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隊決定紮營,奉命警戒的隊員很快察覺異狀,趕來向千雄稟報。
“雪地車?”
“就在兩百米外,有千城標誌。”
千雄命人看守營地,親自帶著兩名隊員前往查看。果不其然,在挖開的淤泥下發現一輛雪地車。車身浸在水中,右側車門遍布刀痕和劃痕,破損十分嚴重,車頭和車尾仍能看到紅色的千城標記。
“這是千佳小姐的車。”
當初千佳出城獵豺,一共開出三輛雪地車,一輛在爆炸中損毀,另外兩輛遺失在雪原,始終未能尋回。隨著明芳的死,關於這兩輛車和千佳的死亡地點也失去線索。
如今在這裡發現一輛,還有一輛在哪裡?
難道真如城主的猜測,這是一場陰謀,明芳還有同夥?
“繼續找!”千雄猙獰道,布滿疤痕的臉頰扭曲抖動,愈發顯得可怖。
“隊長,這個時候分散很不安全。”隊員不滿道。
出城已經有十多天,他們一直在雪原中趕路,彆說獵殺大型變異獸,連雪兔和地鼠都沒獵幾隻。千雄強硬命令眾人加快速度,不斷向雪原深處進發。雨季驟然來臨,大雨傾盆而下,他仍不肯調頭,如今更是一意孤行,要在深夜外出搜尋!
開什麼玩笑!
這樣的夜晚分散行動,遇上大型變異獸怎麼辦,千雄不要命他們還想活!
受到隊員質疑,千雄的臉色十分難看。
他也不想這樣,但想起千武的命令,他不得不冒險。如果不能儘快查明真相,就算不死在雪原,回到城內後,他也會死在千武手裡。
“隊長,不是我們反抗命令,但你也要體諒弟兄們。”一名身形強壯,麵容精悍的隊員開口道。
他跟著千雄的時間最長,同他有過命的交情。他知道千雄為難,也知道千武有多狠,可難處擺在眼前,千雄繼續一意孤行,隊伍裡的人會更加不滿。不滿積累到一定程度,難保會發生什麼。狩獵隊員殺死隊長,逃亡其他城的先例不是沒有過。
“一晚上而已,不會耽誤什麼。”泰格按住千雄的肩膀,壓低聲音道,“無論如何今晚不能行動,否則隊伍裡的人會造-反。”
千雄逐漸冷靜下來,終於改變主意,帶著兩人返回營地,決定休息一夜再出發。
這樣的決定並不能讓隊員完全滿意,但比起在雨夜行動,眾人勉強能夠接受。
就在眾人布下防護帶,準備進到車裡休息時,引擎聲忽然傳來,刺目的車燈由遠及近,數輛帶有黑色標記的雪地車呼嘯而過。車身經過改裝,高過人前胸的車輪碾壓泥地,濺起大片泥漿,幾個沒來得及閃躲的狩獵隊員被濺了滿身,樣子異常狼狽。
一個脾氣暴躁的隊員抹去臉上的泥漿,怒視飛馳過的車輛,控製不住就要動手。
“瘋了嗎,那是獵人城的狩獵隊!”
千雄從身後按住隊員,正遇上一輛帶有黑色標記的車經過,車裡的人故意打開車頂,任由雨水澆在臉上,對千城眾人擺出一個鄙夷的手勢,猖狂大笑。
“孬種,廢物!”
年輕的隊員臉色漲紅,按在肩膀上的手卻猶如鋼鉗,讓他動彈不得。
千雄也十分惱怒,但他不能冒險。
獵人城的狩獵隊,那就是一群瘋子和暴-徒。
相比千城供人取樂的獸籠,獵人城簡直是活生生的鬥獸場。在那座城裡,一切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隻要你夠強,你就能得到一切。
死亡隨時都可能發生。
那裡是亡命之徒的聚集地,是殺戮者的遊戲場。
蕭玧能坐穩城主之位,不僅因為他是變異者,更因為他夠強夠狠,強到讓這些狂徒仰望,凶狠到讓最囂張的暴-徒也不敢輕易挑釁。
“惹上那群瘋子,我們所有人都沒法活著走出雪原。”
直至再也看不到獵人城的車隊,千雄才收回手,下令明天一早出發,今晚兩人一班輪換警戒,餘下的回車內休息。
大雨一直在下,大地褪去銀白,地勢低的地方陸續被交錯的溪流河川覆蓋,不久就將出現一片片被澤國包圍的孤地和三角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