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鴉擔心追查時會查到相鄰而居的楓林彆莊上,他們公子夫人本就和鄭二姑娘不對付,鄭二姑娘失蹤後最大的嫌疑就是他們,這實在是太顯眼了。
姚宣辭聞言劍眉輕輕挑了挑,“此事好解決。”
他拿起一旁的狼毫,“那位殿下送來的宮中令牌可在你身上?”
“在這兒呢,屬下都沒讓墨崖那雙臭手摸過。”
白鴉從懷裡掏出一把玄色令牌呈上,姚宣辭卻沒接,“你拿著就是。”
他抽過一張雪白宣紙鋪好,提筆蘸墨利落揮筆,寫完後舉起來,在空中隨意揮了兩下將墨跡晾乾,折疊好遞到白鴉麵前。
姚宣辭平靜吩咐,“你再去一趟青岩彆莊,把令牌連同這張信紙一起放到鄭如毓廂房裡,讓她的婢女一眼就能看到。”
白鴉領命,接過信紙正要轉身離去之時,又被男人叫住,“讓墨崖前來見我。”
“是。”
書房房門被輕輕關上,不一會兒又被推開。
墨崖進來時看見自家公子從書架下側抽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玄色錦盒。
“公子。”
姚宣辭漫不經心嗯了一聲,錦盒放到了桌上打開,望著盒中之物,眼底浮現一絲殺意。
墨崖瞥見一塊整齊疊好的潔白布緞鋪在盒底,好奇心道這東西是做什麼用的,就見公子已經將錦盒蓋上,推到了他麵前。
“帶鄭如毓走時,將此物帶上。”
墨崖不懂此物用意,但察覺出公子語氣中的不悅,便識相緊閉著嘴巴沒敢問,把玄色錦盒抱在懷裡,同時提及另一事來。
“公子,眼下已是三更夜,既然鄭二姑娘都安置完了,屬下現在帶人去皇城接應一下那位殿下?”
“不急。”姚宣辭眸光微暗,“城門五更天才會打開,消息出來再隨我一同去,提早過去會讓人猜疑太過巧合。”
他望著案頭燈架上那一縷瑩瑩火光,注視了片刻後,抬手輕輕掐滅。
“下去歇著罷。”
明早還有一場緊鑼密鼓的大戲,多睡會精神足才不會出什麼差錯。
*
東方天際隱隱泛起魚肚白,清晨落了寒霜,白雀打開房門時正好有股寒風刮過來,被吹的縮起脖子,掩上房門回去。
她一邊翻找厚些的外袍,一邊提醒道,“昨晚兒吹了一夜的風,今早忒冷,藍雀你可得穿件厚實的外衫。”
藍雀正拿著銅鏡看自己臉頰有沒有消腫,聞言應哼了兩聲,聽見白雀叮囑道,“我先去叫醒姑娘,你起來去問問主管事,那大夫何時能到。”
藍雀拎起一件稍暖和些的衣衫,回應,“曉得了。”
然,藍雀才剛換上鞋襪,白雀又急匆匆砰的一下推開了房門,“藍雀,出事兒了!”
清晨的寒風呼嘯湧入房裡,藍雀被吹得打了個寒顫,“你乾嘛這是,不是去伺候姑娘嗎?”
“姑娘被太子殿下找到帶走了。”白雀將書信和令牌遞到她麵前,眉眼間滿是不安,“怎麼辦,若是太子妃和國公爺知道咱們照看不周……”
藍雀才消化完白雀話中的信息,聞言立馬抬手堵著她的嘴,“這怎能是我們的錯。”
“你可彆給自己找麻煩。”
她接過那封書信,指著那字跡,“你看,太子殿下這意思是他把二姑娘帶走,要等陛下肯賜婚才讓姑娘回來。”
“咱們兩個小婢女,怎麼比得過東宮侍衛。”
“可姑娘半夜失蹤,萬一不是……”
“不可能。”
見白雀眼中還有幾分懷疑不安,藍雀堅定道,“我見過太子殿下筆跡,就是他寫的,這宮中令牌可是貨真價實的。”
“彆瞎想了,當務之急是咱們拿著這兩樣東西給國公爺,國公爺定能分辨出真假來。”
白雀聞言頓時有了主心骨,催著藍雀,連行囊也沒收拾,緊趕慢趕著等馬夫過來,坐上馬車啟程回皇城。
可主子憑空消失,她還是有些惶恐,手一個勁兒的發抖,隻覺得車廂裡悶得透不過氣。
憋了好一陣,她乾脆掀開馬車簾子透氣,卻意外瞥見幾個黑衣人跳入一堵牆後的楓林裡。
“……!!!”白雀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藍雀!”她趕緊拽著藍雀過來,指著麵前的彆莊院牆。
“好幾個提著刀的黑衣人進了姚世子的彆莊!”
藍雀湊過來時隻看見一抹黑影躍入牆裡的楓林,眉頭擰著。
“你是不是看錯了,許是一隻黑貓罷,彆大驚小……”
正說著,那牆頭突然冒出一個蒙著麵的黑衣人,一雙眼睛無聲的望向她們。
“彆看!”藍雀手疾眼快放下馬車簾子。
真有殺手刺客要趁清晨蒙蒙亮就潛入彆莊殺人……她們看見了,那豈不是會被滅口?!
腦海中回憶著與黑衣人對視那一刻,藍雀怕的要命,心慌不已,她連忙衝到馬車前,掀開簾子對馬夫催道,“這裡有刺客,快離開!”
白雀膽子小,姑娘是不是真被太子擄走還不一定,眼下又目睹刺客盯上了姚世子,她躲在馬車角落裡抱緊自己,被嚇哭了。
她無助的嗚咽抹著淚,“藍雀,他們好些個人,都帶著刀,姚世子和他夫人會不會死在這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