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叫寧易居,操著一口特彆有感染力的東北腔,戴著茶色的能遮住半張臉的水晶眼鏡,一露麵就像是那種剛進場的養殖大戶來參觀的,還有那種自帶老城的穩重,特彆像是個好人。
一直沒見他說話,這會子大家都出來了,就他沒動靜,小毛就說:“大概睡著了。”
也是!那就睡吧,趕緊睡吧。沒想頭了,這不得睡嗎?
結果四爺都快眯瞪了,就聽見一聲‘嘎嘣’,他瞬間就醒-->>
了,這是誰吃什麼了?
再聽又沒有了,連上鋪的鄭五都不動了,宿舍裡安靜極了,連呼吸聲都輕的要命,這麼著得有兩三分鐘,大概吃獨食的那個以為這麼長時間都沒動靜,於是,膽子又大了起來,接著又是一聲‘嘎嘣’!
艸!
鄭五蹭的起來,拿起枕頭就扔寧易居,“好你個寧二,看著是個老實人,竟然背著兄弟們偷吃。還他娘的說什麼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狗R的一口吃的都不給兄弟們分。”
這話一說,幾個人就朝著寧易居撲過去,四爺悄悄的,伸手摸到寧易居的枕頭下麵,拽出個塑料包裝袋,馬上倒了出來,塊狀的,像是糖,四爺數了五塊單獨捏著,剩下的不知道是三塊還是四塊,他都塞到自己嘴裡了,然後還假裝找不到開口,好半天才道:“這麼大個袋子,怎麼才這幾塊?趕緊的,看夠不夠分的……”
夠分的!
除了寧寧這個物主,其他人一人一塊,四爺光明正大的又吃了一塊,嘴裡塞滿糖了:幾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糖,還是冰糖!
寧寧摸著空空的塑料袋欲哭無淚,咒罵無良商家:“三塊錢就那麼幾塊?”
其他幾個人卻罵寧寧傻叉,“三塊錢要是買兩袋方便麵,好歹吃了肚子能實在點……丫買冰糖當零食……”
傻叉不傻叉!
幾個人罵了寧寧一頓,又想著這要半個月呢,這得想想辦法弄點吃的吧,天天這麼餓,哪裡扛得住呀。
你一言,我一語的,四爺等嘴裡的糖都吃的差不多完了這才道:“想吃飽肚子……想不挨餓,幫我打聽點事,找到人了,咱們誰都不用挨餓。”
誰呀?
誰這麼神通廣大。
四爺不說誰,隻叫他們想辦法打聽氣象係,找到氣象係,就距離桐桐近了。
這裡麵鄭五的關係網最多,他是京市頂頂有名的高中畢業的,光是他們班在北大應屆裡就占了二三十。
成啊!隻要有辦法叫咱們不挨餓,不就是打聽個人嗎?這個容易啊!
林雨桐不知道四爺想辦法叫人打聽她,早上六點半哨子一響,就趕緊都起了。她一邊自己起,一邊叫她們起床,“趕緊的,還得整理內務。”
等她和簡政美都梳洗好了,這些才陸陸續續的起來。兩人幫著給宿舍整理被褥,那邊水壺放在桌上,其他人就幫著給水壺裡接上水了。
對了!軍訓一人發了一個馬紮,還有一個水壺。就是那種軍綠色的特彆經典的款式。
還發了一個帆布包,跟水壺要一左一右的背著的那種。
昨天大家都沒用,今天不行了,行軍嘛,這得帶著的。水壺裡得接上水,帆布包裡可以放些手絹或是紙巾之類的東西,然後白色的毛巾要綁在水壺上,著裝一致。
等好容易的把內務整理好了,趕緊把自己的背包和水壺往身上一背……好家夥!
要命了!這是哪個傻孩子給接的水,水壺不隔溫的,水壺裡灌了滿滿的一壺開水。這水壺掛在屁股那塊……我去,林雨桐差點蹦起來。屁股上的肉雖然是厚,但是也嫩呀,今兒鐵定是燙出水泡了。
教官在上麵,林雨桐就喊報告。
“說!”教官虎著臉,一副要嚇唬住你們的架勢。
“能不能不背水壺?”林雨桐將水壺取下來,正要說話。教官就不樂意了,“出列!”
這種時候不能辯解,先站出去再說。
林雨桐出來,教官就喊道:“蹲下,十分鐘!”
蹲十分鐘不動地方,這滋味並不好受。
那邊教官就道:“我知道你們是天之驕子……”
“可天之驕子的屁股也怕燙!”簡政美就舉手,“報告,水太燙了,屁|股燙的起泡了,我得去看軍醫……我們被燙傷了,若是不診治會留下疤痕……”好似早就知道教官會說什麼一樣,她繼續道:“我們不光是人天之驕子,還是美女,我們有穿比|基|尼的權利……屁|股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邊上不知道是哪個專業的男生路過,聽了一嗓子就嗷嗷嗷的叫。
林雨桐想捂臉,鬨不好,她跟簡政美得因為屁|股疤痕的事出名呢。
教官臉紅的能滴血,轉過身咳嗽了一聲,擺擺手,示意兩人可以離開了。
簡政美才不管呢,過來直接拉林雨桐就走。
林雨桐把帽簷往下壓了壓,因為那麼多人都朝這邊嘻嘻哈哈的笑呢,感覺盯著她的視線賊多。
教官對著剩下的人吼道:“還有誰也需要看醫生,就趕緊去!”
