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2 / 2)

禦前新賜紫羅裙 厘梨 8330 字 9個月前

見陸蒔蘭不接,霍寧珘道:“拿著。後麵還會製了給你。”

這藥膏是霍寧珘手底下的月夭很花了一番心思所製,自是比季嬤嬤自己熬的要好。月夭用了多種珍貴藥物,才這麼一小盒,其中一味藥材稀缺,還得等尋到了才繼續做。

陸蒔蘭這次卻始終不收,說好是要以朋友相稱,但霍寧珘這是什麼意思,她大概也懂了。他其實還是將她當女人看……按照霍寧珘這專斷霸道的個性,她若是始終不肯回複女兒身,那麼,他會怎樣對她……

但她心裡又有些複雜,畢竟,他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是在關心她……

霍寧珘也沒有再給她考慮的機會,蹙了蹙眉,道:“你不拿,那我便讓人送去給季嬤嬤。”

陸蒔蘭一怔,他居然這樣威脅她,道:“首輔說過,我們做朋友。”

霍寧珘挑唇又笑了,笑得竟帶著一點寵溺,他看著陸蒔蘭,伸手撫了撫她的發頂,道:“是做朋友。但對不同的朋友,有不同的相處方式。”

連陸蒔蘭這樣對男子感覺遲鈍的人,看著霍寧珘這笑容,竟也看得目不轉睛,一時失神。

他又道:“聽話,我不會害朋友的。將這藥膏帶回去。”最後這句根本不像朋友,更像情人間的呢喃。

陸蒔蘭垂下微顫的眼睫,不敢再看對方,她隻好伸出了手,將那琺琅小盒子接過來揣好。

***

此時,藺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七爺,薛參將來稟,在距離大營外兩裡河下水洞中,找到一名年輕男子的屍首。屍首已帶回,謝同知已趕過去看了。”

陸蒔蘭麵色頓時蒼白,腦子似被人敲了一棍般,緊緊抿起雙唇。

霍寧珘看看陸蒔蘭的臉色,收起笑意,道:“聶書雲本就是一心求死。他早有準備,一旦事情敗露,就予以自裁。他如此憎恨司法官員,又豈會讓自己落入司法官員手中被審訊。況且,他很清楚,他以如此手法殺害這樣多名司法官員,再走審訊程序,他還不如自裁死掉。”

霍寧珘的確是句句直指要害。陸蒔蘭心中的迷惘,竟似一下就散去不少。

霍寧珘又道:“你就不要去看屍首了,我會命人處理。”

陸蒔蘭這次卻搖頭:“我去看看他。”

霍寧珘倒是沒有阻止,隻是陪著她一同前去。

那聶書雲也是叫人唏噓。

司法腐敗原就貽害深遠,比彆的腐敗更可怕,它可能會完全摧毀人的信念,因為投訴無門,連最後一道可以維護公正的寄望也失去。人在絕境下會做出什麼,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處理完聶書雲的後事,陸蒔蘭便與蕭慈、謝遇非一起回京了。霍寧珘得再待兩天,沒有與他們一起。

***

陸蒔蘭回到伯府,已是傍晚。

阿眸拉著她去逛天衢台夜市,陸蒔蘭想著自己好久沒有陪她逛街,便同意了。

在酒樓卻遇到一名從前南京國子監交好的同窗,陸蒔蘭自是要與那同窗敘敘舊,阿眸便自個去附近逛夜市了。

陸蒔蘭正與這同窗說起過去學業趣事,卻見陸歧急急跑進來道:“公子,不好了,阿眸惹上事,有幾位姑娘說她偷了東西!那些姑娘個個都出身高門,說要讓東城兵馬司的人帶走她。”

阿眸怎麼可能偷東西。陸蒔蘭神色驟變:“快帶我去看看。”她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衝自己來的,想要拿阿眸來設套。

趕到那事發之地一看,居然是蕭檀君與江善善等人,當然,扭住阿眸不放的卻不是這兩位,而是另一名陸蒔蘭不認識的少女。

陸蒔蘭趕緊來到阿眸身邊,見她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眼中儘是被冤枉的憤怒和委屈,便將她護在身後,對著那名少女道:“在下信平伯府陸槿若,敢問姑娘,我這婢女犯了何事?”

一眾少女便都朝陸蒔蘭看來,眾人倒是發現,這一對主仆實是招人注目得很。

陸槿若自是不用說了,若隻看容貌,簡直是堪稱能與首輔一比的美男子。隻不過首輔分毫不女氣,反倒是棱角分明,一身奪人氣勢。

但這陸槿若就顯得太柔,太男生女相了,而且身材亦是瞧著便是個文弱的。當然就遠不如首輔那般吸引這些少女。

可是沒想到,連陸槿若的這麼個小丫鬟姿容也是如此出眾。臉蛋嬌嫩得如花瓣一般,身段又嫋嫋婀娜,極其動人。特彆是那雙眼睛,陸蒔蘭之所以給阿眸取這名字,便是她這雙眼睛尤其美麗。如描似畫,顧盼生輝。

雖是個婢女,但除了蕭檀君,讓彆的大家閨秀包括江善善都顯得失色。

“來的正好。你這個婢女撞了我一下,我的玉佩就不見了,在她身上找到的。請問,公子說說,這等小賊是不是該送官?”說話的是齊國公家的嫡長女,叫賀沐秀。

阿眸便說:“公子,我沒有偷她的東西,也沒有撞她!這玉佩更不是從我身上找到的,而是我從那走過去,正好踩著這玉佩!我都沒有拾起來,隻是正想問是誰掉了東西,這人就出來了,誣陷我偷她的東西!”

賀沐秀冷冷笑道:“你也太能顛倒黑白是非了。明明是你偷的,卻說是你撿的!”

陸蒔蘭自然是相信阿眸,這小姑娘雖然古靈精怪的,想法頗多,但偷竊是絕不可能做的。

她看向江善善,卻見江善善狀似瞧熱鬨,但若是仔細觀察,卻能發現她神色中異樣的緊張。

陸蒔蘭心裡微沉,突然想到,是不是江善善跟自己一樣懷疑阿眸的身份,不希望阿眸被找回江家,有意安排了這樣一出。阿眸若是個竊賊,名聲臭了,就算真是江家的女兒,江家也不可能讓她認祖歸宗。

但是,江善善是怎麼注意到阿眸的?

陸蒔蘭便說:“賀姑娘,我這婢女的品行,我很了解,絕不會是偷盜之人!今日應是誤會。想來是你的玉佩不小心掉了,恰好被後麵的她踩到。”

賀沐秀嗬地一笑:“你說是誤會便是誤會?這樣多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難道我還能誣賴她不成?有人能為你這婢女作證嗎?”

陸蒔蘭蹙著眉,便看向周圍,這時,有一個賣糖水的小販倒是站了出來,道:“我可以作證。我看到了,這姑娘真沒撿這玉佩。”

他一個做小本生意的,原本不想惹麻煩,但他認得陸蒔蘭,上回他陪家兄去交訴狀,便是這位陸禦史,很詳細地向他們了解了情況。

賀沐秀卻是撇撇嘴,道:“就這麼一個街邊兒賣東西的,他能證明什麼?”

這時,卻有另一個聲音也道:“我也可以作證。這位姑娘沒有偷竊之舉。”

眾女紛紛覺得這聲音悅耳又耳熟,轉過頭去一看,竟是霍寧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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