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110(2 / 2)

白晝如焚 蔡某人 7523 字 3個月前

裡麵裝修同樣是完全的複古鄉村風,一塵不染,東西多卻有序。桌布上擺著鮮花,玻璃罐子是堅果類的小零食,簡嘉很快像小鬆鼠一樣磕巴磕巴啃起來。

她一點都沒客氣,而且,簡嘉從小有招老年人喜歡的本事。她溫軟又活潑,細細的一把小嗓子說起逗趣的話來毫不含糊。

所以,客廳裡在短時間內充斥起一浪又一浪的笑聲,有一種懷舊浪漫的氣氛。

這讓陳清焰想起她和陳景明老同誌相談甚歡的場景,記憶深刻。

外麵有長腿的英國土狗在亂跑,簡嘉一邊瞄著,一邊吃塗抹厚厚果醬的麵包。她忽然從桌底踢了陳清焰一腳,丟個眼神,陳清焰沒辦法,微笑著、委婉地暫時結束談話,並借了相機。

“程程,你怎麼一直在吃東西?很餓嗎?”陳清焰忍不住問她,在兩人結伴出來後。

簡嘉早嗷嚎一嗓子,朝不遠處的農場跑過去了。

她才不搭理陳清焰。

隔著柵欄,簡嘉掏出一捧豆餅,不停地呼喚著牛羊:來呀,來呀!

“程程。”陳清焰站原地不動突然喊她,簡嘉回頭,細白整齊的牙齒露出來,頭發被吹亂,她衝著鏡頭做個鬼臉。

自然,鏡頭裡還有一隻呆萌的羊,在一臉茫然地看著無聊的人類。

兩人後來在小鎮裡順著彎曲的道路散步、拍照,簡嘉忽然越走越快,她惡作劇。陳清焰跟的很緊,手裡拿著相機,她偶爾回頭,被他抓住一個個刹那,定格住時間。

那兩隻傻狗一直跟著他們。

“陳叔叔,你看,它腿好長。”簡嘉停下來捂嘴笑,指著其中一隻,陳清焰皺眉,“有這麼好笑?”

簡嘉笑的眼淚快出來,直擺手,“不是,我是想……哈哈,跟你好像,你們都是大長腿呀!”

說完,簡嘉撒歡跑了。

陳清焰邁開兩條腿,很快追上她。把人從身後摟住,掐抱而起,直接走到橋上,作勢要把簡嘉丟進水裡。

嚇得她亂踢一氣:“不敢了,你放我下來!”

兩人鬨出一身的汗,陳清焰鬆手,卻立刻把她按在橋身。簡嘉哼哼笑著伏在他胸前,猛地抬頭,親他一口。

這個季節,其實不是來鄉村的好時候。但聖誕的氛圍很濃,有人在家門口哼聖歌,裝扮著聖誕樹,陽光落在上麵,閃閃發光。

簡嘉也發著光,從眼睛裡。

陳清焰身上的氣息和風的味道混合,是一種奇異的甘冽。簡嘉解開他大衣扣子,又把臉埋進他懷中,深深嗅著這種甘冽。

“程程,我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快樂。”陳清焰在兩人沉默良久後,輕聲說,他拿下巴不停地摩挲著她柔軟馨香的頭發。

“我知道。”簡嘉閉著眼,一隻手慢慢地在他胸膛前遊走,他肌肉緊致,隔著毛衣依舊清晰可觸。剝離血肉,下麵是他高尚與卑鄙集於一體的骨骼。

“其實,”陳清焰說著,頓了下,“我在俄羅斯時給你買了許多明信片,想用來給你寫短信,糟糕的是,小陶來家裡打掃衛生失手給弄濕了。”

那些明信片都是精挑細選,陳清焰一想起,非常無奈。

“那你再買了寫給我,”簡嘉莞爾,她想起摔壞的墨水瓶,悄聲問他,“你的鋼筆還好嗎?它那麼硬,不會隨便壞吧?”

陳清焰非常應景地突然頂了她兩下,不動聲色說:“是,它那麼硬,壞不了。”還在記著她昨晚的挑釁。

簡嘉倏地紅了臉,小聲罵他:“你真討厭!”

“明後兩天我要參會,結束了我們再去逛博物館。”陳清焰抓住她的手,微蹙眉頭,細致地親吻一遍,他把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

遠處,在地平線的儘頭,又有大片大片的雲像海浪一樣翻湧隨風而動。

他們慢吞吞往回走,是下坡路,從矮牆前經過,簡嘉上前撫摸一番那些看起來極具質感的石頭。兩人一直散步,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絮絮私語。

沒有在小鎮上過夜,回到倫敦,陳清焰把準備好的各種材料以及複雜疑難病例的記錄表、影像學資料在電腦上又過了兩遍。

簡嘉從身後俯身勾住他脖子,一手給端了杯紅茶,放好說:“你去開會,我一個人在附近逛一逛?”

陳清焰反手摸摸她的臉,稍稍側過頭,拿鼻子碰了碰她:“好,你注意安全,帶好卡和現金,有事情記得隨時和我聯係。”

參會的人很多,會議涵蓋麵非常廣:脊柱外科、關節科、運動醫學科、骨腫瘤等骨科的幾大板塊都囊括進去。一百多場次專題會議,各種電子壁報展示著國際上骨科最新的研究成果,圖像直觀簡潔。陳清焰也是壁報作者之一,和其他與會人員,在壁報前不斷交流探討。

一天下來,忙碌的精神奕奕。

簡嘉買了超嗲包裝的餅乾,邊吃邊鑽進小市場裡,開始全身心投入淘貨。各種精巧的古董看的人眼花繚亂:啊,都喜歡!簡嘉發出由衷的讚歎,她備了足夠現金,是陳清焰在她臨出發前塞過來的。

她買了個小巧的地球儀,底座是銀製。又買了碎花鎏金的茶具,英倫風印章,統統裝進隨身帶來的大布包裡。

算下時間,她給陳清焰打電話,告訴他直接回住處,她也差不多時間到,再一起吃飯。

簡嘉卻打算好,要給醫生一個驚喜,或者驚嚇。她樂的不行。

陳清焰會議結束後,開車路上,接到帝國理工學院同學的電話,對方要請吃飯,兩人約了具體時間。

他回到住處,剛開門進去,又聽見有人敲門。

房東說好要過來送烙餅和自家莊園釀造的果醬。

陳清焰一麵鬆著領帶,開門的一瞬,熟悉的一張麵孔出現在視線裡,他不免錯愕,她一身黑麵色極為蒼白地說:

“學長,我可以進去嗎?”說著,上前顫抖地抱住了陳清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