, 那可了不得, 掀開灰土滿屋子飛,嗆死人。新炕就沒那麼麻煩,城裡不是鄉下,不需要拆陳年炕積肥, 所以程如山建議用磚、水泥板加草泥盤炕就可以, 乾淨整潔,不容易壞。

薑琳指揮著薑興磊幾個和泥,程如山則在一個破水桶裡活灰泥, 然後去屋裡根據量好的尺寸打炕框架、鍋灶框架。

為了讓炕更加合用,並不是平地壘起來,而是要把炕的位置刨下去半尺左右。

薑興磊去借來的木匠和泥瓦匠的簡單工具,還有鐵鍁、大钁頭等,刨、清土, 再開始壘框架。

薑東漸看程如山在一邊壘矮牆, 還尋思他也去幫忙,就見薑琳已經蹲在另外一邊, 戴上一隻手套,開始壘磚牆。她力氣大, 乾活兒的動作像男人那麼利索, 摔上水泥壓上板磚, 抹刀內外順勢一刮,乾淨利索,看著瀟灑自如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薑家四個男人集體石化。

薑興磊:“姐,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壘牆?”

薑琳:“你下鄉五六年,你也會了。沒吃過豬肉,你也見過豬跑的。”

薑東漸對小兒子道:“你去跟著姐姐好好學啊。”水槐村不錯,閨女能學得那麼好,兒子也差不了。

有薑琳和程如山一起開工,炕和鍋的框架很快就壘好。

第二天來把炕裡麵九曲十八彎的煙道盤好,上麵再搭水泥板,把麥草泥堆上去,用抹刀自裡向外的抹平,差不多一個磚頭平鋪的厚度。這樣既能保溫,又有彈性,不至於讓炕熱了太燙涼了太冰。

盤了炕,薑琳又給設計一下,她和程如山一起壘鍋灶。她給設計的鍋灶和鄉下略有不同,反而類似茶樓那種,一個主灶膛上麵裝一口大鐵鍋,鐵鍋比鄉下略小一些。邊上留兩個小的灶眼,裝一個小鐵鍋,還能留一個燎開水的地方,這樣可以節省煤炭、柴火。

因為磚瓦水泥買的比鄉下方便,鍋灶也全用磚和水泥板,比鄉下土坯做的灶膛結實又漂亮,縫隙抹上水泥,上麵蓋上水泥板,光溜溜又好打理。薑琳還給砌上一個簡單的碗櫥,裡麵放鍋碗瓢盆,方便又整齊。

等收拾完的時候,晌午不隻是左鄰右舍,連工廠的領導們都來參觀。

“老薑,你女婿好手藝呢!”

“哈哈,哈哈。”薑東漸已經傻笑一晌午,他和人家說是自己閨女和女婿壘的,人家都直接理解為女婿,閨女能乾啥啊。

“小夥子,給我們家也壘個唄。”有人忍不住眼熱,也想這麼照方抓藥。

程如山笑道:“要有現成的磚石水泥,半天就壘砌一個來。可惜我們明天要回家。你們誰急,我先給誰砌一個,其他人可以請泥瓦匠照這個樣子來。要是不急等我下一次來保準給你們壘鍋灶。”

正好工廠革委會莫主任想要一個,他家已經分到樓上去住,但是他老子娘一個人在下麵住平房,不肯上樓,而且一定要睡炕。炕是有,鍋灶也有,就是沒法用。一燒火就倒煙,能嗆死個人,莫主任給找了不少泥瓦匠修,結果每次修了沒多少天又這樣。最後氣得老太太逼著兒子把灶坑拆了,她也不燒火就睡炕。那炕一年到頭不燒火會返潮,睡著不健康。可老太太犟啊,就是不肯搬,所以主任隻能給裝爐子,還得小心她一個老太太煤氣中毒。

