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叫人去安排,問三人:“要那玩意是不是?”
是啊!隻要給咱們那個,怎麼著都行。
這人先問那個強|奸犯,“要福|壽|膏可以,但是得滿足一個條件。”
啥條件?這人哭喊著叫爺爺,隻要給我,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自宮!”這人也服了王爺了,咋想出這麼惡的法子呢。他說完把刀遞過去,“自己把自己那惹禍的玩意割下來,立馬給你福|壽|膏……”
這人一愣,隻猶豫了一瞬,這就拿了刀,揮刀削了下去。
周圍一片吸氣驚叫之聲,好些人都嚇的閉了眼,隨著一聲驚叫,睜開眼再看時,那人下身血呼啦的一片。
就像是這樣的情況還不足以叫大家震懾一樣,看押的人又到了那個殺了親爹的犯人跟前,“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殺了親父,逼死親母……那鬨海的哪吒割肉還母,剔骨還父,你呢,自己割下兩片肉來,叫人知道你懺悔了便是。”
連著數日一直沒露出悔恨之色的畜生,這會子卻口口聲聲的懺悔,拿著刀子都往胳膊上劃拉。
到了貪官跟前,直接遞了一坨子狗屎,“吃了!吃了就給你。”
要臉麵的人哪裡還要什麼尊嚴?端著就吃。
此時,弘晝才出麵,他告訴眾人:看見了嗎?染上此物,那就是由著彆人控製。根本就由不得自己。那些製造這個毒物,售賣這個毒物的人,都是居心叵測之人。他們不單純的是為了賺銀子,他們更是為了控製你們,以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現在能吃的起福|壽|膏的,還真就是有身份的人,沒點家私壓根就耗不起。此處是鬨市,一連這麼多天了,這周圍的鋪麵裡藏著多少一邊抽大|煙一邊瞧熱鬨的膏粱?
這會子都差點嚇尿了好嗎?
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的,誰想控製他呢?每個人腦子裡都這麼想。
這家的嫡子就覺得,是不是自家那庶弟想謀害自己。那家的兒子就想著是不是自己中了繼母下的套了,難道給自己買福|壽|膏的下人早被繼母收買了。還有那當家主婦抽食的,就懷疑是那些小妾在背後算計。這都是小有家資的小戶人家的想法。
更有身份的,就想的更長遠了。
再加上弘晝自爆,“本王也差點被人算計!”
啊?能算計親王的人得是什麼人呀?皇上這麼看中這個弟弟!
弘晝的表情更加氣憤,“若是本王泥足深陷,被人控製刺殺了皇上可如何是好?”
大家便恍然:這也太可怕了。這些反賊的手深的可真長,都敢這麼算計堂堂親王了。
那有些官宦出身的,勳貴出身的,這些人心裡會怎麼想,是不是都叫反賊給滲透道家裡了。這要是家裡的孩子婦人都被這些人控製了可怎麼是好?人心豈能不慌?
把人的心都給煽動慌了,弘晝才道:“皇上聖明仁慈,體恤大家的難處苦處。對待製du藥、販du藥,售du 藥者,嚴懲不貸。可對待吸食者,考慮到都是受害者,皇上寬大為懷,給大家機會。往後半年內,主動去新開的禁|毒衙門繳納罰款,再免費領取解du藥丸。罰款的多少,因情況而定,但都有詳細的說明,就貼在衙門口,一切收費透明,絕不多拿多要。拿本王來說,親王吸食,罰沒白銀十萬兩……若是普通的百姓,一二兩銀錢亦可。或是因是由,連這一二兩銀錢也不可得,隻要人來報備,一樣的當場服藥,隻不過,要以役代銀,京城附近,修橋鋪路,都是這些人的營生。”
這話一出,周圍一片叫好之聲。
叫這麼一處理,除了那些靠賣福|壽|膏謀利之人,誰不說好?怕因為戒煙引起的怨憤不見消弭於無形,反而得了不少誇讚之聲。
罰款,便是懲罰。
免費發藥,這是施恩。
恩威並施,力道拿捏的剛剛好。乾隆在路邊的茶樓裡,低聲跟履親王道:“老五出息了,辦事很有分寸。”
履親王才要說話,就聽傅恒‘噓’了一聲,朝旁邊指了指。
乾隆皺眉,看著雅間的牆,傅恒是指隔壁嗎?他起身貼著牆,看看是不是能聽到什麼。果然,那邊還真有說話聲。
