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重新把香袋係了回去,麵色未變分毫,細看似乎還帶著幾分釋懷,他好奇地問:“如果朕沒有將香袋一直戴在身上,皇後會怎麼做?”
“不知道呀。”她俏皮地彎起眼睛,鴉羽似的睫毛輕顫,蓋住眼中所有神色,“走一步算一步嘍,畢竟要給皇上下毒,很不容易呢。”
狗皇帝歎息道:“是朕失算,可朕還是不明白……”他雙眸中的深情和溫柔慢慢被漩渦似的瘋狂代替,“朕待你不薄,給了你無上尊榮和寵愛,就差把整顆心給你,你卻要置朕於死地,想來想去,還是因為子初,對不對。”
蘇沉魚慢悠悠看著狗皇帝似乎狗急跳牆的模樣,撲哧一聲樂了:“對呀,確實因為他,誰讓你要殺他,公子助你登上帝位,替你平天下穩政權,待你羽翼豐滿之後,你就要卸磨殺驢。”
“知道公子府上隻有一位婢女,於是認為此婢女對公子來說極不尋常,甚至認為她是公子的心上人,因此硬要讓公子親自將婢女的名字寫在選秀名冊上。公子無奈,隻因婢女身份低微,無論他用什麼方法回絕,對皇上來說,都是抗旨。”
“最後,公子親自將婢女送入宮,承諾她,一年,隻需一年,必會讓她出宮。婢女進宮後,皇上沒有封她,她以末等宮女之身進入浣衣局,心想著宮裡吃穿不愁,每月還有工資,雖比不得侯府,卻也比江湖流浪時的條件好多了,而且一年之後公子就會接她出宮,到時候繼續在公子身邊當侍女,生活還是美滋滋的。”
“奈何事與願違,一年後,公子外出辦事,遭遇伏擊受了重傷,昏迷三天兩夜,然後在這個時間內,你突然封婢女為貴人。婢女這下知道,出宮回侯府不現實,隻能算了。一朝由宮女變成妃嬪,一下子站在風口浪尖上,她明白不動點腦筋,怕是要出事。所以隻好想法往上升職,討好皇上,這樣應該就安全多了。”
蘇沉魚停下來,端起水杯抿了口潤嗓子:“皇上,一條原本隻想過上吃穿不愁的鹹魚,因為你,不得不想儘辦法在後宮活下來。好不容易到了妃位,這個位置剛剛好,她非常滿意,不想再升,你一個旨意,她坐上皇後之位,明麵上給了她無儘寵愛,暗地裡把她當工具一樣訓練,時常讓她出使他國做任務,連刺殺的工作都要交給她。在物儘其用這方麵,皇上做得可謂淋漓儘致呀。”
“到了這個時候,你依舊不減對公子的殺心,公子是她的前主子,給了她一年最輕鬆快樂的時光,她又不是無情的石頭,自然想報恩,皇上出了事,公子不就安全了?”
話音剛落,蘇沉魚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屏幕顯示“傅美人”。
狗皇帝的視線隨之飄落上去。
“呀,你知道這是手機吧,傅老師就是公子哦。”蘇沉魚善解人意地解釋,拿起手機看了幾秒,然後接通,用撒嬌的語氣說,“傅老師,你先乖乖回家,我已經吃了早餐啦,晚一點我再給你打回來。”
將車停在華公府門口,並沒有直接離開的傅清許從她的聲音中,隻能聽出她現在心情很好,無法判斷她是否在演戲,最終,低聲回應:“好。”
他先前回絕不了蘇沉魚讓他離開的要求,隻得開車離開,然而他憑著強大的理智,硬是將車停在外麵,他會在這裡繼續等下去。
直到蘇沉魚的電話打過來。
……
小洋樓餐廳
蘇沉魚將結束通話的手機放回桌麵,一時之間,她和狗皇帝都沒再開口說話。
狗皇帝的視線從手機轉移到她帶笑的臉頰,隻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出此刻蘇沉魚臉上的笑,與先前的笑,呈現的情緒完全不一樣。
狗皇帝的目光,徹底暗了下去,他猛地欺身而上,手指去掐蘇沉魚的下巴,聲音冰冷:“你現在依舊是朕的皇後!朕的妻子!”
蘇沉魚一動不動,任由他的手指穿過自己的下巴,笑眯眯地說:“皇上,你碰不到我呢。”
狗皇帝眉羽間盛滿陰沉,他沒再做徒勞的動作,忽然又是一笑,陰沉散去:“無妨,朕會一直跟在皇後身邊,偶爾朕可以使用一些頗為奇特的能量,皇後莫怕,朕哪裡舍得用這種能量傷害你。不過,對於那些意圖冒犯朕妻子的人,你且放心,朕定會對他們略施小懲,護佑你的安全。”
他這是在告訴蘇沉魚,他先前既然能將花瓶和擺件摔碎,自然還可以做其他——接近她的男人會莫名其妙出事。
“你所謂的頗為奇特的能量,最多隻能支撐你‘移動’一些小物件吧,並且應該不多,每用一次都會消耗不少。”蘇沉魚起身,拉開椅子,笑望著他,“比如在臥室裡,你根本對付不了傅老師,甚至連床上的圍帳都沒辦法撼動,隻能移動花瓶製造出聲音。第二次明明可以移動更大的擺件,你卻移了那個巴掌大小的,說明你的能量枯竭了。”
狗皇帝站在原地,肉眼可見,他身體的虛幻程度開始不穩定起來,蘇沉魚提起臥室,無異於往他臉上狠狠扇巴掌。
他們之間的“演戲”結束了。
“看來我說對了。”
蘇沉魚互擊手掌替自己鼓掌:“接下來,煩請皇上耐心等待,因為——”
“我會再殺你一次哦。”她用最溫柔的語氣說。
.