偌大的汽配廠總要壘點什麼,自然有備用的磚瓦水泥,莫主任是工廠一把手,要什麼是立馬準備好的。

程如山讓薑琳在家裡幫著薑東漸理理新家,休息一下,他自己去,反正莫主任那裡有的是人打下手。

當然,他把小舅子帶去了,秉承媳婦要磨練小舅子的思想,抓住一切機會磨練他。

下午一下班,徐愛梅和閆潤芝一起去買雞蛋、蔬菜,家裡還有程如山帶過來的臘肉、臘鴨、臘魚等,直接做鍋子。用臘肉和臘雞熬湯底,然後涮菜,沒有牛羊肉就用彆的。

徐愛梅和閆潤芝倆做了小小的肉丸給孩子們吃,又做她拿手的蛋餃。

閆潤芝跟著學了一下,把大勺子燒熱,拿肥豬肉抹一層,倒滿雞蛋液然後倒回去,在火上一烤,雞蛋皮就翹起來,放上一點肉餡,把雞蛋餃用筷子對折粘住,兩麵略煎一下夾出來就好。做好以後,可以放在鍋子裡涮著吃。

薑琳回來的時候就看幾個男孩子從高到矮圍在爐子旁邊流口水,閆潤芝行雲流水般地煎蛋餃。

小羅看到蛋餃出鍋,伸手就想去拿。

大寶:“放下!”

小羅被他嚇得一哆嗦。

小寶:“生的。”

小科:“熟的,都煎好了。”

大寶:“肉是生的,不信你問外婆。”

徐愛梅笑道:“等會放在鍋子裡煮煮吃,還不熟呢。”

下一鍋閆潤芝放一點肉餡在勺子裡,扒拉幾下就熟了,倒出來,然後抹油繼續煎蛋皮,把熟肉餡放進去,很快做了幾個倒在盤子裡讓他們一邊解饞去。

薑琳從爐子上拎熱水洗頭洗腳,快洗好就見薑興磊從外麵急匆匆跑回來,慌得跟什麼追他似的。

“你咋回來了,你姐夫呢?”

薑興磊忙蹲下,小聲道:“姐,我姐夫……”

薑琳:“吞吞吐吐乾嘛呢,幫我倒水。”

薑興磊試了試一邊盆裡是兌好的溫水,就用舀子舀著幫薑琳衝頭發,“我姐夫打架呢。”

薑琳:“打架?打什麼架?”

她以為薑興磊胡咧咧呢。

薑興磊:“呂航。”

“啊?”薑琳猛得抬頭,甩了對麵的薑興磊一臉一身的水。

薑興磊抹了抹自己的臉,“姐,你要嚇死我啊。”

薑琳拿手巾擦頭發,“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去主任家壘鍋灶了嗎?”

薑興磊:“呂航那混蛋又來晃悠,還挑釁我姐夫……”

薑琳去把褂子穿上,“帶路。”

閆潤芝看她洗了頭要出去,趕緊道:“寶兒娘,外頭風大,洗了頭彆出門。”

薑琳:“我一會兒回來。”

閆潤芝忙把自己解下來放在一邊的圍巾遞給大寶:“給你媽送去。”

大寶蹬蹬跑去:“媽,你乾嘛去?”

薑琳笑道:“去看看你爹灶台壘得咋樣,你們在家裡吧。”她就和薑興磊出去了。

……

下午那會兒程如山在莫老太太那裡壘灶台,他先給檢查一下炕和牆上的煙道,時間久了煙道有些堵,等打好鍋灶還是要通一下。

他讓薑興磊和另外一人打下手乾雜活兒,和泥、準備材料等,等他壘鍋灶的時候就讓那人隻管忙去,又打發薑興磊出去尋摸點麥草回來。

他壘鍋灶,莫老太太就在一邊看,八十多歲了,眼不花耳不聾,就是小腳不那麼利索。

她瞅著程如山可俊呢,就跟她少女時代偷偷愛慕的那個革命黨人差不多,就一直盯著他瞧,又倒水又遞煙的,聽說不抽煙就給糖。

“孩子啊,你多大啦?”

