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林雨桐看了他一眼,“老實的呆著吧,彆惹事。今兒是我在這裡,要是換個人當家,得看著你去死信嗎?好好留著你這條命吧,還有人巴巴的等著你出去呢。彆折騰了,千金散去還複來,你得有這樣的覺悟明白嗎?”
不是特彆明白。
誰還等著自己出去了?
半下午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是郝智。
重新被放出來,一出門就被郝智郝站長給接走了。再次麵對郝站長,他有些戰戰兢兢。畢竟……他是背叛了郝智投奔了錢通的。如今……倒像是郝智花了大價錢,將他給弄出來了。
“郝站長……不……老大……”孫三壽噗通就給跪下了,“您又救了我孫三壽一命,從今往後……”
“先彆忙著說什麼從今往後,我能庇護你到幾時還不一定呢。”郝智一把將孫三壽拉起來,“給你聽個東西,聽完你再說話。”
說著,就將擺在角落裡的機器給打開,裡麵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有些小人物,你不用太過袒護,該怎麼處理,由著妖狐去處理……這也是為了你好……”
再接下來的聲音就認識了,是錢通,“是!局長。您的意思卑職已經明白了……”
就這簡單的幾句話,郝智就關了機器,“這條專線上我有人,他值班的時候偶爾會錄到錢通的通話內容。巧了,在你出事的前後時間段了,戴局長給錢通打了電話。這就是通話的內容。你應該就是電話裡說的小人物,戴老板不叫袒護你,錢通自然是不會袒護你的。而戴老板又說是為了錢通好,那……你說,戴老板的意思,他是想把矛頭對準誰,用誰的腦袋去應付大公子那邊的責難?”郝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隻能是我!”
孫三壽驚疑不定的看郝智,“他們是想用我,對付老大你?!”
“應該是這樣。”郝智就道,“咱們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明白這個道理吧。所以,我花了大代價,才將你暫時借出來。你要知道,他們定下目標,輕易是更改不了的。咱哥倆想活命,可不容易。”
孫三壽咬牙:“要不,咱們跑吧!”他艱難的咽了唾沫,“往香kang,往南洋,哪裡都能去的……”
“可去了之後,咱倆討飯去?”郝智就道,“你的錢不用想了,你藏的犄角旮旯的,人家都給找到了,沒給你留下一個銅板來。而為了說服妖狐那邊兩步相幫,我幾乎是花了所有的積蓄。這中間又有你的事,我把給你小嫂子的首飾都拿出來給人家送去了。你知道那個姓金的處長吧,仗著能上妖狐的床,那是獅子大開口,胃口大的很。你是了解我的,我的東西一般放在什麼地方你也清楚……你自己去看看,裡麵還剩下什麼了……”
孫三壽直奔櫃子,輕易的就打開,出了法幣和兩根金條,彆的什麼都沒有了。他艱難轉過頭來,“那怎麼辦?”
“就算咱們兄弟能受得了窮困,那也該知道,錢通的人一定死死的盯著咱們呢,就等著咱們跑的時候好抓現行。到時候亂槍打死更省事了,他正盼著如此了。妖狐刨了你的老巢,收了你手裡的最後家底,又把我這裡詐的一乾二淨,不就是逼著咱們就範嗎?你以為人家收了錢,就真的會兩不相幫。人家說不定拿了咱們的情報轉手又賣給錢通了。跑?這是最愚蠢的做法了。”
孫三壽的眼裡就冒出凶光來,“不叫咱們活,那誰都彆活。同歸於儘乾|死他!”
“兄弟,死不是目的。”郝智給自己倒了一杯洋酒,然後示意孫三壽自己去給自己倒:“活著,且活的好好的,才是咱們的目的。人家要咱們兄弟死,咱們能慫嗎?”
孫三壽聽出意思了:“老大,您說怎麼辦?我都聽您的。啥都沒了,退一步就是死,我有啥可害怕的?!您叫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
“很好!”郝智輕笑一聲,“咱們這次,不僅要活,還得立一次大功!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孫三壽聽的眼裡眼裡亮光乍現,“您放心,信得過的兄弟還有一些,我知道怎麼乾了。”
“關鍵是要保密!保密明白嗎?”郝智‘噓’了一聲,“七天!我們隻有七天的時間。能不能活著,能不能以後在滬上橫著走,就看這一回了。我把這麼要緊的事,托付給你……”
“要是玩砸了,就要命,我知道輕重。”孫三壽拍著胸脯保證。
郝智拍了拍他的肩膀:“櫃子裡剩下的那點錢,你全拿走,吃飯和找人都得花錢,先拿著那些吧,要是不夠,過了明天你找我拿。我已經跟一個朋友商量好了,他想接管我這個煙館。這房子怎麼也值幾個錢,夠咱們這次的開銷了。”
孫三壽沒猶豫,拿著錢就走,“您看好吧!”
