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九十步(三更+四更...)(2 / 2)

“通關條件就是真心話大冒險 。”錄音機再次吱聲,“在伊森人身不自由的前提下,將由他來選擇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最後西婭決定要不要替他鬆綁。”

“假如伊森選擇真心話,問題由西婭提出。”

“溫馨提示,不能無條件地鬆開伊森,否則噴霧警告。”

錄音機聲音消失後,側方地板張開,機括聲響起,一個升降台從下方冒出。上麵是一個大轉盤,寫著各種大冒險內容。

這對傅清許來說,太不公平了吧。

偏偏節目組前麵說了一大段狗血劇情,而蘇沉魚和傅清許現在是以嘉賓的身份,扮演西婭和伊森,所以,這是對伊森不公關,關傅清許什麼事?

這就是非常困難模式,完全不給傅清許頭腦發揮的機會。

節目組估計也是沒想到傅清許解謎這麼厲害,前麵幾關簡直勢如破竹,最後一關再難,估計也難不倒他。倒不如不費那個精力,換種方式,而這種讓他和蘇沉魚組合的方式,隻要夠刺激,仍然足夠吸引觀眾視線。

反正《極限求生》,其他三組在“求生”,他倆就算不符合“求生”,也不算偏離呀。

現在主導權到蘇沉魚手中了,被綁住雙手的傅清許在她看過來後,很配合地說:“我選擇真心話。”

蘇沉魚乾脆坐在那個升降台上,一邊擺弄那個大轉盤,一邊問傅清許:“你為什麼會來參加《極限求生》?”

傅清許:“你不是說過,我如果去比較好玩的密室,叫上你一起,《極限求生》這一期的介紹,我看了,感覺比較有趣,你恰好也在,是個很好的機會。”

他居然認真地解釋了。

而且解釋的原因……聽起來不就是――因為你在,所以我就來了嗎?!

以及,他前麵那句,不是向眾多觀眾透露,他和蘇沉魚私底下就認識,並且關係不錯嗎!不然怎麼會相約一起去密室 。

傅清許這是自己在爆料啊!

他就差明著向世人宣布,喜歡的那個女生是蘇沉魚。

但是吧,理智的網友開始分析傅清許的表情,稱他神情坦然,毫不遮掩,不一定是喜歡蘇沉魚,萬一他隻是和蘇沉魚是朋友關係呢?

朋友之間,相約著一起去玩密室,不也正常?

誰規定男女之間關係好,必須有點什麼,而不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蘇沉魚聽完,鄭重地說:“伊森的回答,我很滿意,所以我決定解開他的束縛。”

錄音機詐屍:“還不行。”

“沒關係。”傅清許微微一笑,“下一個……我依舊是真心話。”

蘇沉魚“唔”了一聲,忍下把錄音機跺碎的衝動,隨便問了個問題:“如果回到過去,你想對過去的自己說什麼?”

觀眾一聽,感覺這這個問題十分熟悉。

記憶力好的馬上想起在之前美食大廳的快問快答環節,節目組問過蘇沉魚這個問題,現在被她套過來問傅清許了。

魚總就是不會問問題。

應該問更八卦的嘛。

傅清許沉默幾秒,觀眾大概聽不出他的聲線有了變化,但他對麵的蘇沉魚卻聽出他音線裡的澀意。

“如果能回到過去,會對過去的自己說,四月初五那天……不要出門吧。”

“為什麼?”

傅清許:“那天,我在街上不小心撞傷一個小孩,不出門的話,就撞不上了。”

觀眾:傅清許居然對不小心撞傷一個小孩耿耿於懷這麼久,四月初五,今年都要過去了。

蘇沉魚臉上的笑意漸漸淺了。

她和傅清許對視,這次,傅清許沒再移開視線。

移開的是她。

她想起來了。

天啟國的蘇沉魚之所以會進書侯府,原是她在街上蹲包子鋪老板最後那幾個賣不出去的包子――這個時候 ,因為沒賣完,包子鋪老板會降價,而且她和包子鋪老板也認識了,彆人花五個銅板隻能買三個包子,她能買五個。

好不容易蹲到最後幾個包子,她喜滋滋地捧在懷裡,返回她租住的一個破小屋,結果她明明靠路邊走,突然人群激動起來,她聽到一群人興奮地喊著什麼書侯,什麼公子,尤其街上的女生,更是熱情得尖叫。