再沒有人厚臉皮的站出來了,但其實水壺還是很燙啊。
軍醫是個女大夫,很好說話。叫兩人脫下褲子看看,結果簡政美還好,就是燙紅了,林雨桐是真的被燙出泡了。簡政美看扭臉看了看林雨桐的後臀……“嘖嘖!是嫩。”
林雨桐抬腳就想踹,軍醫在邊上就笑:“休息兩天吧,我給你們開個證明。”
於是,彆人在太陽下麵站軍姿,它們能坐在樹下的蔭涼處歇息。
林雨桐左右看看,跟簡政美商量,“你說,咱倆也沒啥事,要不,去後廚幫廚去?”
簡政美秒懂,這是想偷著弄吃的吧。
好主意。
說乾就乾,兩人跑去找教官,表達了意願:“我們倆內務會整理,站軍姿和踢正步,都沒有問題。”說著,給教官演示了一遍,“我們想乾點力所能及的事。”
林雨桐還一副靦腆的樣子,“之前是我們不對,我們的態度不好。但我們已經深刻認識到錯誤了。我姑父告訴我說,隻要去部隊上,哪怕是在炊事班也行。即便是炊事班,也是鍛煉人的地方。我們倆坐在那裡歇著,大家卻在這裡流汗……我們去炊事班,坐著的工作我們也能做很多,摘菜切菜……我們都能做……”
一個班裡的其他人就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她們,這至少證明晚上會帶好吃的回來的吧。
教官把這視線看的分明,然後直接道:“既然要求了,那你們等著,我去請示。”
他一走,整個班一下子就鬆了,一個個的跟被抽了筋一樣,可還沒緩過來呢,教官就來了。一個個的又給站好,教官好像沒看見剛才的鬆懈一樣,隻道:“去三號食堂後廚,馬上!”想給你們班開小灶,沒門!
簡政美低聲問道:“咱們吃飯的地方是幾號食堂?”
“不知道。”之前沒注意過。
結果兩人在基地轉了半天,才找到三號食堂,在另一個訓練場的邊上呢。
哪個院在這邊訓練也不知道,隔得太遠了。
找到後廚的時候,後廚已經得到通知了。後廚的兵哥哥也是嚴肅著一張臉,“是林雨桐和簡政美?”然後指著一堆冬瓜,“開始吧。”
兩人配合,一個削皮一個切菜。
一個廚房。放著兩個班的人都不止,忙活的很。
這飯怎麼做呀?
大鍋飯都不足以形容這種……說實話,這麼多人吃飯,把生的做成熟的就不容易了。
林雨桐低聲道:“咱倆能吃好就行。”
午飯快開始的時候,都忙著盛飯去了,林雨桐跑過去用灶,鍋裡麵還有冬瓜燉出來的湯汁,直接把冬瓜片和土豆片燴進去,湯湯水水的弄了兩盆出來。豆芽重新涼拌了,不要炒辣椒,弄了幾根辣椒剁碎和蔥涼拌了,一人兩饅頭,肯定能吃的特彆飽。
但這會子兩人不敢明目張膽的吃,而是給藏到案板下麵,等都忙完了,炊事班要吃飯的時候,再端出來。
這會子工夫,外麵烏泱泱的開始進人了。你喊我叫的,喧鬨的很。
簡政美就招手叫距離打飯的窗口最近的一桌一個同學:“你們是哪個院的?”
“化院。”這小夥子朝裡瞄:“之前沒見過你們……還有菜嗎?再給點唄。”
林雨桐一聽化院的,眼睛都亮了,急著找四爺呢,他肯定在的。
四爺在哪呢?四爺在操場上罰站呢。一個班一起,因為鄭五頂撞了教官,被罰了。彆人吃飯去了,他們多站了十五分鐘才被放過去。
去的時候隻剩下他們一桌了,放在最角落上的地上。
地上不地上的不在乎,坐在地上還能歇歇。但是……他娘的哪個王八蛋,把咱們的饅頭都給吃完了。
鄭五就說:“我害的,我給咱們要饅頭去……”
林雨桐這會子剛從案板下把菜給端上來,就見一個一表人才的小夥子走過來,手裡拎著個空盆。才要問呢,就見四爺在後麵慢悠悠的,也跟過來了。
鄭五有氣無力的:“班長,還有沒有饅頭了?”結果一抬頭,看到一跟自己穿的一樣的姑娘朝自己身後笑,那笑……叫人覺得心裡都流蜜了,甜的喲!
剛想問呢,老四來了,也笑的叫人說不出來是啥滋味,就聽他說:“你怎麼跑這兒了?”
