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祜沒有康熙所想的那麼純良。
宮外流言的事,胤祜早就知道了,是太子告訴他的。
太子想過要製止流言,被胤祜攔了下來。
不過是幾句不痛不癢的流言,他知道自己身體健康就行了,還能借機賣個慘,這是被動賣慘。
要知道,被動跟主動是兩個待遇。
在木蘭圍場,五阿哥他們賣慘為何無效?
——因為太主動!
被動賣慘是被人欺負的小可憐,也更讓人憐惜。
就像一個人哭著告訴你他有多慘,另一個你目睹幾次他被人欺負,但是他還忍著不哭不鬨,你會偏向誰?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句話是分情況的。
當然了,賣慘隻是其一。
另一個原因是康熙年紀大了,開始犯疑心病了。
要將康熙的目光轉移到胤祜身上,既能安了康熙的心,讓他覺得自己被需要,又不會分神去盯著太子。
這是胤祜和太子共同商量出來的結果。
朝堂上的事,胤祜幫不上親哥的忙。
但要應付康熙,所有兄弟加起來都打不過他一個。
……
這回胤祜被留在乾清宮小住,不但要在禦書房當小秘書,康熙上朝都要帶著他,再也不能睡到自然醒。
熬了半個月,他身心俱疲。
正當胤祜想要跑路的時候,康熙感染風寒,突然就病倒了。
這場病來勢洶洶,康熙隻得放下政務,把太子揪出來打理朝政,他自己去了暢春園養病,順便把胤祜帶走了。
過了四十歲生辰,康熙的身體就大不如前了。
不,可能更早。
早在太皇太後逝後,他便發現自己老了很多,這兩年老得更快了。年過四十就開始怕冷,他自己也意識到了。
禦駕到了暢春園,胤祜隻能陪他住在暢春園裡。
過了大半個月仍未好轉。
胤祜覺得情況不妙,也不敢走了。
又喝了碗苦藥,康熙拉著胤祜說:“還是小六最孝順。能放下莊子上的事,陪朕到暢春園來養病。”
胤祜:“這是兒子份內之事!”
看著他病了那麼久,胤祜心裡也很擔心。
四十出頭還很年輕,隻是一場風寒而已,能病大半個月就很反常了,前兩年康熙不是沒病過,兩三天就能好。
這一次,不太正常。
“都是朕的兒子,他們忙你難道就不忙了?你天天守在朕身邊,其他人來看過朕幾回?”康熙暗暗搖頭。
人在生病的時候最是脆弱,也最容易胡思亂想。
康熙這一病,又生了疑心。
若不是身邊有個孝順兒子陪著,他幾乎要懷疑太子是不是有了反心。借口政務繁忙,每天露一麵請個安就走了!
還有老三、老四和其他人。
來暢春園晃了兩次,就不見人影了。
疑心病一犯,康熙又開始作妖了。
“朕養了那麼多兒子,除了小六,就沒有一個孝順的!”
他把一群兒子扒拉了一遍,其他人在他嘴裡沒一個好字。
從大阿哥身上開始找毛病,一直找到十二阿哥胤祹。有毛病的揪出來溜溜,沒毛病也得給你揪出個毛病來。
總之那群兒子都是不孝子。
胤祜啃著小點心,一邊當聽眾,聽得他半張臉都快麻了。
誇他孝順兒子,他還有點羞愧。
他總覺得自己是一群兄弟裡最不孝順的人,卻能踩著他們一躍成為大孝子,虧得他臉皮厚才繃得住,不然他早就破功了!
真的不怪他,怪隻怪其他人空有一顆孝心卻不會顯擺!
劉太監在裝透明人。
王小鬆抬頭望天。
其他皇子來暢春園守著他?
太子打理朝政忙得跟個陀螺一樣,哪來的時間?大貝勒遠在天津,三阿哥和四阿哥有自己的差事,還有太子交給他們的重擔。其他皇子又要讀書,來了隻會被罵個狗血淋頭。
跟前這個孝順兒子還是他自己抓過來的!
康熙想的是另一回事,他本就恐懼日漸衰老,明明兒女成群,卻隻有一根獨苗伴在自己身邊,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大手一揮,“去通知所有皇子過來侍疾!”
胤祜:“……”
何必呢?他們又不是不聞不問。
康熙執意如此,胤祜也攔不住,眼看著其他兄弟被召來暢春園,連同幾個讀書的弟弟也沒落下。
他們跟胤祜眼神交流,暗地裡詢問。
胤祜回了他們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讓他們自己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