等孫三壽走了,郝智才叫人:“備車。”
今晚還得再去見見徐媛。
而此刻,林雨桐和王曼麗都不在小樓,今兒收獲頗豐,連夜裡,很多東西都得找人估價然後登記入冊,下麵的兄弟分多少,這都是有數的。得早早的分下去才行,要不然人心惶惶的,都記掛這筆錢了。
而兩人一走,周天南就偽裝了聲音在公用電話亭給郝智打了電話:“……有人通知你,現在可以去了……”
而此時,有人給小樓送了兩桌酒菜,酒是好酒,菜是正宗的魯菜。有財發,有酒喝,有肉吃,人就難免放鬆。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的,隻管吃喝去了。
守在地下室門口的兩個值勤的,能不饞嗎?今晚又開始下雨了,這陰冷陰冷的在這裡站著,一站半晚上,心理多少事有些不平衡的。就有人在門衛室的方向招呼兩人,“我們這裡也有酒,過來喝一杯。”
兩人當然不敢去了,這值勤著呢。
那人就道:“誰不知道你們那大門根本就不敢用手碰。就這你還怕有人進去呀?咱們在大門口,不放外人進去。裡麵都是我們jun 統戰值勤的。你們那地下室又沒關著我們的人,我們的人犯得上過去嗎?”
是這個道理!
由喝一杯到喝兩杯,這大門一直沒有人要進來,兩人就安心的在門房喝起了酒。
可滬上軍統戰,又豈止是一個入口。郝智帶著人進來,帶了皮手套,摸出從林雨桐那裡得來的鑰匙,自己進了地下室。
徐媛等著對方的到來,但來的這麼快,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她還是嚇了一跳。
但此刻她真不怕,“你不敢在這個地方對我怎麼樣。”
“我也沒想把你怎麼樣。”郝智就道,“你上次威脅我的事,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因為知道我根底的孫三壽已經被我贖出去了。”
“我知道!”徐媛輕笑一聲,“我本也沒完全指望你。”
“你想跟我換人質!”郝智點頭,“這個想法……挺單純。但我也看出來了,你想救那個工黨的心是真誠的。我這人對那種知恩圖報的人還是有好感的,真的!如果你願意跟我合作,王坤我幫你救。哪怕是馬上弄出來都行。你要是願意,我可以想法辦法將她跟你關在一起,他是生是死,怎麼生怎麼死,你說了算,如何?”
徐媛心裡一跳,這怎麼跟當初林雨桐的提議一模一樣,那也就是說,當初林雨桐提議,真可能是對自己有利的。
可此一時彼一時,當時林雨桐那麼提議了,可這次林同意並沒有舊話重提,那顯然就是不合適的。
有時候,相信一個豬隊友,倒不如相信一個狼隊友。想來,郝智也未必跟自己結下死仇。自己隻要一個王坤而已,救出來直接送到香gang,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知道郝智救出了一個工黨。這對他而言,許是沒那麼難。
於是她便道:“我要他自由,你明白這個意思嗎?”
“明白了!”郝智點頭,“將他弄出來,然後給他幾根金條,遠遠的送走他,是吧?可以!一個刀疤臉,找個人替代他,誰能確定他的身份,我說王坤死了就死了,這很容易。但是你得告訴你,你身後的那個人到底想乾什麼?”
徐媛一臉的深沉,“你應該清楚,她是想要你的命。隻不過,林雨桐是想糊弄事拉倒,他卻目的鮮明。”
“此人有什麼背景?”郝智又問。
“就是什麼背景都沒有,才瘋狂的想要立功。這和我的心態是一樣的,我們跟林雨桐和王曼麗不同,她們都是有所依仗的人,風再大,人家能站穩,我們不行。在這一行,像是我這樣的女人,除了不擇手段的立功,還有什麼?靠男人嗎?男人喜歡單純善良弱不禁風的女人,不喜歡我們這種的……用男人的話說,像是枕頭邊盤著一條du蛇。而且,錢通比你有背景,攀上他,也算是找到了可以抱的大腿。看看胡木蘭和她的徒弟們……錢通的資曆還在胡木蘭之上,想攀上錢通這個關係,有什麼錯嗎?”
