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的變化很明顯。
他時常望著承乾宮的方向傻笑，還有時發著呆就笑了，比起剛來鐘粹宮裡時可憐的小模樣可謂是天差地彆。
除了傻笑，他的存在感也在逐漸增強。
會放下書本陪兩個弟弟玩，弟弟惹他生氣，他也會凶兩個弟弟了。
再沒有之前小心翼翼的模樣。
過了幾天康熙又來鐘粹宮，也留意到了四阿哥的變化。
康熙回憶了一下四阿哥以前的樣子，這個兒子從小就一板一眼最守規矩，在學業上遠比同窗的三阿哥刻苦，像個刻板的小老頭，雖然乖巧懂事，但並不討喜，反正康熙不太喜歡他。
才過了多久，他整個人就變得鮮活起來，身上有了孩子氣。
對這個結果，康熙是滿意的。
在他心裡，皇後會養孩子的光環又增強了幾分。
以後哪個孩子沒養好，就送到鐘粹宮來讓皇後改造。
康熙扒拉了一遍宮裡所有孩子，入學的四個孩子都還行，剩下幾個小的，五阿哥太老實經不起逗，六阿哥可可愛愛就是有點氣人，七阿哥的性子要改造一下，到八阿哥……
想到八阿哥，康熙就開始皺眉了。
這個兒子天生跛腳，不得他喜歡，雖然養在延喜宮，但鈕祜祿氏看不上這個沒前途的皇子，他還是養在生母戴佳氏膝下，戴佳氏位分太低隻是個庶妃，又因為八阿哥的跛腳，平時很少帶八阿哥出來。
康熙對這個兒子的印象極淡，一年難得見幾回還是在宮宴上見到。
對八阿哥的了解幾近於無。
九阿哥是個天真的孩子，長得也可愛，但哭相太難看。
最小那個還在繈褓裡，未列入齒序。
還有幾個格格，榮妃膝下的二格格聰明伶俐，另幾個在他的印象裡隻剩下乖巧了，改天讓人抱過來仔細觀察一下，也了解一下幾個格格是什麼性子。
當天夜裡，皇後的耳朵再次遭到荼毒，康熙把所有孩子拉出來溜了一下。
皇後聽完頭都大了，為防止康熙腦抽把那些孩子都送來寄養，她趕緊說：“妃位空出兩個，前些天幾個嬪就在蠢蠢欲動了，也是近日被禁足才安靜下來。皇上看誰適合提一下位分？免得她們一直惦記。”
康熙道：“妃位先空著。”
四個嬪都沒有自己的孩子。
僖嬪抱養了新生的小格格，小格格立不立得住還是兩說，雖然這個孩子不是生子秘藥的產物，烏雅氏生她前借著生子秘藥生了三個孩子，這個孩子健康。
安嬪那裡，皇後有意讓她抱養七阿哥，目前還在觀望中。
就算皇後允許她撫養七阿哥，也不可能立刻升她位分。
這樣一看，四個都不合適。
皇後聽他訴苦聽多了，馬上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又說：“最近後宮不太平，貶的貶，罰的罰，各宮都成了驚弓之鳥。不如給幾個有孩子的庶妃提一提位分，也好安定一下人心。”
康熙認真地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驚弓之鳥也好過成天上躥下跳，朕倒是希望她們一直這樣。”
就像七阿哥和九阿哥哭成一團，胤祜一裝哭，立馬就震懾住他們了。
在後宮也是一樣，省得她們找事。
皇後瞬間無語：“……”
沉默了兩分鐘，康熙又說：“今年都不動了，明年要升也看她們表現如何。你多盯著些，哪些安分，哪些不安分，你都記下來。安分的就升個位分給點甜頭。”
皇後道：“行吧。”
康熙又道：“不安分的也記下來。”
經過烏雅氏一事，他也快成驚弓之鳥了。
當然了，他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隻是宮裡的女人太會裝了，在他麵前一個個溫柔可人，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張口就能吃人。皇後是女人，與她們相處的時間也比他多，應該比他看得清楚。
康熙再一次歎息，不得不服太皇太後的好眼光。
當年後位還有另一位強有力的競爭者，太皇太後直接圈了赫舍裡氏。
多年下來，康熙對皇後也十分滿意，皇後人前雍容大氣，人後也不刻板迂腐，能生下兩個健康的皇子，還壓得住後宮的魑魅魍魎，已經是他心目中的完美皇後了，換個人絕對做不到那麼好。
就說當年的競爭者鈕祜祿氏吧，出身是高貴，卻沒有足夠的手段保住自己的孩子，胸懷也不夠開闊，才會鬱結於心，年紀輕輕就去了，幸好太皇太後沒有看上她。
若是鈕祜祿氏坐上後位，他命硬的傳言就洗不掉了。
康熙頗為感慨地說：“朕希望你和保成還有胤祜都能長命百歲。”
皇後不知道他抽什麼風，應和了一句：“皇上也要長命百歲。”
“我們都要長命百歲！”
雖然康熙愛聽萬歲，但眼前這句長命百歲也很動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