然後那姑娘笑的更歡了,從邊上端了一盆湯湯水水的東西,又遞給一個盆,裡麵涼拌的豆芽和疑似涼拌的辣椒涇渭分明,各占了一半。手裡的盆也被拿走了,裝了飽飽的一盆饅頭遞出來,“趕緊去吃,都涼了。”
四爺把涼菜和饅頭給鄭五拿著,叫他先走,這才問:“你怎麼混進來的?”
水壺燙屁股了!
沒有簡政美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也就這麼說了。可叫人這麼看著,還真不好意思,隻道:“晚上餓不餓?吃完晚飯彆急著走,我給你弄點吃的帶去。”說著就催他去吃飯,再不去就不剩下什麼了。
沒事!我過來就是為了取筷子勺子的。
四爺把筷子勺子取了,才端著那盆湯湯水水的過去。
那些果然就巴巴的等著,一邊朝這邊看,一邊聽鄭五擱那白話:“……肯定是老四的女朋友,你是沒見,對著老四笑的那叫一個甜,老四笑的有多蕩漾我跟你說……你們都沒見……”
見什麼見!趕緊吃吧。
餐具發了,盆也放下了。好家夥,都衝著不一樣的菜和湯伸筷子:嗯!是不一樣。簡單是簡單,但是就是吃著舒服順口。
鄭五用肩膀懟四爺:“是不是你女朋友?追過來了?咋混到食堂的?還專門給你做飯呀?行啊兄弟。”
四爺沒搭理,趕緊吃吧,再不吃搶不到嘴裡了。他這會子想著,晚上得問問,怎麼跑這裡來了。至於說哪裡不舒服之類的,四爺知道肯定不是。她那醫術,哪裡會不舒服?
來例假了?不是!開學前例假剛過去。
鄭五還在那邊嘚吧:“這種質量的美女……我跟你說,等著下手的多著呢。不知道多少人都打主意呢,不光是咱們專業的,還有大二大三大四研究生博士生……我跟你說,找一個校花級彆的美女你就是跟全校男生為敵你知道嗎……”說著,一看隻剩下菜湯了,趕緊騰了一個盆出來,給自己倒了些菜湯泡饅頭吃。
林雨桐在那邊也跟簡政美吃飯,兩人還剩下一份,合著吃也夠吃的。
簡政美朝外看:“你男朋友?還行……看著像個人物。高中同學?”
“以前還住一個院。”她這麼說,簡政美就以為是青梅竹馬,“哦!挺不容易的。”
林雨桐就問她:“你男朋友怎麼出國了?”
“我以前可能玩了,誰還想著學習。我爸都打算送我去部隊上交部隊教育教育我了……結果我跟他好了,他考上京大,學經管的。我高三就拚命的學……京大也考上了,雖然最開始不是想學氣象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就給調劑了,但能上就行啊……結果我來了,他做交換生直接出國了,走的時候說都沒說一聲,我還是從彆人那裡聽說的……”
“現在呢?斷聯係了?”林雨桐遞了個饅頭問說。
簡政美‘嗯’了一聲,好似剛才還順口的菜色也失去了滋味,再不言語。
她不言語了,外麵卻有人來了。先是一個長的粗笨的男生過來還盆,“同學,謝謝你啊。”
林雨桐接過去朝他點點頭,這人嘿嘿笑著走了。
這是老侯,老侯跑回去:“裡麵兩個女生,都長的不錯,到底是哪個?”
鄭五就道:“是那個長的精致一些的,眼睛亮的那個……”
老邊又端著洗好的盆起身:“我去看看……”
然後林雨桐又收到一個盆,隨後就聽到這人喊:“兩個都精致,眼睛都亮,到底是哪個?”
鄭五就道:“稍微纖細的那個……裡麵的那個骨架子大……不是!”
簡政美一把將林雨桐給撞開,像是要看清楚誰說她骨架子大一樣。
隨後再來看的小毛和寧寧就知道是哪個了,因為這個凶神惡煞的盯著鄭五的眼睛都要冒火了。於是,這兩人一邊往回走一邊道:“鄭五就是個瞎子!明明一個纖細,一個標準……”
“是!穿上這種衣服都標準,你想想實際上人家那身材得多好……”
一邊走還一邊給鄭五使眼色,鄭五對上簡政美的眼睛,扭身就走。這妞有點嚇人呀!
等人都走了,四爺還沒得及過來說話呢,炊事班的人就回來了,剛才可能是去開會了。得!林雨桐擺手叫他趕緊走。
四爺走了,林雨桐和簡政美也被打發回去午休,下午再來幫忙。結果走到宿舍樓下了,看見田小軍在那裡鬼鬼祟祟的徘徊。
“找誰呀?”簡政美就問。
“找她!”田小軍一看見林雨桐就用手一指,簡政美挑眉,先進去了。
林雨桐莫名其妙:“找我乾嘛?”
田小軍從褲兜裡拿出一管藥膏,然後塞過來:“曾華帶了藥,翻出來叫我給你送來。我的任務完成,你拿著吧。”說完,人就跑了。
林雨桐轉到藥膏的正麵,隻見上麵赫然有三個字——燙傷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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