一個粗嘎的男人道:“那個狗王爺造謠!咱們的人什麼時候用這麼下作的法子了。”
“禁聲!”這一聲隻隱約可以聽見,乾隆麵色大變。
在京城裡,這些反賊都已經如此猖狂了。
這裡不能多呆了,傅恒低聲道:“姐夫,我送您回去吧。”
不叫爺了,隻稱呼一聲姐夫。
乾隆拍了拍傅恒,也招呼履親王,“十二叔,一道兒走吧。”
從這裡一出去,乾隆就看向二人,“趁著這股子東風,把京城給朕翻一遍。另外,弘晝之前的說辭很好,朕看,那些製du販du之人,必是跟這些反賊有瓜葛。”
傅恒秒懂:“這些人喪心病狂,什麼事做不出來。萬歲爺英明,必是如此。”
很好!如此,才能叫更多的百姓同仇敵愾,才能避免更多的百姓被那些人蠱惑。
可以說弘晝鬨的這一出,引爆了輿論的效果馬上就凸顯了。那就是因為各種的獵奇心態,這事被傳的很快。那邊上午發生的事,下午就傳到四爺和桐桐的耳朵裡了。
四爺是驗收那房子的時候聽瓦匠的兒子說的。那瓦匠的兒子在城裡給人當學徒,才十幾歲的少年,口齒伶俐的很,來龍去脈叫說的特彆清楚。
林雨桐呢,是跟周圍農戶的幾個婦人說話的時候聽來的。這些人隻以為四爺是莊子上的賬房先生,林雨桐也不過是賬房家的娘子,叫一聲太太都是尊稱。加上又這麼的好打交道,於是,路過的時候也就過來了。有瞧上這邊的花兒好看,想要點種子或是插芊的枝條,想要討要一些,或是看見林雨桐苗圃裡的苗子多,想問問有沒有多的,想多要一些。林雨桐今年的辣椒種的多了,她們樂意要,就去自己移栽唄。何況人家上門也還沒空著手,有的帶著家裡孩子淘的泥鰍,有個帶了自家的醬菜疙瘩。林雨桐跟這個時期的貴婦人打交道慣了,但對於小老百姓的日子怎麼過,她真沒有太直觀的感受。跟這些人處處,她覺得真實。
幾個婦人聊的熱火朝天,林雨桐不時的附和一聲,打量這些人的麵色,想知道他們對對些人是個什麼樣的看法。大部分應該說都是好奇的,不摻雜彆的情感在裡麵。倒是有一四十歲的婦人,很慈善的麵相,瞧著木訥不善言談,但這會子聽了這些人議論那些反清複明的被反賊,她的嘴唇抿的緊緊的,下巴使勁朝裡收著,整個人都是繃著的。
林雨桐見她挖了點辣椒苗就起身要走,就忙叫住,“嫂子,之前我聽著你不是還要茄子苗嗎?我這裡剛好有。這茄子的品種是極好的,我給你挖幾株,回去栽種了試試就知道了……”
“不用了……”
“沒事!”林雨桐拉著她往另一邊的茄子地裡去了,茄子已經移栽了,“有的我怕不好成活,一窩栽了兩株,你不要將來還是要毀一株的。”
婦人這才停住腳步,見林雨桐實誠的將長的壯的苗剔下來給她,就越發不好意思了。
“沒事,移栽了難活。留下的雖弱,但不動根係,又少了搶養分的,三五天就養過來了。”她說著,就把手裡的苗用濕泥給封住了根,遞過去,“嫂子一個人回去成嗎?要不我打發個人先送送你。你聽聽,外麵鬨反賊呢,可是不太平呢。”
這婦人朝那些女人看了一眼,就低聲道:“太太,您是好人。可彆聽他們說。他們都是靠皇家吃飯的,所以才儘說的是皇家的好話。”說著,似乎是想起什麼了,她訕訕的,“倒是我忘了,金先生也是……”
林雨桐就笑,“靠著大樹好乘涼嘛。真的如何,假的如何,大家說是便是吧。不過,也確實是,這要是實在沒法子,誰樂意做賊不做良民呢!”
這婦人一把拉住林雨桐的手,緊張的芳嬤嬤趕緊往過走,被林雨桐用眼神給製止了。
“太太是個善心人,可聽過無生老母?”她急切的看著林雨桐。
林雨桐:“…………還真聽過!”白蓮教!她特好心的提醒,“如今可不敢說這個話。”
這婦人點頭,然後又念叨了一聲‘無生老母’,覺得果真沒看錯,這金家的太太果然是個好人。這樣的人就該入教才是。但今兒不是說話的時機,“趕明兒,我找太太說話。”
好啊!林雨桐還親自還送了好幾步。
等人走了,林雨桐就看芳嬤嬤,“找德海來。”
德海來的很快,聽了主子娘娘的話他頭上的汗都下來了,愣是叫反清複明的人混到皇家的莊子裡了。
林雨桐卻道:“你隻暗地裡查這婦人,不要打攪,更不要抓人。”
德海應了一聲出去了,這事卻不敢瞞著四爺。
四爺看了一眼還在工地上忙的那一張張淳樸的臉,表情特淡,“查吧。記著,就是查查,心裡有數就行。除了朕跟你們主子娘娘,跟誰都不要再提。”
是!
