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一聽到副業,吳洪大眼睛也亮起來了。近年來,保護區也經營困難,早就入不敷出,除了每天照顧大象,大家都在想辦法搞錢。

寧朝朝看他滿臉寫著“讓我康康”,就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看,“是直播,我昨天開了沒多久,就遇到個大氣的老板。”

吳洪大:“謔!”

寧朝朝:“我們一起來試試吧,隻要點這裡開始播就好,以後你們也可以開一個賬號,說不定也有大氣老板打賞呢。而且每天掛滿三個小時,掛一個月,就能拿到幾百的全勤。”

吳洪大拿著手機,有些靦腆地笑了笑,“我這樣的人,還能有粉絲啊?”

但大氣的老板,不是每天都有的。今天寧朝朝播了十幾分鐘,一個觀眾都沒有,彆說昨天和她家小德牧同名的大氣老板了。

等大象都吃完所有東西,他們準備帶著它出去散步。寧朝朝牽著大象的長脖子,帶它慢慢往前走。

吳洪大忽然興奮地叫了聲,“朝朝小姐,來了一個觀眾!”

寧朝朝也湊過去看,進來的觀眾叫“逆風奔跑的豬”,這下不和她的小狗同名了。

逆風奔跑的豬:啥玩意?這播的啥呢?

吳洪大第一次直播,難免緊張,紅著臉支吾。

寧朝朝隻好接過手機,說道:“你好,這裡是在x市的彩虹大象森林,我們準備帶身後的大象出去散步,你看,它叫基路柏。“

逆風奔跑的豬:謔,美女!

逆風奔跑的豬:我不要看大象,我要看美女!

寧朝朝皺起眉,有點不悅,耐著性子說:“我們是專門播動物的……”

還沒說完,逆風奔跑的豬就發了一串彈幕:“動物?動物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大象嗎,我家還有一尊收藏的象牙雕,血牙,沒見過吧!”

寧朝朝表情瞬間冷下來。

她聽說過,血牙是時下流行的文玩。

偷獵者在大象活著的時候,砍開它的臉,活活把牙拔/出/來。這樣大象在疼痛中會拚命掙紮,加速血液流動,讓牙齦充血,從而使取出的象牙有層血色,被一些人捧為珍品。

——但這是假的,隻是商家營銷的噱頭。

根本沒有血象牙這種東西,讓世人趨之若鶩的血牙,隻是病態的牙齦。然而這麼荒唐可笑的噱頭,卻讓無數大象痛苦地死去。

吳洪大一聽到血牙雕,整張臉就漲紅了,忍不住直接開罵,和逆風奔跑的豬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罵戰,激烈得讓寧朝朝插不進去話。

最後,逆風奔跑的豬突然問一句:“你工資多少?”

吳洪大愣了下,老實巴交地回答:“二千。”

逆風奔跑的豬:“嗬嗬,真蠢,你打工一輩子也賺不夠我一件血牙雕,跟你這種人說話真是浪費時間。”

發完這句,他就離開了直播間。

吳洪大呆了有幾分鐘,寧朝朝擔憂地喊了他幾聲,但他好像沒有聽見,呆在原地。

基路柏停在路中間,想要往前走,就低低吼了聲,拿鼻子蹭了蹭寧朝朝。

聽見大象的聲音,吳洪大這才如夢初醒,把手機還給寧朝朝,不好意思地說:“朝朝小姐,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啊?”

寧朝朝搖頭,“沒有的,”她抿了下唇,“這種人說的話,你彆往心裡去。”

吳洪大撓撓臉頰,笑容憨厚,“哎,我知道我知道,我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跟在寧朝朝旁邊,帶著大象一起穿過茂密的樹林,說道:“朝朝小姐,其實我八歲就當象夫了。”

寧朝朝摸著基路柏粗糙的鼻子,靜靜聽吳洪大說話。

吳洪大:“我家裡窮,沒能力讀書,當象夫又不要什麼資格,誰都可以當,還能補貼家裡,八歲的時候,我爸讓我去當象夫。”他歎了口氣,“但是他們教我,用叉子去紮大象,經常把象紮得血淋淋的。”

寧朝朝以前聽爺爺說過,很多地方用大象來代替機器,搬運重物,或者是培養大象載人表演,以供遊客玩耍。為了讓大象馴服,他們會從小象開始,拿鐵釵從象皮膚薄弱處紮進去,讓它們學會畏懼和服從人類。

她隻想想那樣的場景,就覺得揪心。

“但是,”吳洪大低聲說:“我不喜歡這樣,大象其實很溫和善良的,它們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它們?”

他說不出什麼大道理,隻苦著臉歎息,又道:“不過後來我運氣好,遇到了安先生,他把我帶到這裡,讓我來照顧它們,在這裡,它們都過得很開心,也不用被人拔掉牙,也不用天天都去做苦力。”

吳洪大揉了把臉,“所以我過得挺開心的,就算沒多少錢也開心,那個人肯定不懂這種開心。他嗬嗬我,我還嗬嗬他呢!”

寧朝朝笑了一下,“我也嗬嗬他。”

吳洪大“嘿嘿”兩聲,撓撓頭,“不過看來這個直播,我還是做不了了。”

寧朝朝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牽著基路柏在林子裡走了會,之後又和吳洪大一起,吃了頓當地特色的咖喱菠蘿飯,看圈保護區裡的其他大象。

幾隻大象在樹林前的沙地裡漫步,平和又緩慢。而它們身後,還跟著一隻未成年,隻有寧朝朝肩膀高的小象。

小象很活潑,還是一隻不到一歲的幾百斤寶寶,跟在媽媽後麵蹦蹦跳跳。它注意到站在柵欄後的兩個人,蹦躂著跑過來,小鼻子一晃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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