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1 / 2)

白晝如焚 蔡某人 7944 字 3個月前

陳清焰看都沒看:“什麼時間手術?我可以幫你聯係。”

他語氣很體貼。

女孩子沒有罵他,身後的76路公交師傅倒開始罵陳清焰了,不帶重樣,猶如連串雷炮。

簡嘉坐不住,尷尬地去推車門:“陳醫生,我……”

“不用。”陳清焰說,這邊示意女孩上車,對方不忸怩,麻溜得鑽進了車廂。

三人行,很詭異。

陳清焰轉頭問簡嘉:“去哪兒?”

“財大。”簡嘉覺得這個時候很不好拒絕,陳清焰點頭,衝她淡淡一笑,意在安撫,把紙巾遞過去。

後邊人開口了:“我不想手術,我想留下這個孩子。”

女孩認真地看向他,兩隻眼,盯緊了內後視鏡,那裡,陳清焰的眉眼在曖昧的昏黃裡永遠都讓女人心跳,他看起來,總是冷淡,和夜深時陷在他粗糲粘膩的歡愛裡恍如隔世。女孩希望他投過來一眼,但很遺憾,陳清焰至始至終隻是在專心看路。

“我們最後一次,什麼情況你清楚,不好意思,我沒有替彆人養孩子的習慣,如果是缺錢,我可以幫你。”

陳清焰直接把話撂開,沒有修飾,卻溫和。

他上了她,毋庸置疑,但不代表他要為對方莫名其妙大起來的肚子負責,對於陳清焰來說,女人分為三類,上床,上眼,上心,是截然不同的概念,相差很遠。

瞧,男人就是這麼無情,你永遠是他生活裡的點綴,休想顛覆。

女孩黯然,兩人的劇情在最後一次過後其實已經落幕大結局,但她不甘心,漂亮的女孩子都被男人寵壞了,所以更容易不甘心。

陳清焰一向消費得起漂亮的女孩子們。

她想和他繼續發生些故事,但副駕駛,已經坐著彆人。

簡嘉默默聽向隅而泣的哭聲起來,略局促,也更尷尬,她輕輕挪了下腳,並攏腿,忽然覺得車裡冷氣開的有點大。

車子停在路邊,陳清焰終於從內後視鏡那兒看了對方一眼,“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提。”

女孩子心情絕望,垂死掙紮:“我不想和你分手。”

斷續糾纏了幾個月,術前選器械,手術中跟台,她迷戀陳清焰工作時眉眼低垂的投入神態,大多數的時候,他都沉默。

床上,似乎也很投入。

前邊,陳清焰像在思考,他說:“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並不是男女朋友關係,沒有所謂分手。”

“陳清焰,你混蛋!”女孩子終於忍不住罵他,豆沙色的唇,在一顫一顫。

陳清焰抬眼,忽然覺得跟器械代表扯上這一段很麻煩,他笑笑:“讓你誤會,我抱歉。”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她是個正常的女人,你情我願,彼此滿足彼此,男歡女愛,露水情緣,陳清焰希望她理智點,畢竟也是混社會好幾年的人,從他手裡,已經得了不少好處,他體諒女孩子打拚事業的不易,但如果,再貪心,就是他的底線了。

他隻做、愛,不願意愛人。

陳清焰示意她下車。

車內沒僵持多久,女孩子竟沒有接著罵他,而是凝住兩顆淚,低聲說:“我希望你不要這麼快回答我,你再考慮考慮,我想跟你穩定下來。”

漂亮的女孩子服軟認輸,本也不易。

擁有這個男人的身體很快樂,她不想失去,也想要更多。

陳清焰眼中沒有任何情緒,等人下去,車內殘留有一股發膩的香甜味兒,聞著,累得慌,他開了窗,讓風雨都進來,清爽幾分,才重新啟動車子。

後座底下,有傘滴下的水珠子,成了一片不規則漬痕。

像那幾個晚上兩人在淩亂被褥間留下的一段紅塵滾燙。

“不好意思。”陳清焰對簡嘉也沒多做解釋,空氣挺安靜,簡嘉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想半天,覺得不說話不禮貌,乾巴巴接一句“沒關係”。眼角一瞥,見那張紙片還在地上躺著,她沒太有這個常識,猜測一番,應該是能證明人懷孕的檢查。

她有點不安,對陳清焰的感覺忽然變得複雜起來。

她覺得,這個人,似乎不太好。

車裡太過安靜,燈光混雜著雨水借車窗在陳清焰臉上投下流動的曲影,明明寐寐,他伸出手去放音樂,很隨意,一聲情、欲滿滿的呻/吟聲忽然就在重新充滿著男士中性香水味道的車廂內逸出。

簡嘉一愣,沒等反應,聽陳清焰說一句“抱歉”,音樂關掉了,再響起時,是巴赫的C大調前奏曲,舒緩像清泉,簡嘉這個時候卻才大概明白剛才那一聲是什麼,後知後覺,她臉紅了。

但車廂裡放起巴赫,在旋律中,簡嘉漸漸放鬆下來,側過頭,看外頭夜景,燈光和雨水組成了一個混沌世界。

陳清焰看看她,眼神又變得晦暗,隨即把這份沉默打破:“你讀大幾了?”

簡嘉聽他問話,先前隱隱約約的警惕瞬間回來,她本來再見到他心裡是明明白白雀躍了一下的,被她忽略,又被想起。

但他畢竟是103那種醫院能坐專家門診的醫生,簡嘉煎熬,她不是那種願意把人往壞處想的,可她不蠢。

“大三。”她的裙子沒乾,貼在身上,被冷氣吹著竟起雞皮疙瘩。

陳清焰見她瑟縮了下,把冷氣關掉,後座上扔著他從乾洗店取回來的襯衫,車朝路邊靠了靠,停下,陳清焰轉身扯到手裡,隻是輕輕丟給她:

“冷嗎?”

簡嘉禮貌拒絕了:“沒有。”她發覺他在似有若無地打量著自己,女人的直覺,簡嘉又害怕了,手不自覺地抓住了把手,“陳醫生,我在這……”

“你的大提琴很流暢,但是,久坐對腰不好。”陳清焰忽然就轉移了話題,此刻,簡嘉不得不接住他釋放出的好意,她微笑:“謝謝。”

陳清焰淡淡一笑,算回應。

再往前開,他難得話多了起來:“財大不好考,你很優秀,來胡桃裡是掙點零花錢?還是玩票?”

簡嘉又不知道怎麼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