――跟現代的粉絲沒什麼兩樣。

蘇沉魚才不想湊什麼熱鬨,隻想著彆擠掉她的肉包就好。

哪想好的不靈壞的靈。

剛剛閃過這個念頭,身邊一位姐妹兒激動地喊:“公子!!!”,光喊還不夠,伸出手拚命地揮,那手帕上的劣質香粉熏得蘇沉魚鼻子發癢。

然後,然後她的肉包就被那姐妹一巴掌呼了出去。

“……”

對她這樣的流浪者來說,那可是她兩天的夥食,肉包是她的命,管他什麼書侯什麼公子,她眼裡隻有她飛出去的肉包。

衝動之下,她撲出去撿她的肉包。

當時想著就算沾了灰,拍一拍也能吃嘛。

等她把肉包撿起來時,迎接她的就是兩隻高高揚起的馬蹄。

好在她多年摸爬打滾,明白在這種避無可避的情況下,最先要保護的是身體重要部位,這樣即使受傷,也不會太嚴重。

她後背被馬蹄重重一踩。

端得的是眼前一黑,感覺命不久矣,模模糊糊中,耳邊聽到一個聲音:“公子,是個小乞兒,昏過去了。”

再是一個冰冰涼涼的聲音,格外好聽:“送入府中,請明大夫醫治。”

……

等她醒過來,被告知自己在書侯府,她是被書侯受驚的馬兒不小心踢到。那之後,她順理成章地留在書房,原本一直作小乞丐打扮,不辨雌雄,既然要留在侯府,自然得洗乾淨。

洗乾淨之後,侯府管家一看,喲,這不是個小姑娘嘛。

蘇沉魚多機靈啊。

她已經得知,侯府裡上下隻有一位筆墨侍女,其他全是侍從,那她要是能留在侯府,不求當什麼筆墨侍女,當個洗衣服的,也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嘛。

她在民間混了這麼久,一看管家是個慈祥的,仗著年紀小開始嗷嗷哭自己好慘、身世可憐、無家可歸……管家被她哭得心軟,原本打算給她銀兩讓她離去,可是又不敢私自留下她,隻好等書侯回為定奪。

書侯兩日後歸家,並未忘記自己撞傷一個小乞兒,在管家的稟報中,前來探望蘇沉魚,蘇沉魚又是一番嗷嗷哭。那時的蘇沉魚饑一頓飽一頓,營養不良,雖然已經十三,可身量比同齡人瘦小許多,還是孩子模樣。

書侯被她哭得頗為無措,最終留下了她當筆墨侍女。

不過當時蘇沉魚心裡直打鼓,在她眼裡,這位書侯全程冷著一張臉,比冰雪還冷,凍得她話都差點說不利索。

好在結局是好的。

成為書侯的筆墨侍女後,那生活質量,蹭蹭往上漲,全府就她和紅袖兩個侍女,書侯又不是吝嗇鬼,府裡給她們兩位侍女準備的衣服也是上好綢緞。

蘇沉魚個小土包子,喜歡得緊,又舍不得穿,害怕弄壞,可等她想穿的時候,就被紅袖弄壞了。

紅袖那丫頭,對她的到來表現出非常強烈的敵意。

蘇沉魚起初並不介意,並且認為她的敵意很正常,畢竟自己的到來,相當於搶了她的唯一性,她也不想和紅袖一般見識,隻要有個地方讓她住,有吃有喝她就滿足了。

不過後來書侯不知如何得知,紅袖欺負她――表麵上紅袖欺負她,其實蘇沉魚自己沒吃虧,反而吃虧的是紅袖。

書侯當著蘇沉魚的麵,訓斥了紅袖,其實也不算訓斥,書侯那個性子,說話不會太重,隻是讓紅袖以後負責書房書籍的歸類工作,灑掃就交給蘇沉魚。

然而紅袖卻認為蘇沉魚搶了她的活,書侯偏向蘇沉魚,愈發痛恨蘇沉魚。

也是那個時候,蘇沉魚明白了――

嫉妒,是一種強大的力量。

她在侯府,學會的第一個道理是,明哲保身。

雖然她在侯府,並沒有實施“明哲保身”這四個字,但不妨礙她明白。

直到進了宮,她才真正用到這四個字。

……

蘇沉魚緩緩舒了口氣,重新望向對麵的傅清許。

現在,她可以確定了。

傅清許,就是書侯。

問題是――

書侯怎麼蹦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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