程如山:“奶奶,我今年26了。”

“看不出來啊,我瞧著你才十八/九呢。”

程如山笑起來,手上動作卻很麻溜一點不耽誤。

“孩子啊,你說媳婦兒了木有啊?木有的話我給你說個吧,可俊呢,和你正當配。”莫老太太熱情道。

程如山:“有媳婦兒啊,我老丈人姓薑,叫薑東漸,他家的二閨女。我們倆兒子。”

莫老太太:“噫~~他家啊,你老丈人彆的本事沒有,就吃虧挺厲害的。他家那個小閨女……不對啊,他家小閨女不是有對象嘛?和老驢家的小驢啊。當年要下鄉,小驢說托他爸爸給安排個工作去紡織廠,她答應,倆人結婚了啊,說是孩子都打醬油了呢。”

程如山:“……”誰說的,我保管打死他。

莫老太太感覺記憶有點錯亂,開始扳著手指頭數,哪一年哪一年,怎麼一個事兒,“小驢那次來瞅我,還跟我說他倆結婚了,給我看照片呢,就是老薑家小閨女。俊,可俊呢,和我年輕時候似的。”

程如山瞅了一眼牆上的鏡框,裡麵有莫老太太約莫四五十歲時候的照片,檢查炕的時候他看過,那時候皮肉還沒那麼鬆垮,可要說和薑琳那麼俊,程如山覺得就算出於禮貌,也不能太違心地附和。

尤其老太太年輕時候那倆格外突出的大門牙,現在倒是掉了看不見。

程如山聽莫老太太在那裡念叨糾結,就洗了洗手,從褲兜裡掏出一個自己手工縫製的牛皮錢夾,打開拿出一張薑琳的照片來,那是曾泓潔幫他們照的,他覺得好看就放了她和兒子的照片在裡麵。

他遞給莫老太太看。

照片不大,莫老太太舉著照片放在光亮的地方,眯著眼睛瞅,笑得露出豁牙子,“乍一看是,再一看不是,仔細一看模樣是精神頭不是。”

她給程如山道:“你媳婦兒比他媳婦兒有精神,她媳婦兒雖然長得俊,死眉耷拉眼的,老婆子不喜歡。”她拿著程如山那張照片得意道:“這張才是我年輕時候的模樣,又俊又精神,你看她發光呢,是吧?”

程如山點點頭:“是的,又俊又發光,我看她一眼感覺魂兒就被攝住了。”

莫老太太連連點頭:“就是這樣的,哎呀,當年我喜歡那小夥子,就和你這麼俊,嘖嘖,就像你說的,看她一眼,咻的一下子,魂就被他給帶走了。這麼多年了,也沒回來,哎……”

程如山:“那他去哪裡了?”

莫老太太小聲道:“八成海那邊去了。”她指指南邊,說了個人名。

程如山一聽,竟然是某非常有名的國民將領,在抗日戰爭中壯烈捐軀,“是挺俊。”

莫老太太:“噓~~彆讓他們聽見,再抓我老婆子亂搞男女關係。”

程如山:“……”他繼續壘灶台。

日頭慢慢地西去,老太太拉開電燈照亮,她坐在門口看看外麵的天,再和程如山說兩句話,健談得很,一點不像莫主任說的他老子娘很難弄一老太太。

這時候外麵一人探頭探腦的。

莫老太太:“哎呀,說驢驢就到,小驢子,來來來,這裡有個小夥子,媳婦兒和你媳婦兒長得可像了。”

呂航已經看見程如山,見他蹲在堂屋門口的黑影裡壘灶台,昏暗的電燈在他頭頂上,正好燈下一塊黑影,他就在那裡麵。

呂航:“姨姥娘,我來看看你。”

他見被人發現,立刻一改鬼鬼祟祟的樣子,自以為瀟灑地甩甩頭發,雙手插褲兜裡,一步三搖晃地走過來。他長得不錯,個子高模樣帥氣,架不住總往痞子的方向發展,眉頭一挑嘴角一抽,天天冷笑熱哈哈的,誰看誰想揍。

他走到跟前,肩膀一歪靠在門框上,右腳就踩在自己左腳上一點點的,扯了扯嘴角,斜睨著程如山,“喂,你就是薑琳的鄉下男人啊?”

