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說錯了?那個宋恒斌年薪都是四十萬,車給配上,這還不算,完了年底還有獎金。照桐桐醫院這火爆的程度,年底的獎金能少嗎?這加起來就更多了。可現在私立醫院,一個月才三萬。
在不知道周安民叫林家老兩口收著大部分工資的情況下,林雨苗就覺得周安民換個工資更高的地方比較劃算。再說了,自家人總是不會虧待的嘛。
周安民氣的也不管這裡都是人家娘家人,瞪眼道:“閉嘴吧!知道什麼呀?大夫是靠什麼吃飯的?靠的是手藝!我一個臨床大夫,好好的業務我不乾,跑出乾事務?我腦子有毛病呀?再說了,你以為什麼事都是桐桐說了算呀?那背後的股東人家都是瞎子!管事務的,手裡天天管的都是錢。錢進錢出的全從這人手裡過。那個宋助理能叫桐桐挑,那是因為人家牽扯到醫院的管理。這管事務的,整天要往出花錢的那種,得人家股東說了算懂嗎?桐桐叫我去?人家咋想?任人唯親,沒貓膩人家也懷疑有貓膩,你能不能說話的時候過過腦子。”
林雨苗被說的訕訕的,“那什麼……那麼麻煩嗎?我不知道呀。我要是知道我不就不說了嗎?不說還不行嗎?”
這多尷尬的。
小四就起身,“叫二姐早點歇著吧,忙一天了。回去睡覺吧,都走吧。”
對林雨苗這種信口開河,林雨桐已經沒有真沒興趣關注了,更不會往心裡去。吃了飯,泡了腳,四爺給在邊上摁著,然後摁著摁著就睡著了。
在醫院走入正軌之前的這段時間,她是最忙的。早上早早的,五點就起來,趕到醫院五點四十,然後在醫院的食堂吃早飯,吃完六點。就開始帶著人查房。
病房是分著管的,各人管著各人的一攤子。林雨桐先上桂枝這邊,“昨晚有什麼狀況。”
“有一個病人,起身上廁所的時候暈倒了。”桂枝就小聲道,“就是說突然體力越發不好的那個。”當時她都不直到為啥給轉到婦科這邊了。
林雨桐想起來了,直接先拐進這邊的病房,病人是清醒著的,看見林雨桐還笑了笑,“林大夫……”
林雨桐點頭,“沒事,躺著。”她又給號脈,然後問了一句:“是不是半年前流過產呀!”
病人愣了一下,然後點頭,“對!流過產。但是感覺體力不支,比流產要早。”
“體力不支,就是身體出了問題了,導致的結果是流產。”林雨桐就問說,“你是做什麼工作的?”感覺像是體力勞動者,但是從言談舉止又覺得不像。
“我是搞測繪的,常年在野外跑。”女人苦笑了一聲,“在我們這一行,女人確實不如男人。”
“沒事,中氣下陷了。不是大事,在醫院呆三天,不用針灸,就是按時吃藥。不讓出院是怕你突然暈倒,興師動眾的折騰。服用三天之後,帶著藥回家,連吃半月,就沒事了。”
給病人解釋完了,她跟桂枝往出走,交代一些注意事項。一般的程序就是,先住著,三天內看效果。如果有效果不明顯的,這三天也該發現了。及時彙報上來,林雨桐挨個去查,最多不會叫住院超過七天。
正說話呢,護士急匆匆的跑過來,“林院長,門診樓來一急診病人,咱們門診還沒開……”更沒急診呀。
林雨桐趕緊就走,“什麼情況?”
四肢抽搐,大小便失禁,口角流涎水,但是沒有白沫。
也就是說,根據護士的經驗,不像是羊癲瘋。
林雨桐急忙過去,這人就在醫院前麵的廣場上,好些晨練的人圍過來看熱鬨。躺在地上四肢抽搐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一身運動裝,應該也是在晨練,這突然發病了。邊上一個中年婦女,無助的喊著大夫。
林雨桐過去下了針,人慢慢消停下了,不抽了,“不要給病人再用鎮定了。他這情況吃兩副藥就好。”
說著起身,叫護士幫著給把病人先帶進去。
家屬忙不迭的點頭,起身的時候才想起問一聲,“不是精神病?”
不是!
“孩子太累了,勞累過度。而且,應該是有什麼不順心的,是工作上受打擊了,還是失戀了,家裡人多關心關心。不管是徹夜不眠,還是時不時的抽搐,,甚至連飯都得人喂……都隻是表症。西醫上說是癔病性精神病……用安定藥物,這不行啊!給安定之後不抽搐了不是病好了,是壓根沒找到病根在哪。”
明白明白!我也就是老覺得用安定不好,才拉著兒子出來鍛煉的。
把這邊安頓了,才說要繼續呢,美奈子就從邊上過來,“看林院長看病,總是能受益良多。”
林雨桐點頭,“美奈子小姐先走一步,我一個小時以後去給山本老先生看診。”
“林院長,我有個不情之請。”美奈子朝前走了兩步,“祖父的病很複雜對吧?”
