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一旦做出決定, 輕易不會更改。
無論三個男人如何哀求,哀求不成便破口大罵甚至口出威脅,他均不為所動。
命令下達之後, 拉契娃親自押送三個男人返回住處, 盯著他們收拾行李, 又按照葉安的吩咐分給他們一袋糧食和三把短刀。
“隻有這點?”一個男人拎起糧袋,估算一下重量, 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不然呢?”拉契娃環抱雙臂靠在門框上, 嘴裡咬著一根細小的木棍, 嘲諷的目光逐一掃過三人, “我沒記錯的話,你們來孤島之前還在流浪,連個固定的住處都沒有,全都一窮二白。這才過上幾天好日子就開始忘本?想要更多?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配嗎?”
男人臉色漲紅,衝動之下就要動手。
拉契娃嗤笑一身, 站直身體,甚至沒有拿起斧頭, 隻是攥緊拳頭,指關節哢吧作響,舔了舔下唇, 凶狠的目光掃過去, 就成功震懾住男人,讓他再不敢輕舉妄動。
“孬種!”
見男人偃旗息鼓, 拉契娃不屑地撇撇嘴,催促男人快點收拾,彆磨磨蹭蹭試圖拖延時間。
三人縱然心中不忿, 滿懷著怨氣,終究實力不如人,不敢再圖謀其他,老老實實扛起糧食,佩戴短刀,帶上收起來的兩個大包裹,麵無表情地走出房門。
他們的住處是一間木屋,十分寬敞明亮。
屋內有三張木床,床上鋪著厚實的獸皮,均是孤島無償提供。如今他們被驅逐,除了之前帶來的東西,其餘一件也不許帶走。
走出大門,三人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向往望,看著原本屬於自己,如今卻要失去的一切,憤怒之餘,陡然湧上一股悲涼。
他們很希望這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會恢複原樣。
奈何現實擺在眼前,他們的不知足和貪婪釀成苦果,不想吃也要吃下去,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拉契娃這次沒有催促,任由他們駐足許久。直至木棉來催,才讓他們快點離開。
三人走過城內,麵對各種各樣的目光,胸中湧動怒氣和怨恨,始終不肯低下頭,更兼不願被人看輕的心理,表情竟透出幾分猙獰。
這樣死不悔改,哪怕心最軟的島民也當場唾棄,大聲道:“大人做得對,這樣的人不配留下來,就該趕走!”
事實上,葉安僅僅是驅逐,並未對他們趕儘殺絕,已經是手下留情。相比其他城主遇到此類事的做法,他完全稱得上慈悲,對三人更是仁至義儘。
三人穿過城內,一路來到城門前。
葉安已經返回住處,等待他們的隻有一艘孤零零的木船。
沒有人來送他們,即使有,也是追著斥責,要求他們快點離開,不要繼續留在島上。
三人強打起精神,先後登上木船,回望一眼身後的城牆,全都一言不發,狠狠咬住牙關,撐船順流而下。
葉安的驅逐命令,可不是離開孤島那麼簡單。
他們不被允許留在三角洲,必須儘快離開。否則的話,被外出狩獵的隊伍發現,三人將被視為入侵者和敵人。
屆時,是死是活都很難料。
木船在水中漂流,上遊吹來的冷風推動船身前進,速度越來越快。
水下魚群聚集,幾尾大魚從水中躍起,張開血盆大口,凶狠咬向船尾的男人。若不是同伴反應及時,用船槳狠拍了過去,此時此刻,他已經失去一條胳膊。
河水洶湧,魚群異常凶猛。
船身開始打轉,三人幾次差點掉進水裡。
“不能再這樣了,河裡太危險,上岸!”一個男人開口提議,其餘兩人立即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