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2 / 2)

白晝如焚 蔡某人 9245 字 3個月前

日落月升,跟他們沒關係。

簡嘉買了鈴蘭,抱回來,一望無際的藍天上,雲彩飛跑,清澈的風景讓人覺得胸襟好無暇。

酒店的地毯上,有混褻的痕跡,簡嘉猜是陳清焰抱著她從浴室走向大床時所灑落,她蹲下來,拿毛巾去擦,覺得很抱歉,又覺得新奇。

最後一個下午,她從書店出來,偷偷跑去103分院承辦的醫療器械展,陳清焰西裝翩然,習慣性一手插兜,已經在和人交流起威高在骨科耗材上取得的巨大進步。

高端器械領域,國產,正在和進口產品在努力縮小差距。

無意瞥見簡嘉,她又是兩條麻花辮,鬆鬆垮垮,身上穿著他那天晚上在商場給挑的白紗裙,人群裡,仙氣騰騰的,很紮眼。

簡母住院那麼久,都知道,這個病患有個仙女兒一樣的女兒。

陳清焰一點不意外,抬手衝她錯了個響指,手一指,意在讓人到東南角的休息區去等他。

她等了很久。

望著他,腦子裡,間斷地在想到底那天他起身去做什麼,甚至連句話都來不及說。

以及,回來後反常的狀態。

陳醫生該不會是精神方麵有什麼隱疾?簡嘉吐一下舌頭,她們這代人,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網絡高速發展的時代,一切邊緣性的事物,都不驚訝。

這樣想,太惡毒了,簡嘉覺得自己很無聊,拿起103特供酸奶,沒有牌子,喝了幾口,非常高興,因為太好喝了。

陳清焰看到她的白紗裙,想起一件事,忙完事,走到她跟前,直入主題:“對婚紗有要求嗎?”

簡嘉沒研究過,兩人結婚太快,是一場龍卷風,旋著升空,地麵上的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考慮。

“我不懂。”她坦白。

陳清焰坐到她身邊:“南城有家高訂,we couture,等你回去,讓周瓊陪你去看,如果不喜歡的話再跟我說。”

想了想,拿起瓶白水隨意喝兩口,“所有開銷我來付賬,你隻要選喜歡的就好,不要管價錢。”

不要管價錢。

簡嘉低著頭笑,摸著裙子上的刺繡,故意的:“那我想要國外的品牌呢?你要給我花錢嗎?”

陳清焰明白回複她:“來不及,南城的這家不知道預定晚不晚,當然,你要成衣,我可以買,你畢業,”他垂下目光,看著水,“我們就舉辦婚禮。”

“你會心疼錢嗎?如果,我花你很多錢。”簡嘉想來想去,家裡,拿不出什麼嫁妝來,喉嚨細細的。

陳清焰抬眼看她:“我的工資卡在你那裡。”

但他一條信息沒收到,沒有消費。

兩人之間一時沉默。

“你家裡都還沒有見過我。”簡嘉想起自己是第一次做人家媳婦兒,不太懂,但清楚還有很多事需要她去做,有點恐懼。

家裡,隻是沉住氣給他把事擺平,陳父再沒給過他電話。倒是陳母,雖對他工作興趣寥寥但對兒媳很是盎然,三番五次打來,陳清焰隻有很明確的回答:

一切等他從香港回去再說。

那頭,掛完電話後,陳母在心裡把兒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但又想能儘快看到一張婚紗照。

一年內能有個新成員,就更好了。

陳清焰突然被叫走,有急診,情況比較壞,簡嘉一個人回去,吃飯,洗漱,然後趴在床上看書,晾半乾不乾的頭發。

睡過去,朦朧間,有開門的聲音,簡嘉嚇了一嚇,她從薄被裡霍然坐起,聲音都顫抖了:

“是誰?”

她摸到台燈,攥在手裡。

以前,在腦子裡練習過一千遍如果入住酒店遇到壞人怎麼辦,白搭。

陳清焰在換鞋,扶著牆:“我吵到你了?”

簡嘉從床上跳下來,台燈也扔了,沒穿鞋,朝聲音跑過去,抱住陳清焰,因為慣性,陳清焰被她帶得朝後趔趄兩步。

“我以為是壞人。”她沒單獨住過酒店,所有旅行,都是和同學一起。

陳清焰摁了過道開關,低頭,見她沒穿鞋,又赤腳,好笑地說:“除了我,還能有誰?這家酒店很安全。”

簡嘉一隻腳踩他腳上,一隻在地上,白嫩白嫩的,他神情裡笑意沒散儘,乾脆在她耳邊低聲說:

“那隻也踩上來。”

摟她軟熱的腰,揉進懷裡,舌吻。

兩人一點一點地挪,簡嘉整個重心,在他腳背。

陳清焰隻想立刻被她柔嫩泛濫的深處包覆。

在夜裡,在這裡,兩人跟任何人都沒任何關係,就是最原始最簡單的一對男女,年輕的身體,進行著最隱秘的糾纏。

他的力道源源不斷,一麵頂撞,一麵吻她。

簡嘉雪白的背上被他吮出傷痕,完了,陳清焰枕著她的腰,想要點煙。

“程醫生喊您學長。”簡嘉忽然軟潤地開口,她頭發濕透了。

“勉強算,他隻在國外讀了一年就出國了,回來進的103。”陳清焰解釋,手指在她坦白的小腹劃了個圈,“怎麼了?”

“沒有,我喜歡學長這個稱呼。”簡嘉咬著手指,偏過頭,又去看窗外的月亮。

陳清焰不再發出聲音。

這個稱呼,讓他全部愛的能力一次性燒了個透,隻剩灰燼。

“陳醫生,我有個問題,不知道當問不當問。”簡嘉臉上燥燥的。

陳清焰淡薄回了句:“不當問就不要問了。”

十分強硬。

簡嘉覺得像被他打了一巴掌,很疼。

比沈秋秋的那一下,重多了。

“對不起,我沒有惡意。”簡嘉覺得手背一熱,才知道自己哭了,她一愣,趕緊擦掉。

陳清焰從她身上起來,聲音浮在夜裡:“是要問和你長得像的人,還是,我那天做什麼去了?”

他臉不紅,心不跳,正大光明地無恥著。

“如果你不願意說,可以不說。”簡嘉不習慣勉強彆人,自己倒發窘。

局麵倒置,仿佛她忽然就成了犯錯方。

陳清焰卻一字一字告訴她:“程程,我的痛苦和你沒關係,相反,你讓我舒服自在,我跟你一起,很愉快。”

他沒有說假話。

但是,他認為,愛情等同於痛苦,舒服自在不過是最膚淺的一種感受,所以,他並不愛程程。

這樣的夜晚,在香港,周滌非同樣十分痛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