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59(1 / 2)

白晝如焚 蔡某人 9846 字 3個月前

陳清焰立刻意識到, 自己操之過急了, 他讓她恐懼, 並反感。

儘管其實這不過是他沉默而用力地準備遊出來,趕上時間,但時間偏偏是他最大的不幸與障礙。

也許所有的經驗都是謬誤。

他退回自己的位置, 保持距離, 說對不起後離開了房間, 讓簡嘉呆在她或許會舒服些的獨處中。

而那種陰鬱的,冷漠的東西,隨著時間變成陳清焰身體裡的一部分,成深沉的風暴, 很多時候, 他在這種狀態裡,或者說,在這種時間裡,能感受到和自己邏輯一樣的自洽。

他壓住自己大腦裡的種種, 以及沒問出口的話, 下午,仍然堅持把老人送回華縣, 一路上, 聽老人說簡嘉小時候的趣事。

所以, 陳清焰第一次詳細知道了對方喜歡吃什麼、做什麼、害怕什麼、但有一點他覺得奇怪。

“您是說程程不愛吃蝦?”

老人努力回憶:“我記得, 囡囡說程程這孩子吃蝦過敏, 可能好了, 但口味對不上。”

陳清焰心裡被擊得一震,翻江倒海。

但無論他如何回憶,都想不出那一次她吃光了蝦仁有沒有什麼異常。

他要恨自己的疏忽嗎?不對,即使時間倒流,他可能還是要犯錯,人們總喜歡說如果時間倒流,我就會怎樣,其實,你還是那樣,人性的弱點。

簡嘉在打過許遙之後,一直抖,心裡發顫的那種,像小時候最後一筆捺沒寫好,顫歪了小捺腳。

以至於,她到了鑫盛,精神不能集中,好幾次走神被姚麗用眼神暗示,終於,女魔頭發話:

“你今天,我非常不滿意。”

直截了當。

她選她是為了什麼?哦,先前的不是太笨就是太滑頭,都不太順手。

簡嘉立刻道歉:“對不起,麗姐,我不該把生活中的情緒帶過來。”

“道歉沒用,改了最重要。”姚麗點她。

然後笑容滿麵和人繼續談話,中間,轉頭對簡嘉說:“給我接XX的一個電話。”

簡嘉在愣十幾秒後,判斷出那是上周的一個少數民族客戶,麗姐發錯了音,那個名字拗口。

簡嘉在麗姐騰出時間來要吼她時,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句四聲調的“喂”,她鬆口氣。

而她,要繼續為英文小姐擦屁股,簡嘉踩著高跟鞋可以隨時隨地向任何一個方向衝過去。這個時候,她忽然接到鹿祁連的電話,居然向她谘詢法律問題。

簡嘉忙的不透氣,耐心說:“鹿同學,真不好意思,我不太懂這方麵的,要不,你去律師所事務所谘詢一下?”

鹿祁連的女朋友,就是那個不停給他戴綠帽的女朋友忽然要複仇,說找到了戰友,簡直是中二少女的口吻。

簡嘉幫不上忙。

鹿祁連因為文化水平的緣故,更是文盲,在他眼裡,簡嘉是高材生,知識分子。

“簡老師,”他壓低聲音,像做賊,“你說,很多年前的性侵案,現在告發還有用嗎?”

簡嘉腦子一晃,這些事,離她太遠,隻能隔岸觀火對當事人表示同情:“應該不好判吧?”

“簡老師,我還想問你,你高中是在哪兒讀的?”鹿祁連的問題越來越奇怪。

“S大附中,怎麼了?”簡嘉說,這是僅次於一中的第二重點中學。

“哦,沒事,打擾了,我有事再聯係。”

簡嘉沒把這個插曲放心上。

但許遙把東華樓門前的插曲,直接插心上了。

許遠的車裡,隔三差五坐著周滌非,兩人的錄音、視頻,許遙了如指掌。她的傻.逼哥哥,在幫女表子忙離婚。

不過,許遙知道蘋果有捉奸功能,這一點,周滌非不知道,台商卻和許遙一樣了解得十分清楚。

周滌非自從第一次回南城,台商便清楚她行蹤,不過,酒店、醫院、婚紗店這些地方似乎尋常中庸,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老年人對愛情有種色厲內荏的心虛,尤其,娶了個年輕貌美的妻子。

許遙有這種本事,她火速勾搭到台商。

因為,灣灣的征信社出動了。跨越海峽,捉奸定位。

18萬台幣起步,一周內搞定背景調查,再加價,許遙成為他們的線人。她對錢不在乎,隻在乎報複的快感。

“我早搞到第一手證據,激吻照,感興趣嗎?”許遙戴墨鏡,麵無表情嚼口香糖,咬合肌一動一動的。

她選擇和台商直接對話。

但台商顯然多疑:“小姐,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可艸尼瑪,許遙翻白眼,喊誰小姐?她冷笑:“打住,你老婆才是小姐,我不是。”

台商隔著信號想掐死她,男人和女人最大不同是,當你告訴對方另一半出軌,女人要去捉小三,而男人,想先打死眼前說話的人。

“你出個價。”台商臉上肌肉聳動,軟塌塌的。

許遙嘲弄他:“我說,我們大陸人不缺錢,你那點錢我真看不上,我隻問你,老大爺,彆慫,敢不敢來打死這對狗男女?”

台商被惹怒,但不動聲色,對方這種看似毫無城府但是不是內裡藏奸的做派,讓人捉摸不透。

南城什麼地方,他清楚,心臟位置。

更何況,剛才許遙已經把對方參加過越戰的上將老爺子、後勤部長中將老子以及七大姑八大姨什麼金貴身份轟炸過了。

這就懸了。

但台商想利用許遙,同理,許遙也是。

雙方各自心懷鬼胎,就看能不能順利生下來,莫要胎死腹中。

“我覺得,老大爺你是不是考慮以妨礙兩岸關係和平統一起訴他?”許遙腦洞大到自己都佩服。

但最後,還是談到價錢,許遙和很多青年人一樣,對灣灣莫名有敵意,老頭子的錢,應該是以前在沿海開工廠老百姓的血汗錢,許遙這樣想。

但對方又是那麼狡猾,要石錘。

兩人討價還價,有條不紊進行。

周滌非從咖啡店走出來,這個天氣,她裹了條羊絨披肩,從裡到外,冷透了。

剛才,和那位Les的二度對話,像玻璃碎渣,刺每一個細胞四分五裂。

“我看到過他開車帶走你,那輛大眾挺臟的。”

“之所以找你,我是覺得,我們都不是當年那個中學生了,你不想嗎?你知道嗎?我本來有喜歡的男孩子,但現在,隻有女孩子才讓我覺得安全。”

“沒用的。”她說,眼神冷酷。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對方叫李木子,是那種特彆張揚富有侵略性的漂亮,但現在演化成徹底的中性氣質,抽煙,硬氣,有個家世絕好的女朋友。

周滌非在了解她的情況後,不免猜測,也許這是對方忽然要揭傷疤並不準備讓對方好過的底氣。

因為,李木子在一中讀書時,父親早逝,母親開一家小店,條件也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