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刺激到四阿哥,胤祜一口一個白雲,沒有提那個他聽了想打人的名字。
看著四阿哥的臉黑了下去,他向右挪動了一步,離親哥近一點。
“四哥,白雲的事是弟弟對不住你,我已經在儘力補救了。小七答應了以後不會再瞎喊了,我也會盯著他,不讓他去承乾宮找白雲。當然了,我自己也不會去。”
“你最好說到做到!”四阿哥一聽這事就冒火。
如果昨天胤祜也在承乾宮,他肯定會連這個弟弟一塊打。
但現在是不可能了,一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又不是當場逮到這個弟弟。他現在打胤祜的話,一頂心胸狹隘的帽子就摘不下去了,畢竟昨天發火打了小七,隔一天再打另一個,額娘也會臉上無光。
還有……這個弟弟一點都不真誠!
嘴上說著道歉,卻帶著太子一起來,他確定是道歉而非威脅?
弟弟都是討人厭的禍害!!
“四哥放心,我一定說到做到!”對上四阿哥不太信任的目光,胤祜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我們再去承乾宮找白雲玩,你儘管對我的魚下手,我絕無二話!”
“你彆再提白雲,它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你的歉意我收到了,也不全是你的錯。你是隨口一句忽悠,卻是胤祈每天找它玩喊那個名字。兩個人都有錯!”
彆以為道個歉,就不關小七的事了。
這輩子他們彆想靠近白雲一步!
“瞎鬨!”太子也無奈極了。
這兩個熊孩子一個敢忽悠,一個敢信,都是欠打的。
他又彈了下胤祜的腦門,才看向四阿哥,“四弟放心,小六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孤替你盯著他,不會讓他去承乾宮欺負白雲。”
他隻保證這個弟弟。
另一個暫住在鐘粹宮,畢竟不是親弟弟,也沒什麼感情。
論血緣關係,七阿哥還跟四阿哥一母同胞呢,也輪不到他來保證。
胤祜捂著腦門瞪了親哥一眼。
又來了,之前就被他的鐵手彈紅了,轉頭又給他來一下!!
太子發了話,四阿哥也不能再糾纏了,“這事就過去了。”
胤祜總覺得他有點憋屈,還想再補救一下下。
“我知道個法子,能讓白雲儘快接受自己的名字。四哥準備一點小狗能吃的零食,拿著零食喊它,它要是過來就喂它吃點。多試幾次,它就記住這個名字了!”
四阿哥的臉色好了一點,“多謝六弟,我回去就試試。”
胤祜道:“行!”
沉默了幾秒,四阿哥臉上帶著一絲窘迫,“六弟回了鐘粹宮,替我跟七弟賠個不是吧。昨天是我太憤怒也太衝動了,下手重了些,可能打疼了七弟,也嚇壞了他。”
如果不是胤祜過來道歉,他根本想不起道歉,也沒打算道歉。
六弟有皇後和太子寵著,還能在事情過去一天後跟他道歉,他這個當哥哥的也不能再揪著不放,不然也太小家子氣了些。還有小七那裡,他當時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行事太衝動。
冷靜下來想想,兩個弟弟年紀小不懂事,沒必要跟他們較真。
跟他們計較,隻會氣壞了自己!
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錯在以大欺小,不該對弟弟動手。但一碼歸一碼,瞎給白雲起名的事,還是你們的錯。我隻是為自己以大欺小的事道歉,該你們的錯還是你們的。”
太子圍觀了全程,忽然一聲輕笑:“四弟是個好孩子!”
被氣瘋了才打了弟弟,今天還能低頭道歉,品性確實不錯。
被太子誇了,四阿哥雖然努力繃著臉,卻有一抹紅暈爬上了耳朵。
……
延喜宮內。
鈕鈷祿貴妃挺著大肚子,臉色陰沉難辨。
今日一早家裡就給她傳了信,說是家中的弟弟尹德昨日在街上招惹了一個紅帶子,當時尹德已經自報了家門,那個紅帶子卻不依不撓半點情麵也不給,直接把人押送進刑部大牢了。
家裡去撈人,卻被刑部的人回絕了,連探視都不允許。
鈕鈷祿家丟了好大的臉,那個紅帶子卻身份成迷,無人知道他是哪家的,隻知他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帶著一群凶悍的侍衛,當街就敢對尹德動刀,絲毫未將鈕鈷祿家放在眼裡。
在街上逛了一圈,又神秘消失。
家裡的意思是讓她求一下皇上,放了尹德。
除此之外,還有弄清楚那個紅帶子的身份。
鈕鈷祿貴妃對這個弟弟恨鐵不成鋼,但也想儘快把他撈出來,有個蹲牢房的弟弟,她臉上也無光,還有那個神秘的紅帶子,隻要弄清楚他的身份,有機會肯定要報複回去。
明明很簡單的事情,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何必鬨得這樣難看?
卻偏讓鈕鈷祿氏一族顏麵掃地。
鈕鈷祿貴妃特地派了身邊的大太監喜旺出宮,去鈕鈷祿家了解了一些情況。
喜旺一回來,就被鈕鈷祿貴妃叫來問話。
他把事情的經過說了說。
“上個街帶著一大群侍衛,還敢當街對尹德動刀,放眼京城也沒幾個紅帶子狂成這樣了,豈會查不到?他身邊其他人包括那個孩子,有沒有彆的特征?”
“孩子被捂著眼,看不清全臉。”
“除了侍衛,身邊其他人呢?”
“馬車上還有兩個奴才,趕車的奴才摔了一跤,另一個在馬車裡侍候的奴才也傷得不輕。對了……奴才聽人提了一句,那個紅帶子衣著普通,孩子連個纓絡也沒戴,衣料子卻像貢品。”
真是越說越奇怪了。
得能皇上賞賜貢品,在宗室裡也算受寵的,還穿在孩子身上,那孩子必是家中寶。可但凡有點家底的孩子,受寵的孩子都該一身富貴才對,可那個孩子連個纓絡也沒有。
鈕鈷祿貴妃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宮裡也有這樣一個人。
她心裡一突,眼中帶著幾分恐懼。
“本宮記得,六阿哥從來不戴任何飾物,太皇太後給的金鎖都壓了箱底。而且是三四歲的孩子……喜旺,你去打聽一下六阿哥昨日在不在宮裡!!”
如果那個孩子是六阿哥,那個紅帶子的身子就呼之欲出了……
難怪敢當街動刀,還不給鈕鈷祿家半點麵子,刑部不允許人探視尹德也很正常,這一切就說得過去了。
鈕鈷祿貴妃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
一時間心亂如麻,開始恨尹德這個弟弟了!
喜旺也愣了愣,“奴才這就去打聽……再打聽一下禦前的太監。”
如若是皇上帶著六阿哥,那兩個受傷的奴才定是禦前的人了。
隻要打聽一下就能確認了。
喜旺麻利地走了。
結果還沒出來,鈕鈷祿貴妃就開始坐立不安了,偏偏肚子裡的孩子又也在鬨騰,一腳就蹬了過來。疼得她好一會才緩過勁來,“你乖乖聽話,這兩天不要鬨額娘。過半個月就能見到額娘了!”
家裡的弟弟惹了禍,肚子裡的孩子也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