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壓下那些翻湧的情緒,努力尋找離開這裡的出口。
他多少猜測,自己會被困在這裡,是黎曉弄的鬼。但在有了剛剛那些經曆後,他卻沒法理直氣壯地指責黎曉。他後悔了。
和他一樣遭遇的,不僅有黎千菲、曲蓮、司機,還有被刑訊的展嘉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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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我放火的!你們不要找我!”
“你們找曾律年!是他做的!”
“不是我推你們的!”
展嘉蔭陷入了噩夢之中。她被許多鬼包圍著,他們撕咬著她,掐她,各種折磨她。他們看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針,逼她看他們慘死的畫麵,甚至還讓她親自體驗被曾律年殺死的感覺。
展嘉蔭快瘋了,為什麼這些人都把賬算她身上?她明明是無辜的。
她後悔了,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不該救曾律年。這些年來,她雖然隱隱察覺到曾律年的不妥之處,但他在她麵前,一直都是沉默又可靠,他對她那麼好,她又怎麼忍心去舉報他?她能做的隻是儘可能感化他。她最多隻是幫曾律年做了假的證件,當時曾律年同她說被人追殺,不能用真正的身份。她一心軟,就用自己的人脈幫他弄了一個完美無缺的身份證。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做了那麼多喪心病狂的事情。以為他最多就是壞了彆人家風水。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偏偏沒法清醒過來,隻能在夢裡徒勞掙紮著。
在她陷入夢魘的同時,警察們也從監控看著展嘉蔭的情況。
展嘉蔭被他們帶回來刑訊後,始終咬定自己不知道曾律年做的那些事,言之鑿鑿自己是無辜的。隻是她說到一半,忽然就睡了過去,還做起了噩夢。
身材高大的警察林園記錄下展嘉蔭說的夢話,眉頭微微擰起。
按照他知道的內情,曾律年還真曾經放火燒死不少人,也曾將人推下井裡,這就和展嘉蔭說的夢話對上了。
他哼了一聲,虧得展嘉蔭言之鑿鑿說自己不知道。這女人不愧是影後,演技杠杠的。
他的同事推了推他手臂,一臉震驚,“你看,她的脖子,是不是掐痕?”
展嘉蔭在被關進屋子時,身上沒有半點傷痕。但現在的她,白皙的肌膚上卻出現了一道道顯眼的淤青,尤其是脖子,手指印更是清晰可見,仿佛剛剛被人掐過一樣。不僅是脖子,包括她的手臂、露出的皮膚,皆出現了傷口。
林園神色一斂,他對於鬼神一道並非一無所知,因為有親戚是道士的緣故,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展嘉蔭現在這情況,很像是被鬼報複啊。
隻是這些終究沒法當做證據來定她的罪。
忽的林園手機響起,他打開一看,卻是一條短信,未知號碼。
短信裡隻有一句話:曾律年九月曾回來坐飛機同展嘉蔭會麵。
林園眼睛忽的亮了起來,曾律年在去年就已經被暗中通緝了,所以根本不敢用自己的身份證乘坐交通工具。然而上個月他卻能夠坐飛機回來,可見是有人幫他。展嘉蔭的嫌疑很大,若順著這條線索調查下去,應該能找到更多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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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短信提醒林園的自然是黎曉。隻是黎曉當然不會傻到自己拿手機去發短信,她讓章顏去買個二手手機和電話卡來操辦這事。
對於官方的能力,她是信服的。在她提示了以後,對方應該很快能查出更多的東西。說不定展嘉蔭以後也會一起進去陪伴她的寶貝兒子黎千行呢。
那場景應該會相當美妙。
麻雀精還打電話給她,興致勃勃地說黎南覺他們幾個人被困在幻陣一個晚上,天亮後才順利離開的事情。按照麻雀精的說法,這幾人這回受到了大大驚嚇,隻怕一段時間以內,都會對黎曉這彆墅退避三舍。尤其是曲蓮和黎千菲,更是嚇得尿褲子,心靈上是雙重的受創。麻雀精這促狹的鳥,還拍下了他們涕淚橫流的照片。
對於他們,黎曉當然不會有半點的愧疚。他們活該!一個玄學大師的家,那是能隨便闖的嗎?
有了這次的教訓,黎家那邊的人應該也會消停一些。她不發威,這些人還真當她好脾氣,隨時都能蹭鼻子上臉。
【曉曉,那司機好可惡啊,居然刷門卡讓黎南覺他們進來!】
電話那頭的麻雀精那叫一個義憤填膺。
黎曉倒早有心理準備,她發短信給司機,讓他以後不用來了。她現在不缺錢,還是自己請個司機好了。不過在那之前,她還有一件事想做。
她想再試一試,能不能找到原主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