嗯!林雨桐點頭算是回答。
“我想請一些專家來,跟林大夫一起會診。不知這算不算對您的冒犯。”
林雨桐聳肩,“很正常啊。作為家屬,你有這個權利。那就是說,暫時不用為山本先生製定任何治療方案了對嗎?”
“是的!希望您不要介意。”
“介意是不會。但我得提醒美奈子小姐,儘快。我隻給三天的時間等待,如果三天之後,還不見你的專家組,我想我既然不能給治,那就得請山本老先生出院了。我希望你也能理解。”
“當然,我知道您這裡現在是一個病床都難求的。”
那就好!
這三天,林雨桐都是按照腎癌給開的方子,老山本也是耐得住性子的,竟然是一句也不多問。就真照著這個方子吃了。那就吃吧,你不問我也不說,咱們剛剛好。
這幾天,醫院湧來了好幾十個規培醫,人手緊缺的狀況一下子給緩解了。
這結果周圍房租的價格都往上漲了,酒店和小賓館,價位都往上調了點,醫院周圍這一圈,到處都是做小生意的。
這樣老舊的樓,這樣斑駁的水泥路麵,這樣隨便散落在外麵在路邊賣小吃的攤位……這樣的環境,“真的很難相信,山本院長來這裡看診。”
詹妮弗是個六十多歲金發碧眼的女人,從穿著和說話的語氣,聽的出來,這是一個非常挑剔的女人。
美奈子就笑道:“這裡有句古話,叫做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這個醫院就有一位神醫,我在電話裡跟您說過了,她可以通過看人的麵色來診斷病症。而我跟你保證,那是中醫的技巧,不是所謂的巫術。而且,它非常容易學。不過你知道的,這個國家的人,都很保守和刻板。有好東西不願意拿出來跟大家分享。這位大夫將這樣的方法教會了她才兩歲剛會說話的女兒,卻不願意落在彆人的手裡,讓更多的大夫掌握它,為更多的人解除病痛,這也是我最痛心的。”
詹妮弗聳聳肩膀,“但願你沒有跟我誇大。”
“當然,您見了就會知道了。”美奈子笑著將人往裡麵帶。
詹妮弗進了電梯,問說,“這得說服你的祖父去體檢中心。你知道的,那些專家都很忙。他們是犧牲了度假的時間來的。能儘快處理那是最好不過了。”
“我祖父固執,這不是請了您來嗎?我想他會聽您的。”美奈子這麼說著,就到了地方。
山本父子很驚訝此人會來,彼此很熱情的擁抱。
詹妮弗就笑道:“山本院長,聽說您的心肝脾肺都病了,可是看上去您還是很健壯。您確定您真的病了嗎?我覺得你找的這個大夫可能並不怎麼靠譜。”
老山本就笑:“我的朋友,這些年,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是個中醫堅定的擁護者了,沒想到您還是會懷疑。我生病了我的老朋友,這個病隻有在這個國家才有治愈的希望。請相信我的判斷。”
詹尼佛搖頭,“不!親愛的老朋友,你不能這麼固執。你要知道,你的身體健康狀況,關係到很多事很多人……還有很多很多的錢。好些醫療項目的投資,沒有你肯定不行。如果你對你的身體狀況不能對我們坦言,我想這個影響一定不是你願意看到的。”
老山本就有些皺眉,山本看向女兒更多了幾分惱意。
這個女人不僅是一位知名的醫學博士,更是一位投資掮客。山本家很多的研發工作,少不了這樣的投資者。
老山本不怕人給他檢查的,他相信他現在的去做西醫檢查,得到的結論就是除了腎癌,彆的症狀都很好。
於是點點頭,“您是我的朋友的時候,我可以跟您說,我是真生病了……”
“生病了就要治,作為朋友,我可以為你推薦世界上最頂級的大夫。”
不是這個意思。老山本突然發現解釋起來好像還真有點麻煩,他就道,“我找的大夫是個醫術非常高明的中醫大夫。我可以請她過來跟您談談。我想有她治療,十年二十年,我們還是能合作的。”
詹妮弗做了個聳肩的動作,“便是你不接受治療,我也需要一份你的病情報告。我得對投資者負責,你說呢。這可不是那個大夫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你知道,就算是我相信,他們那些人也不會信的。走吧,老朋友,隻是去做一些檢查而已。”
這就是不去也不行了!
