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一瞬間被砸爛,女孩四肢著地姿態扭曲的爬出來,像隻蜘蛛娘在天花板和牆壁上攀爬,速度非常快。眨眼間就躥到兩人跟前,張開嘴巴露出殷紅細長的舌頭。
她朝著楊元一撲過來,楊元一的心情仿佛日了狗。戳傷她眼睛的人是魏延卿,可是遭到報複的人是他!楊元一轉身就跑,女孩緊跟其後,殷紅細長的舌頭舔到他的脖子,腥臭的涎液滴進衣領散發出惡臭味。
楊元一抓起椅子轉身砸到女孩身上阻止她的攻擊並順道打開燈,燈光大盛,女孩猛地縮到陰影處。這東西害怕光!
楊元一背部貼著牆壁緩緩移動,他看到女孩被戳瞎的右眼已經成為漆黑的孔洞,沒有鮮血流出來。她不是人,也是個異聞。從剛才的攻擊來看,這些異聞像人一樣擁有痛感、物理攻擊有效。但它們恐光,行為動作、痛覺接受度、力量和速度更像鬼魅或者怪物,普通人對上這些怪物確實不容易逃脫。
‘砰’的一聲,女孩猛然跳到冰箱上,冰箱在瞬間凹出個深坑。冰箱上麵擺放四五個折疊起來的紙箱,她抓起紙箱擋在頭頂遮住光。低頭衝著楊元一露出詭譎的笑,右眼孔洞裡開始流出黑色的粘稠物質。
楊元一瞳孔緊縮,“居然還有智慧。”
來不及多想,他轉身就朝臥室裡跑。女孩直接撲到臥室房門,趴在上麵俯瞰楊元一,突然張開嘴巴怒吼。
楊元一隨手將身邊的東西砸過去,朝對麵房門被破壞的臥室門跑進去。正看到魏延卿單手掐住何梅的脖子將她壓倒在地板上,握住水果刀直接插|進撲騰不休的何梅的喉嚨裡。而那隻原本跟何梅爭鬥的套娃也被拆成兩半,灑出藏在裡麵的軀乾。
魏延卿沉默無聲手起刀落十分熟練的解剖何梅,發現何梅身上除了四肢、皮膚、脂肪和頭顱之外再沒有其他後才低低發出嫌棄的嘖歎。抬頭起身對上楊元一驚愕的目光和掛在門口的女孩,擦了擦沾滿黃色脂肪的水果刀解釋:“以前當過法醫。”
楊元一點頭:“……道理我都懂。”但還是很滲人。
客廳燈光打在魏延卿臉上的白色威尼斯麵具,反射出冷光致使他看起來格外詭譎冰冷,猶如殘忍冷漠的劊子手卻崇尚華美藝術般的怪異。
魏延卿站起來,走到楊元一身前並將他擋在身後。他問:“沒受傷吧?”
楊元一搖頭:“沒有。”雖然女孩力大無窮但還不至於讓他受傷。
魏延卿回頭匆匆瞥了他一眼,然後就朝掛在門框上的女孩走去。邊走邊說道:“對付這些異聞不能把它們當人看,更不能手下留情。冰箱裡的生肉你也猜出來除了羊肉剩下都是些什麼肉,它們鐘愛鮮血和虐殺,本質上來講,這的確是群怪物。儘管它們大部分時候長得像個人,”他駐足,回頭,意味深長:“你不忍下手,死的是其他人,包括你。”
楊元一右眼皮陡然跳動,他抬眸看向魏延卿高大的背影,抬手按住跳動不止的眼皮。瞳孔裡全是逆著光的魏延卿和猙獰著臉趁機偷襲的女孩,腦海裡全是無邊無際的白色光亮。
隻在刹那之間,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楊元一搶過魏延卿手中的水果刀抬手按住女孩的肩膀朝她脖子紮了進去。電光火石之間,唯有慢幀播放才能看清楚他熟練利落的手法。
魏延卿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在後麵扶住倒下來的楊元一。後者胸口起伏過大,喘息急了些:“死了沒?”
水果刀橫插|進女孩的脖子,沒有鮮血噴灑出來。她倒在地板上抽搐並試圖爬出臥室,魏延卿讓楊元一坐下然後收拾仿佛命案現場的臥室。
他到客廳拿黑色的手提箱進來,打開後放到床上,楊元一看到手提箱裡整齊擺放兩個罐子。一個裝透明液體而另一個裡麵裝著血紅色液體、一盒子玻璃珠和一雙橡皮手套。
魏延卿戴上橡皮手套,擰開其中一瓶倒出裡麵的透明液體,兩手互相摩挲片刻後走到女孩身邊握住她的頭顱和腿,往中間提起來折疊。
楊元一瞪大雙眼看他把女孩當成白紙一樣不斷折疊,最終折疊成一個指節般大小的東西。魏延卿扭頭對他說:“打開你手邊的盒子,給我玻璃珠,一顆就行。”
楊元一把玻璃珠拿給他,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能折疊?”
魏延卿掰開玻璃珠,將折疊成指節大小的女孩放進玻璃珠裡合上去,扔進另一個玻璃罐中。他指著裝有透明液的玻璃罐說道:“清理液,能夠將異聞折疊起來裝進玻璃珠裡帶回去。異聞無法直接殺死,隻能把它們關起來等待消亡。”
楊元一:“清理液?什麼材料製作的?”
魏延卿笑道:“家傳絕學,隻告訴我夫人。你想知道?”
楊元一搖頭:“不想再當一次鰥夫。”
亡夫·魏延卿:“一回生二回熟。”說完他陷入沉默,似乎無意中間接的詛咒了自己。兩次。
“算了,每天供奉兩個牌位也挺累。說不定還會打架。”楊元一搖搖頭拒絕,女孩太像個人,他把刀插|進去的時候總覺得在殺人。好在沒有血噴出來讓他得以安慰,隻是手還微微顫抖。“它們都是異聞?”
魏延卿收拾了何梅跟破碎的俄羅斯套娃,聞言點頭:“異聞裡提到被分屍的貴族少女,她的肢體分彆藏在九層俄羅斯套娃裡。但從獲得的資料中可以得知不止有一隻套娃存在,所以它們能夠在同一天的兩個不同地方殺人。”
蓋上手提箱提起來,魏延卿坐在楊元一身側慢慢跟他解釋:“實際上,她的肢體藏在不同的套娃裡,而不是同一隻套娃。它渴望擁有人的正常身體,所以披上人皮成為何梅姐妹,皮膚、脂肪、四肢和頭顱構成何梅,軀乾藏在套娃裡麵,而心臟就在何梅的妹妹身體裡。它們害怕血液,所以殺她們的時候,刀上抹了血。”
楊元一這才注意到水果刀上沾了血,隻是在打鬥中凝固以及蹭掉許多,看不太出來。他問道:“為什麼它們還互相殘殺?”
魏延卿:“肢體分離太久,產生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