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看著鴿子一家,感受到它們的滿足和親密,不禁有些出神。回過神來,雄鴿忽然伸出一條腿,將捆綁在腿上的獸皮展示給他。
早在雄鴿落在船舷上時,葉安就注意到這張獸皮。隻是雄鴿十分抗拒他的靠近,情緒又相當不穩定,不想刺激到這個可憐的小家夥,他一直沒有動手取下。
在葉安投喂信鴿的過程中,蕭玧一直留在室內,環抱雙臂靠牆而立,一條腿支在牆上,始終沒有出聲。直至葉安展開獸皮,才略顯好奇地走過來。
“是紅城人的信。”
葉安將獸皮遞給蕭玧,後者一眼認出上麵的標記。不過,這個標記是人為畫上去的,位置相當醒目,怎麼看都有些刻意。
從之前掌握的線索看,岩城和紅城早有聯絡,傳遞消息的又是信鴿,不需要這樣表明身份,顯得多此一舉。
“這上麵寫的……”蕭玧看到一半,更覺得事情古怪。
如果岩城人看到這封信,定會勃然大怒。彆說是繼續合作,和紅城人翻臉都有可能。
“很奇怪,對吧?”葉安單手托著下巴,視線迎上蕭玧,都能看到對方眼底的疑惑和猜測。
“這封信很可能不是出自紅城人之手。”蕭玧道。
“嗯。”葉安點點頭,視線轉向雄鴿,考慮能否再同化一次。
雄鴿歪了歪頭,沒有表現出抗拒。
葉安深吸一口氣,將雄鴿托下木架,小心用額頭觸碰雄鴿的頭,溫和且緩慢地同化對方,試圖勾起雄鴿最近的記憶,讓模糊的畫麵變得清晰。
這樣的同化方式十分柔和,不會給雄鴿造成任何痛苦。
即便如此,葉安也做得分外小心,避免讓雄鴿感到焦躁不安。他不想線索沒找到,反而讓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簣。
大概是雄鴿不再抗拒,更主動進行回憶,反饋的信息越來越明確。
葉安通過信鴿的記憶,逐漸捕捉到清晰的畫麵。
暴雨,陰雲,冷風。
翻滾的雲層,洶湧的河水,遠處天空中的閃電,不斷炸響的雷音。
航行在水中的大船,船上有許多人,船頭有猙獰的野獸,它奮力向前飛,卻不小心被抓到了……
葉安托著信鴿,許久一動不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傑森從艙門外走過,透過半開的木門,看到室內的情形,不由得產生好奇。正想要探頭,蕭玧忽然朝他示意,修長的手指抵在唇邊,示意他不要出聲。
城主既然下令,傑森隻能壓下好奇,收回視線,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抻懶腰,準備去和其他人換班,暫時離開甲板到艙室裡睡一會。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葉安睜開雙眼,將信鴿重新放回到架子上。
“有線索嗎?”蕭玧開口問道。
“有。”葉安點點頭,認為語言描述不夠準確,直接將獸皮翻過來,在上麵勾勒出大船的形狀和船頭的撞角。
在他落筆時,雄鴿竟然飛落到他的肩膀上,不時發出咕咕聲,像是在做出糾正。
“一共有五艘大船,船上有很多水手。”
葉安仔細分析得到的線索,猜測出現在雄鴿記憶中的人都會是什麼身份。
抓住它的必然是水手,放飛它的人地位應該很高,十有八--九是這艘船的船長,更有可能是船隊的首領。
他同時注意到,被抓住時,雄鴿帶著岩城船長的信。被放飛時,船上的水手還提著另一隻信鴿。
將自己的發現轉述給蕭玧,後者沉吟片刻,又詢問葉安某幾處細節,最終目光落在獸皮上,指尖點著船頭的撞角,給出自己的判斷:“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