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英等人因為這些言論氣得要命。雖然他們在過來當支教老師時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畢竟還是年輕人, 保留著對人性的天真幻想, 當他們直麵窮鄉僻壤中最純粹的惡時, 不免有種三觀破碎了的感覺。
張梅身上的戾氣轉濃，眼中閃過紅色——這是要進化成厲鬼的節奏。她忍了這麼多年，為了保護那些女孩子, 忍氣吞聲, 如今在得了黎曉的保證，知道她有能力保護她們以後, 她便不想再忍了。
她體內的力量翻滾著，讓她有種將這些人都屠戮殆儘的衝動。人死時的執念越高，死後的法力就越強。張梅毫無疑問在鬼中也算得上是強大的，加上這些年來拿著太虛鏡碎片, 更是加持了她的力量, 因此當她釋放出威勢時，躺在地上的村民們和三個和尚，都有種胸口被壓了大石頭，喘不過氣的感覺。他們的臉上閃過惶恐，想求饒, 卻被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黎曉握住了她的手，語氣溫和，“彆衝動，為了這些死後注定要下十八層地獄的人，真的不值得。”
張梅好不容易積攢了那麼多陰德（雖然這並非她的初始目的）, 要真變成厲鬼殺人了，那就毀於一旦了。再說了，複仇也不僅僅隻能用殺人，讓他們活著繼續受罪不是更好嗎？
張梅感覺到從交握的手傳遞過來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她體內的躁動平複了下來。她環視著這些村民，眼中的紅色褪去，“你說得對，的確不值得。”
她收斂了身上的氣息。
黎曉懶得管那三個和尚，走到村民們麵前，露出了看起來很溫婉的微笑，“再過幾天，你們的女兒就要回來了。我準備和你們簽個轉讓監護人的協議，將她們收養了。”
不對，她是未婚的，想收養這麼多孩子，在手續上比較困難。不過沒事，大不了幫國家做些事，積攢些功勞，多少能擁有特殊待遇。黎曉既然拿了太虛鏡的碎片，便得為她們的未來負起責任來。她要將她們給帶離開這個地方。
其中一個婦人聽到這話，強忍著身上疼痛的感覺，還和黎曉討價還價了起來，“想收養我家妮子可以，但我家好歹也養她那麼大，你得給我錢！”
她這麼一說，其他村民們也被提醒了。
“對，得給我們錢，最少也要二十萬。”
“我家招娣可是養到十八歲了，二十萬哪裡夠，三十萬還差不多。”
黎曉嗬嗬笑了笑，給他們三十萬冥幣還差不多呢，這些人還真的很會白日做夢。說起來，這些女孩，加起來數量也就是五十多個，就算一人三十萬，這筆錢對黎曉來說不算什麼，她名下隨便一處房子都能賣不止這個價格。但憑什麼呢？她怎麼可能讓這些人繼續吸食女孩身上的血。這筆錢給那些女孩還差不多。
她眸光微冷，“可以啊，準備找我要錢的，我正好可以記下名字。等你們哪天死了，我肯定要過來，親自送你們一程的。反正看你們這品德，就算死了，也是要下地獄投生為畜生，那我乾脆幫你們解脫了，免得你們下輩子還受苦受難。”
唉，她可真是個以德報怨的好人，大好人。黎曉都想給自己頒發錦旗了。
這話一出，原本還想著賣女兒的人瞬間都縮脖子了。黎曉擺明了要同他們死後算賬，偏偏見過鬼魂的他們，還真知道有死後世界，一時之間都膽戰心驚了起來。
村長年紀不小，再活也活不了多少年。他大著舌頭說道：“你，你這是殺人，法律不允許的。”
黎曉簡直要笑了，“你們村殺了自己孫女和女兒的人不少吧。真要上告的話，要抓也是抓你們。再說了，法律是保護活人，又不保護鬼。等你們變成鬼了，我愛怎麼整你們是我的事情，法律還真管不著。”
誰讓法律管不到鬼頭上。
“我隻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你們好好想清楚。”
她平靜的語氣，蘊含著威脅。
村民們最是欺軟怕硬，一個個敢怒不敢言。
三個和尚也不敢吭聲，生怕再被雷劈一回。他們也算是看出來了，黎曉的本事遠遠在他們之上。他們甚至有些後悔上來這麼一趟了。
張梅看到黎曉輕而易舉就hold住全場，不由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
有黎曉在，她應該可以安心了。
****
黎曉回到屋子裡，坐在椅子上，摩挲著已經暗淡了的太虛鏡碎片，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其中，好讓太虛鏡能儘快重新使用。
譚英等人也進來了，坐在她對麵。
黎曉看著三個女孩皺眉苦臉的模樣，嘴角勾了勾，“怎麼了？後悔來這裡了嗎？再過幾天大巴也要來了，你們要回去的話也是可以的。”
譚英和另外兩個同伴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搖搖頭，表情變得認真，“不，我們要留下來。”
譚英斟酌著說道：“他們這麼愚昧無知，就是因為沒文化，沒和外界有什麼交流。才更需要我們留下來，教導那些孩子，就算能擺正他們想法也好。”那些年紀大的人，他們不指望的，但年紀小的，還有教育回來的可能性。
如果一直放任不管，那麼悲劇永遠不會結束。
黎曉眼中多了一抹讚賞，“但你們作為女孩子，在這裡會有更多不方便。比如一些娶不到老婆的光棍，說不定會打你們的主意。”
黎曉絕不是危言聳聽，這種事肯定有人做得出來的。三個女孩相貌清秀，在那些光棍眼中，無疑就是一塊肥肉。保不齊一些人覺得，隻要毀了她們清白，她們就會被逼得留下來，嫁夫從夫，他們還能省下聘禮。
“我會保護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