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歸來之後,空蕩蕩的營地內重新變得熱鬨。
木棉和紫荊帶人清理地麵,鋪上石板,立起大片帳篷。
鈴蘭在營地中催生藤蔓,一頂巨大的綠傘在營地中張開,邊緣處不斷延伸,細長的蔓枝互相交錯,直至將外圍的木欄都遮擋在內。
大雨傾盆,豆大的雨珠落在傘上,順著傘麵滑落,在邊緣牽連成數不清的雨線,接連不斷落在地麵,在圍欄外彙聚成溪流,繞著營地緩慢流淌。
冷杉帶著少年們挖開溝渠,將彙聚的雨水引入河中。
河中水浪翻湧,大群的河馬逆流而上,尋找剛生發的青草。
數不清的變異魚跟在河馬群後,既方便獲取食物,又能避開鱷魚群的襲擊。
河馬群中有新生的幼崽,母河馬十分警惕,哪怕是個頭大一些的變異魚都會遭到驅趕甚至攻擊,遑論是更具威脅性的變異鱷魚。
經過幾次清理,三角洲內的鱷魚數量少得可憐,但數量少不意味著絕跡。正因為生存條件嚴酷,才使得這裡的鱷魚體格更大,性情更為凶猛。
三角洲內的鱷魚捕獵目標特殊,絕大多數是大型變異獸。隻要找到機會,拚著受傷也要將獵物拖入河底直至淹死。
河馬群曾遭到鱷魚伏擊,一頭小河馬不慎被拖走,母河馬追上去仍未能挽救孩子的性命。
自那以後,河馬群和鱷魚群結下死仇。
雙方一旦碰麵,甭管鱷魚是否挑釁,河馬群都會一擁而上,將鱷魚團團包圍。鱷魚僥幸逃脫,也會身受重傷。
在變異獸眾多的三角洲,重傷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陸地上的變異獸無法進到河中,性情凶猛的變異魚,數量龐大的變異螺、貝和螃蟹也能將重傷的鱷魚撕碎。
更不用提在河流上遊的水獺。
水獺一家不露麵且罷,一旦出現在河流下遊,簡直是鱷魚的噩夢。
尤其是新生的小鱷魚和亞成年體,遇上這一家,基本上沒有逃脫的希望。抓住之後就被連頭帶爪子一起啃,連骨頭都剩不下丁點。
河馬群出現時,少年們的工作基本完成。
通水的溝渠從營地延伸至河道,為避免捕食者順著水道進入營地,特彆是防備肺魚一類的種群,少年們特地請教過強伯等人,對溝渠加以改造,在與河道相連的一段設置機關,能解決不少問題。
“差不多了。”冷杉放下鐵鍬,單手抓在腰側,抹去額頭的汗水。
“還好吧?”一旁的卡米爾看到他的樣子,將水囊遞過來,關心道,“喝點水。告訴你彆逞強,要是再生病,木棉和鈴蘭都會生氣。”
“我沒逞強。”冷杉仰頭灌下幾大口水,滋潤乾渴的喉嚨,認真道,“我沒事,越是沒力氣越要多活動,總是躺在帳篷裡,人都要生鏽了。”
“你自己看著辦。要是真有事,彆怪我和奧瓦幾個把你抬回去。”卡米爾哼了一聲。
冷杉知道他是好意,笑著搖搖頭,又灌下幾口水,將水囊還給卡米爾,就扛起鐵鍬,招呼眾人返回營地,準備晚上的宴會。
營地中人聲喧鬨,島上眾人正和獵人們一起搬運物資,檢查帶回來的糧食和藥材。
哪怕做了充足準備,仍有一部分糧食受潮,藥材也有損失。但比起總量,這些損失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