不過是一農婦,查起來是非常容易的。這婦人原不是附近的人,她是去年才嫁過來的,“通縣來的,年四十了。早前的男人死了,她也沒兒子,生了閨女也早嫁人了。夫家的族裡想占她家的產業,她倒是收養了個族裡的嗣子,也把嗣子養到娶親的年紀了。可那嗣子心向著親生父母,將她帶出來就給扔在碼頭了。一個人漂泊了好些日子就被左莊趕馬車的老左給瞧中了,帶回來算是成了一家人。這老左都已是五十多的人了,兒子媳婦沒了,留下個小孫子也才十來歲的年紀……”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這些都是她自己跟人說的,通縣的具體情況還得兩天。”德海說著,就道,“怕是之前在通縣的時候便入了邪|教……”那些人再怎麼大膽,也不敢說就在皇家的眼皮子底下鬨妖。
林雨桐認可這一說法,不過這卻給林雨桐和四爺提了個醒,這有些矛盾激烈到不調和不成的程度了。
站在弘曆的角度,或是早前的四爺的角度,捕殺這樣的人,錯了嗎?沒錯。
這可捕殺的滅嗎?滅不了!
因此,對於那些頭腦首腦,殺之不可惜。這裡麵有多少人真是秉持著一顆救黎民於水火的心的?沒有多少。他們聚在一起,斂財弄權,那已經是他們謀生立命,甚至是獲得權利欲的一種手段。可這樣的人,卻偏偏輕易都逮不住。教眾被蠱惑的能為他們拚命。
而這些教眾,若不是遭遇了不平,又怎麼會輕易的被蠱惑。因而,對這樣的人物抓了殺了,隻會激化矛盾。而處理這些矛盾,是需要一些智慧和勇氣的。
第二天,兩人上了馬車,想去京城裡看看情況。京城裡人心惶惶,除了去禁|毒衙門繳納罰金的yin君子,還有就是京城裡在大肆搜捕反賊。而在京城的範圍內,這一次的搜捕,不僅沒有遭到大家的反感,反而是好些百姓都樂意配合。
從這個角度講,弘曆甩給對方的鍋,其實是甩的成功的。
但是,這也很容易激怒對方。他們可不是講究策略的人。真給你製造一些殺人放火的事端出來,其損失也是不可估量的。
兩人在京城出入倒是方便,帶著和親王府的腰牌沒有誰為難。兩人上了茶樓,聽聽這些民間政事評論家都是怎麼說的。卻不想在大堂裡剛坐下,外麵就進來一人來,然後徑直朝自己和四爺走來。
林雨桐的眼睛眯了眯:十二!
十二掃見林雨桐了,眼裡閃過一絲詫異。等走過去跟四爺麵對麵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煞是精彩。他沒見禮,隻挨著四爺坐了。
四爺也沒搭理他,推了桌上的糕點給桐桐吃。一路來,雖然路不遠,但顛簸著,還是會餓的塊。
林雨桐就順手捏了吃起來,那邊十二低低的,“我從不信死而複生這樣的事。”
四爺沒說話。
“聽聞夫人醫術精湛,手段高明。叫人容貌年輕十歲不過是晝夜之間的事。那麼想來,叫一個人的容貌有了變化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這是說四爺和林雨桐都是假的。按照一般的思維,有一個相似的是巧合,有兩個相似的就絕對不是巧合。但要是茫茫人海找倆個有點像是先帝和孝敬憲皇後的,然後通過醫術麵部調整到特彆相似,理論上不是沒有可能的。
因而,十二得出的結論是:他們倆是假的!不管彆人認不認,他是不認的。
當然了,這話是帶著幾分試探的意思在裡麵的。他有□□成信,也得過來試一把。因為他知道,雍正朝他被擼成光杆,絕對不僅僅是因為將來叫弘曆對他施恩的。那個時候,四爺也不知道他會那麼早死了。十二比十四還要年長,跟弘曆之間的年齡差距大,若是四爺長壽,弘曆壓根就沒用十二的機會。
十二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所以,要說畏懼四爺活著的,除了乾隆,那一定是十二了。
瞧著十二大著膽子打量四爺,林雨桐就不由的歎氣:沒事你貓著唄,出來撩撥四爺乾嘛?你四哥這人啊……你可以放心。就是再死幾回,那有些東西也是變不了的!歡迎你試試,試試你就知道,你四哥其實還是你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