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064(1 / 2)

白晝如焚 蔡某人 8040 字 3個月前

陳清焰看到了對方, 直覺告訴他, 輪椅上的人是周滌非所嫁的台商。

沒有尷尬, 沒有心虛,陳清焰像平日裡一樣淡漠,在他眼裡,這件事, 無褒義也無貶義, 骨子裡的倨傲,讓陳清焰不屑否認或者耍任何花招。

人群被撥開,台商顯然也不會做任何沒腦子的事,但輿論, 卻是最好的發酵劑,殺傷力巨大,代價很小,畢竟, 他占理,周滌非作為陸配在沒有離婚的情況下和高乾子弟通.奸,又被當事人親自捉奸, 怎麼看, 都是可以鬨出滿城風雨的醜聞。

周滌非從不願處理俗世一切的紛擾, 即使離婚,這些天, 是許遠幫她在打理, 她忽然像蔓生的植物一樣, 舒展開身體,看男人們的戰爭一觸即發。

“我做錯的事情,可以走法律程序解決,但如果,你通過這些手段,想用來威脅我或者是威脅陳家什麼,我也可以明確告訴你,門都沒有。”陳清焰沒回避,他有種霜凜的坦蕩,說是坦蕩,不乏傲慢,儘管他情史豐富堪稱花花公子做派,但又偏偏自律到嚴苛有種不能忍受自己在某一方麵的不潔,比如,撒謊,推卸責任。

台商笑了,他看著眼前線條明淨,一臉薄寒英俊到過分的年輕男人:

“陳先生,你很傲慢,不是一個受道德律令轄製的人。”

在大陸呆久了,台灣腔有點往下沉,但措辭,一針見血。

陳清焰無所謂,大院子弟多多少少都有非常散漫囂張的特質,但不代表,他沒有承擔後果的勇氣和擔當。

“你是商人,你沒有祖國,金錢和市場就是你的祖國,”陳清焰說這話時,並無輕視,隻是敘述事實,“你想要什麼,直接說。”

台商點點頭:“陳先生,你是聰明人,我想,也許我們能做朋友。”

一席話,讓一眾捉奸的,都把下巴驚扔在地上,這什麼情況?

台商在南城郊區合資建工廠,想借助陳家,在政策裡剝削出更多紅利,胃口十分大,要電商和互聯網的執照。

過去,為了吸引投資,地方ZF確實做出巨大讓步。但,現在這是南城。

“我想和陳先生的祖父談。”

陳清焰忽然笑了,薄薄的。他在沒有回答台商這句話時,從電梯那,突然衝出來一堆警察,場麵再度陷入混亂。

他想到周滌非,怕這種場麵嚇到她,或者,傷害到她,但意外的是等他回神去找她,周滌非不見了。

陳清焰往前走幾步,躲開人群,掏出手機身後被人拍了下肩頭:

“清焰,怎麼樣?”

他轉頭,認出是張副局長,心裡了然,他跟對方客氣地禮節性問候:“是我姑姑?”

陳清焰唯一的姑姑,在公安部,他靜靜聽張局簡單說幾句後,問:

“酒店報的警?這陣仗不小。”

張局掩飾不住,也沒必要,這裡頭彎彎曲曲的門道其實筆直。

“大家都很關心你。”張局實在找不到話了,陳清焰這點事,無人不知,固然從來不是影響一個家族的關鍵因素,但不能再往大裡鬨。

“彆為難那位台灣商人,我想,他隻是想當個條件來談。”陳清焰說。

“相機都繳獲了,他們今天的行為本來也違法,你放心,這件事我來處理。”

但台商這邊,卻不急不躁,商人心裡清楚即使是在南城,也要講法理,他就吃準一點,占理,所以非常配合警方,:

“警察同誌,”台商的稱呼立刻本土化,“我被戴綠帽,難免生氣過頭,這是人之常情對不對?我想,這一點兩岸沒區彆的吧?這些線索,我不知情,是一位姓許的小姐提供,至於,她怎麼跟蹤的陳先生,抱歉,我不知情。”

把事情撇得一乾二淨。

陳清焰顧不上眼前,他打周滌非的電話,無人接聽,直到七八分鐘後,撥回來,但是男聲:

“陳醫生?”

是許遠。

他在得知妹妹又一次不知天高地厚胡亂作死後,快速趕到酒店,在人群中找到一張凍結的臉,把人拽走。

上車後,周滌非堅持要自己開車,許遠同樣縱容她,坐在副駕駛上一副隨時準備和她同歸於儘的表情。這個時刻,非常危險,周滌非的情緒異常差。

果然,她在開過梧桐北路時,忽然渾身緊繃,毫無意識中一下失去控製,許遠反應夠快,奪過方向盤一陣猛打,車子撞上了一棵香柏。

惹得行人紛紛躲開老遠,不停指點。

周滌非血流滿麵,她暈了過去,許遠把車扔下,緊急打了120。

他是在安頓好周滌非後,回的電話,沒有任何異常:

“周滌非在我這裡,她沒事,需要休息一下。”

陳清焰皺皺眉,忽然問:“程程那組俄羅斯套娃,是不是你送的?”

許遠不否認,但笑容虛偽陰狠,仿佛隔著手機也近在眼前一樣鮮活:

“陳醫生,你們不是離婚了嗎?”

“我警告你,無論是我和周滌非,還是我和程程,這都是我們三個人的事,麻煩你不要自以為是插手,輪不到你。”陳清焰淡淡說。

許遠揚了揚眉毛,說一句“我想你誤會了,陳醫生,我並沒有興趣插手你們的人和事。”

他分毫不讓,但態度軟和。

陳清焰離開酒店後,被陳父一個電話召回,司機趕緊掉了個頭,朝軍屬區大院駛去。

書房裡,陳父慢悠悠吸著萬寶路,他比同齡人顯年輕,身材高大,體型瘦勁。事情都調查的很清楚了,下一步……陳父吐出口煙圈,聽小陶跑進來說:

“少爺回來了!”

“陳清焰,你是不是真想把手廢了?”陳父等他進門,劈頭就罵,格外嚴厲。

顯然,今天的事挑到了這位部長最後的底線。

陳清焰給自己斟了杯茶,三、四衝後的茶水,香味甘醇,他潤了潤口乾舌燥的腔壁。

“您打算怎麼辦?”他摸出一根萬寶路,左右看看,陳父拿打火機給點上了。

“這事我說了,用不著你插手,我問你,跟周滌非斷了沒?今天你又跑去酒店作什麼死?”陳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