山本家族若沒有這些資金,很多項目都得擱置。一旦擱置了,自家和一些國內財團的關係就算了斷了,前期還花費了這些財團不少的資金。這是一個死循環。
老山本乾脆起身,他沒有第二種選擇。
美奈子這種時候才發現她好像又做錯了,一直呐呐的也不敢說話。
林雨桐接到消息的時候,老山本沒打招呼已經離開了醫院。
宋恒斌就問:“怎麼辦?好像請來的人很有派頭。”
林雨桐輕笑,然後拿出電話,打給黃廣平,“師父,我需要您老家人幫個忙。”
“說!”黃廣平這兩天心情大好,實在是聽到的恭維多了。新聞媒體都徒弟那邊醫院的報道,每每提起桐桐,那生平簡介裡一定會有一句,‘師從黃廣平’,然後在黃廣平後麵打個括號,簡單的介紹一下這個黃廣平是誰,是乾嘛的。雖然之前在行業內比較有名氣吧,但是對大眾,他是真沒那麼大的名氣的。
他心情好,隔著電話林雨桐都聽的出來,她就笑道:“想請您組織個專家組,調查組,考察組,明天來醫院一趟。也檢查檢查我們這種私營醫院的情況……”
給我鬨啥幺蛾子呢!老實說。
林雨桐在電話裡就把事情說了,“……老山本跟我玩這一套,有點損啊!人我會救,但是吧,救了人還想叫我吃啞巴虧,真當我沒脾氣?”
黃廣平就很生氣,“這老貨!你的意思我知道了,那明天就把酒菜的規格整高一點。好些老朋友很長時間沒見麵了,這次也該請一請了。”
掛了電話,他甚至給鄒青打了電話,問對方的意思。
鄒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病例,挺有興趣的,“我今晚的飛機,明兒一定趕上。”
老山本在市中心一家外資的體檢中心,用最先進的儀器做了檢查,一部分檢查結果明天才能拿到,但大部分檢查結果都已經出來了。
詹妮弗翻著所有的報告單,看著老山本,“我的老朋友,你若是想給那個小大夫一點教訓,你該早告訴我。而不是……連我也瞞著。你知道的,在知道你病的很重的時候,我是真的很擔心。”
嗬!你更擔心投資人的錢會打了水漂。
老山本笑了笑,“這個報告單,我想足可以叫投資者放心了。”
當然!
美奈子心裡著急,但是這麼多人麵前,她卻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今兒她一直在躲避跟父親單獨在一起,晚上肚子去了詹妮弗的房間,“教授,我還能信您嗎?當做我的一個親近的長輩,而不是我家生意上的合夥人。”
詹妮弗倒了一杯紅酒,裹著睡衣,“我的孩子,當然!我是你的長輩,是你的老師。你如果質疑這一點,這會讓我很傷心。”
美奈子這才道:“您對中醫是有了解的。您應該知道,中醫的診斷有時候真的很神奇。我祖父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問題,他對他的身體做了什麼他自己很清楚。而這一點,我父親都不能靠把脈把出來,但是……教授,那位大夫把脈把出來了。這是個非常嚴肅的事情,她斷言,我祖父會因為其他器官衰竭而死亡,而不是什麼見鬼的腎癌。如果真被她說中了,那麼我祖父萬一出了狀況,您的這份報告,又怎麼跟那些投資人交代。”
詹妮弗就笑:“孩子,不用這麼擔心。我帶來的專家,明天會去醫院,跟你說的那位大夫會診。他們都很專業,請給予他們更多的信任好嗎?”
“……”好的!因為我除了好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第二天一早,兩個車隊分彆從兩個方向駛入了停車場。一隊是豪車,個個氣派。一隊車普通,但是車牌號很不普通。
美奈子請來的專家團隊和廳裡的專家組和檢查組以及參觀人員,同時到達了醫院。
顧鑫在這邊暫時支應醫院的事務,他也喜歡在這邊,在這邊總有新鮮事發生。一接到保安的報告,他一下子就來精神了,給四爺打電話,“來不來?要來抓緊啊!你媳婦估計要收拾人了……來晚了沒座啊我告訴你……”
彆這麼說,敗壞我們家名聲。桐桐是愛收拾人的性子嗎?必須不是啊!四爺交代顧鑫,“我跟你說過的,請人把全場錄下來,我有用。”
知道了。
顧鑫準備去迎接廳裡的專家,剛出去就看到前麵的林雨桐跟宋恒斌,林雨桐正在跟宋恒斌說話,“……非挺著臉過來,那就彆怪我下手狠。”
“您到底要乾啥呀!今兒來的人可都了不得。”宋恒斌有些憂心。
了不得嗎?
了不得的人來了才好呢,你以為把名聲打到國外去真那麼容易呀。四爺說的對,往上爬永遠缺不了踏腳石。而這個時候冒出來的山本家,就是個極合適的踏腳石,我不踩他我踩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