又是該死的資曆和人脈。
沒錯,這些東西往往比能力更吸引人。
就像是孫三壽為什麼背叛一樣,因為他報上期的升遷名單,上麵給批的不多。但是錢通報上去的,十成十都能批下來。人往高處走啊!奈何奈何!
沒有了錢通,想穩定滬上站,上麵就不得不用自己。關係是處出來了,站住了位子,關係自然就能走動來。所以,還是要乾掉錢通。
郝智就道:“我願意幫你救人,且按照你的意思去安頓這個人,也答應你,完事之後拿了孫三壽的腦袋給你,算是替你報仇了。有這兩件事,咱們可談合作。至於我跟你之間的恩怨,等咱們這次合作完成,我隨時等著你取我性命,如何?”
徐媛點頭:“可以!那你需要我做什麼?”
“你想辦法叫那兩位姑奶奶將你放出去,然後聯絡你背後的那個人……我叫你放什麼消息給他,你就放什麼消息給他,明白嗎?”
徐媛點點頭:“好!成交。”
“成交了?”回到酒店之後,一開門就看見靜靜的躺在大門內側的字條,上麵就兩字:成交。
地下室的鑰匙,胭脂也有一把,他能知道兩人的談話結果,她絲毫也不意外。
四爺洗了澡已經在床上了,催她:“洗洗睡吧,熬出黑眼圈了。”
可也不敢泡熱水澡,用偏涼的水衝洗了,就快速的上床了。熱水泡了,能叫人渾身的放鬆。可肌肉放鬆了對他們這種隨時準備戰鬥的人,卻不是最好的。
濕著頭發往被窩裡拱,四爺又起來拿浴巾給她擦頭發,“名單已經甄彆出來了,裡麵有十幾個不是很清白的。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引導郝智往咱們預想的路上去走。孫三壽放出來了?”
“放出去了。”林雨桐就道,“誰去做這個人去?”
“歐陽白!”四爺淡淡的吐出這個名字。
林雨桐嚇了一跳:“你說誰?”
“歐陽白!”四爺將她的頭摁下去,“他跟俞敏慧秘密來了滬上。”
歐陽白嗎?
“他行嗎?”林雨桐不確定,“這個人……怎麼看都不是很靠得住。”
四爺拍了拍她:“你放心,我有數。明兒我親自去見一見他。”
滬上,對歐陽白來說是陌生的。
反正就是跟俞敏慧在路上輾轉了很長時間,才到了滬上。本n京跟滬上之間這麼近,真不用這麼費勁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俞敏慧是圍著滬上轉了半圈,才跟逃荒死的,兩人一個一個包袱,進了滬上。俞敏慧一路低調的很,來了也不租什麼好地方,更彆提酒店彆墅了,就是那種小弄堂,最普通的民居,租了一間屋子。裡裡外外住的都是力巴,租金便宜,大家都在一個廚房做飯。這種地方,俞敏慧當然不會關著他了,也關不了。當然了,她也不怕他瞎跑,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每天就給那麼點菜錢,跑也跑不了。她每天打扮的還算是體麵的出門,晚上回來。他一個人在這裡住著,到街口買買菜然後就回來。偶爾會去附近轉轉,但也不敢走遠,怕俞敏慧知道他亂跑,又把人關起來。這麼連著幾天,俞敏慧才說:“挺好,挺自覺,知道不亂跑……”他知道,她肯定還是派了人監視他的。
這天買了菜回來,就見租住在閣樓的李大哥帶著一個穿著長衫戴著禮帽的男人一路上樓,言語上很客氣,見了他在身後跟著,還熱情的招待,“白先生回來了?不用做飯了,來家裡吃吧,這是我請回來寫招牌的先生,我正愁沒人給作陪,白先生也是讀書人,一定要來一定要來……”
“那怎麼好……”他剛客氣了一半,就見這位被請來的先生轉過身來。他的話一下子給卡主了,這不是金……金……金汝清嗎?他怎麼在這裡?
先是大驚,繼而大喜,“你……”
才要說話,四爺就朝他點頭:“是白先生呀,那正好過來,幫我斧正斧正。”
“白先生可有文化了。還給樓下的幾個囡囡當先生咧。”李大哥熱情的說著,又招呼歐陽白,“白先生一定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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