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00(2 / 2)

白晝如焚 蔡某人 8712 字 6個月前

越來越快的節奏,人們瞎跳起來,圍著篝火。

簡嘉灌了一大口伏特加,烈焰般的灼燒、刺激。主人用俄語風味的英文問大家誰會跳披肩舞,簡嘉自告奮勇站出來:

“I try!”

杜小冉忙過來替她抱住羽絨服:“我看好你,程程,你這放飛自我估計親媽都不認得了。”

簡嘉衝她一皺鼻子,把披肩朝腰間一圍,當裙子。

周圍是喝彩聲,人群裡又推出個年輕的俄羅斯男人。

簡嘉朝中央站定,她脊背挺拔,頸肩成一道優美的弧線。音樂一頓,她揚起下巴,狡黠笑了笑,揚手在耳畔拍打起節奏,非常地道。

所有人都在用一種愉快欣賞的目光看著她。

她眼神熱烈,腰肢扭動,全依仗著良好的舞蹈功底和對方跳出張力。她奇異地融入了陌生國度陌生的夜晚裡,徹底釋放自己。

年輕的男孩子同樣報以熱烈的目光,他微微含笑,深邃的五官一刹那和某人重合了,在簡嘉轉過一個圈,甩動裙擺時。

高聳的眉峰,漆黑的眼,還有冷淡的薄唇。長睫毛像夢一樣覆蓋出翕動的陰影,簡嘉從對方瞳孔裡,看到火焰。

她揚手要再打拍子,以為自己認錯。

耳邊是活潑輕快的鄉土民謠,和興奮的樂手。

但,陳清焰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而且,他在和自己跳舞。

簡嘉僵住了。

霎時間,兩人重逢。

陳清焰黑眸沉沉,他臉上一絲笑意都沒有,隻有欲.望。但他也揚起手臂,在簡嘉耳旁,拍響手掌。

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混在一堆遊客裡,戴著頂黑帽子。

節奏還在,但簡嘉跳不下去了。是的,他一出現,完整地破壞掉了她的快樂。

她在反應過來後,猛地推開他,奔向杜小冉扯過自己的羽絨服胡亂套上。擠出人群,急急朝馴鹿走去。

走出幾十步遠,腳下的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作響。突然,身子被用力一拽,簡嘉反身跌進陳清焰的胸膛。

“我快要被你逼瘋了……給我機會,我會好好對你,相信我。”陳清焰不由分說開始吻她,囈語般喊她“程程”。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時間。

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那,站著觀望的杜小冉。

在這樣最原始最嚴酷的自然環境裡,醫生像一頭十足的獸。

他吻的太深,侵略性太強,簡嘉一點都掙紮不動。兩人唇舌糾纏不清,壓抑的醫生仿佛怎麼都吻不夠,彼此貼合。許久,簡嘉覺得臉上沾上一些溫熱的液體。

她被吻到虛脫。

“為什麼不辭而彆?你不能不要我。”這是陳清焰鬆開她後,說的第一句話。他咄咄逼人,又是如此軟弱,眼睛裡全是爆發出來的情緒。

簡嘉心裡直抖,她雙手抵在他胸前,眼睛睜得很大,睫毛亂顫。

“你沒資格質問我,陳清焰,我們離婚了,我愛去哪兒去哪兒,你管不著。你知道嗎?我跟小冉出來特彆高興,可是,你一來,太敗興了。”

“是嗎?”陳清焰冷笑一聲,他捏住她肩膀,“看到網上的謠言,你哭什麼?我死了你不該拍手稱快嗎?”

簡嘉同樣冷冷看著他:“就是一隻流浪狗死了,我也不會幸災樂禍。你放開我,我不想在這裡跟你吵架,陳清焰,你有病嗎?跑那麼遠來和我吵架的?我以前不會和你吵,現在更不屑和你吵,你真幼稚,放手!”

她猛地甩開他,轉頭就走,重新跑向人群。找到剛才那個俄羅斯人,邀請他,繼續跳舞。

對主人點頭示意一下,音樂也重新響起。

她沒有故意氣陳清焰的意思,隻是,憑什麼他來搞破壞,她就因此壞了心情?不,她要快活。

紅光在木屋前,組成一個在冰雪世界裡的小天地。

陳清焰慢慢走到人群外,沉默地看著她。事實上,他目光追隨她一整天了,那團雪,是他忍不住砸的。她跌倒時,陳清焰無聲笑了,隱匿在帽子圍巾下。她一直在感染自己,強烈的,無形的。

他緩緩挪動步子,一步步的,在人群外圍,從不同角度凝視著簡嘉。她那麼年輕,朝氣蓬勃,在他誘拐編織的這段婚姻關係裡幾乎凋萎。但此刻,分明又重獲養分,還是那個明朗的年輕姑娘。

簡嘉腰臀處有個完美的凹槽,她非常聰明,學什麼都很快。此刻,與其說是學,不如說是正巧和她內心的某部分性情吻合,她本來就是這樣的。

陳清焰覺得簡嘉熟悉又陌生,但毫無例外的,無論是哪一部分感覺,都讓他此刻心跳難控。而且,在如此酷寒的條件下,他對她,又有了生理反應。陳清焰非常邪惡地想把她壓在身體下麵,讓她哭,讓她求饒,用最原始放縱的手段占有她,征服她,看她高.潮。

那種雄性動物的特質,暗湧激蕩。陳清焰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想再要理智,在北極圈裡,像烈火一樣蔓延。

但沒有他,她在這個世界上可以輕易獲得自由。而且,陽光在翅膀上閃閃發光。

她像從來沒有屬於過自己,或者,簡嘉從來就不會屬於誰。

曲子終於散了,陳清焰看到那個俄羅斯男人忽然低頭問了句什麼,簡嘉隻遲鈍兩秒,她點點頭,男人便紳士地吻了吻她的臉頰。

簡嘉笑了,她和對方握了握手,用俄語謝他今晚的配合。

陳清焰攥緊拳,戴著鹿皮手套,他麵無表情,幾乎是失控地壓住心頭的醋勁和戾氣。

遊客們陸續回小木屋,今晚,大家要在這裡休息。簡嘉走到主人那裡,調皮地彈了兩下琴弦,主人在不停誇讚她。並告訴她,可以單獨送她一個鹿角工藝品,純手工,純天然。

她裹住羽絨服,非常輕快地走向小木屋,和杜小冉有說有笑。因為跳舞,臉上紅撲撲的,眼睛更亮。

從陳清焰身邊經過時,她一眼都沒看他,一眼都沒有。

好像,從來不認識這麼個人。

在香港那次,也是如此,他一眼不曾回頭。

杜小冉卻忽然回頭,越過陳清焰的肩膀,看向那個跟簡嘉跳舞的俄羅斯男人,擺擺手,請對方一起喝杯朗姆酒。

用kuksa木製杯子,很精美。

“喂,”杜小冉不動聲色碰了下簡嘉,“他一直在盯著你看,像一匹狼,今天肯定也留宿這裡。”

簡嘉目視前方,她把頭發掛到耳後,覺得帽子裡熱烘烘的,淡淡說:

“不管他,跟我們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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