那語氣分明就在說:小子識相點,我是薑琳的城裡男人。

程如山沒搭理他,卻加快手上的速度,還有一點收尾工作。

莫老太太還怕累著俊小夥兒,“孩子啊,我去給你下雞蛋麵吃啊,補補力氣。”

她那邊爐子一直生著火,上麵坐著燎壺,勾開爐門,水就滾開,直接倒在小鍋裡下麵。她先兌溫水衝了一大碗濃濃的麥乳精,端來喂給程如山:“來,喝了吧。”

程如山感覺她聲音格外溫柔,倒好像要透過他表達對某人的關心一樣,他笑了笑,“謝謝你。”

他手上都是泥,也不嫌棄莫老太太那枯樹皮一樣的手,直接就著她的手把麥乳精都喝了。

莫老太太美滋滋的,然後去煮麵條了。

呂航:“喂,你耳朵不好使嗎?我和你說話呢。”

鄉下小子就是見不得世麵,上不得台麵,就算長得俊也帶著一股子泥土味兒,憨傻憨傻的,也不知道美琳琳怎麼看上他的。

程如山依然沒理睬他。

莫老太太受不了了,拿爐鉤子去抽呂航:“你這個小驢蛋,滾一邊去,彆打擾後生給我壘鍋灶。”

呂航:“姨老娘,他搶我媳婦兒。我是琳琳城裡的男人,他是琳琳鄉下的男人……啊,你乾嘛,你瞪什麼?”

一直沒理睬他的程如山突然抬頭看了他一眼,哪怕在黑暗裡,那雙眼睛也亮得逼人,鋒芒畢露,讓人心生膽怯。

呂航當然不承認自己不行,他反而被激起怒氣和血氣,腳朝著程如山虛踢了一下,“你啞巴啊?你說話啊。我警告你啊,趕緊把琳琳還給我。以後讓琳琳留在城裡!”

程如山輕嗤了一聲,依然沒理睬他。

這時候外麵去弄麥草回來的薑興磊正好看到呂航來挑釁,他也沒進去,先跑去找薑琳了。

呂航徹底怒了,吊兒郎當地就拿腳真去踢程如山的胳膊,“你聾……啊——”

程如山左手握著抹刀,右手在他腳踝上一撥,呂航輕敵一下子失去平衡,整個人往糊滿水泥還沒凝固的灶台歪過去。

眼瞅著他就要在灶台上印下一張淩亂的表情,程如山出手如電一把抓住他的腳踝往後一甩。

“撲通”呂航就趴在了他眼前。

呂航180高140來斤的體重,沒料到竟然被程如山跟甩抹刀似的甩地上,他又憤怒又不服氣!

他坐起來,發現精心打扮的衣服上粘了水泥,狼狽得很,連珍貴的紅毛衣都臟了。

“程如山,我要剁了你!”呂航怒氣衝天,提起缽大的拳頭就朝著程如山的臉砸去。

程如山頭一歪,手裡的抹刀柄在他曲池穴一搗,呂航的胳膊就無力地耷拉下去,又酸又軟。他偏不服氣,接連出拳,自詡也是跟著懂格鬥技巧的人練過的,在這一片廠區無敵手,難道會不如一個鄉下臭小子?

因為憤怒,他出拳又沉又猛,後來連腳上的動作都加上。

程如山並不用什麼花哨的招式,也懶得和他周旋,都是呂航拳來腳往不亦樂乎,他一招製敵。五指並攏成鳥嘴狀,一下啄在呂航的腋下、膝蓋外側、肘部等地方,都讓呂航酸得發麻,麻得跳腳。

呂航愈挫愈勇,不服氣地越來越拚命,哇哇亂叫,“臭小子彆說我欺負你!”

程如山在呂航一腳飛踢來的時候,屈肘在他小腿上一托,直接將他摔到門外去,撲通跌在地上。

莫老太太看得直拍手,“好哎好哎,打得真俊!”

呂航:“姨姥娘,你是誰的人啊?”

莫老太太:“他的。”

呂航:“……再來!”他爬起來合身撲上,一定要把程如山打倒。

程如山淡淡道:“之前一直手下留情,你確定繼續?”他對呂航並沒有惡意,畢竟對方雖然名聲混,卻光明正大來挑釁,既沒有帶一群人以多欺少,也沒有帶武器來偷襲。

呂航眼睛都紅了,喝道:“繼續!”

事關男人的尊嚴和美人,必須繼續!

他一拳打過去,程如山不再用巧勁,直接一拳懟回來,“砰”一聲拳頭對拳頭,程如山八風不動,呂航卻疼得嗷嗷的。他大喊一聲:“死也不服氣!”又一腳踹向程如山。

程如山直接一腳踹回去,然後呂航腳踝傳來讓人牙酸的脆響。

呂航疼得在地上蹦躂,卻不肯放棄,紅了眼地拚命,“我告訴你,你彆想打服我。”

程如山:“你這樣有精神病嫌疑,應該送你去精神病院。”

他不再容情,在呂航屈肘搗過來的時候,一掌托著呂航肘部底部,一手捏著他的肩頭,逆著呂航力道的方向強力一掰,直接把呂航的手臂給拿了下來。

“啊——”呂航自詡人狠不怕疼,也疼得抱著膀子倒在門框上,“你今日不打死我,琳琳就是我媳婦兒,我們……”

程如山單掌卡住他的喉嚨一下將他摁在地上,膝蓋跟著頂上去製住他所有的後續反抗,“你媳婦,嗯?”

呂航被他卡得透不過氣,臉色很快就紫脹。

莫老太太:“彆打殺他,殺人要償命的。”

程如山不過是嚇唬他,有分寸,略鬆了鬆手,“說話,我不聾。”

呂航:“……你、你厲害。要不……要不你當她鄉下丈夫,我當……啊——”

他脖子又被卡緊,眼珠子差點凸出來。

程如山冷哼一聲,挑眉,神情卻沒有暴怒亦沒有太冷,反而儘是戲謔和嘲弄,“你也配?”

呂航:“我……我要求不高啊。要不……我,我給你和琳琳在紡織廠找個工作,你……你能不能讓我一星期當三天……哦,兩天……”

他又被卡住喉嚨,這一次舌頭直接吐出來。

程如山提起旁邊的抹刀,在桶沿上抹了抹,拿過來比劃一下,“這抹刀也挺快的啊。”

呂航嚇得眼珠子都綠了,“彆……”

程如山手上一鬆,他立刻把舌頭縮回去。

程如山:“沒事,我還可以在你嘴裡灌滿水泥,保管你再也開不了口。”

“哥、哥……饒命!”呂航麵色如土,“我承認琳琳是你媳婦,我、我就是稀罕、我、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莫老太太樂得直拍手,“你還癩蛤/蟆,你明明就是一頭蠢驢,哈哈。”

呂航:“……”

程如山伸手去掏他的口袋,摸出一個塑料錢夾,打開,裡麵果然有一張薑琳的單人照片。

他抽出來看了看,的確和自己的一樣又不一樣。照片上的女孩子眉梢眼角都帶著憤懣之氣,眼神無光,嘴角也微微下垂,整個人隔著照片都在散發我不爽的感覺。

呂航緊張得心臟都抽抽,生怕程如山搶回去,不過還好,他家裡還有好幾張呢,有從薑琳學校檔案上撕下來的,有從下鄉文件上撕下來的,有……

程如山拿出自己那張,放在一起看了看,雖然一張臉,卻不像一個人。

呂航:臥槽,你這個真的,我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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